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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错入翰林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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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杨子琪和柳骏京城闲走,就看许多皇家卫队在到处张贴告示,两人大惊,急忙走近观阅。
原来是贵妃娘娘爆病,皇帝下旨急招天下名医救治。
柳骏思量道:“我妹妹如果能治,这不是救父亲的机会吗?”
“不行,皇室的病不是随便就能看的,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救伯父是男人的事情,不能让她去冒险。”
“可是?”
“没有可是,这事回去不要和君瑶提起。”
柳骏这才明白,杨子琪对妹妹还是很在乎的。
一跨进家门,却见父亲的脸上有些怪异表情,杨子琪觉得不妙。
“爹爹,怎么了?是不是柳伯父的案子,有变动?”
“孩子,你不要担心柳伯父,他为官清正,没有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情,皇帝明理,自然会给他一个公断,你不要总是催着爹爹好不好?现在是君瑶有事。”杨大人目前为了自保不愿帮柳家,儿子一提到柳家的案子,还是有些尴尬和心虚。
“她怎么了?”
“是君瑶,听说贵妃娘娘病了,皇帝急招各路神医救治,君瑶从公主嘴中得知,她竟报上名了,马上就要进皇城了。你知道,这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啊——”他急奔后院。
“君瑶,你在做什么?”看着她在试男装。
“怎么样?帅吗?我借了你的衣服穿,你不会生气了吧?你知道我这一次进京,说不定救了娘娘的病,我爹爹就能大赦了。”看着他有些恼怒,她撅着小嘴低声道。
“你——唉!”他把她拦进怀中,轻叹着:“我就怕这事让你知道,这太危险了,而且和你爹爹的案子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我说了伯父不会有事的,你干嘛去冒风险啊!”
“我?我是一名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是,有的命救不好,自己可是要掉脑袋的啊!你要是掉了脑袋,我的脑袋要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他用手轻点着她的小鼻子,睁着大眼威胁道。
“好了,我马上要随侍卫进京了。”她知道,她在拿自己的生命下赌注。
他恋恋不舍的不舍送了她出去,柳骏在一旁也黯然落泪,这个妹妹为了自己的家人,什么都豁出去了。
没有人明白君瑶心里的苦,痛后变得麻木了。
如行尸走肉活着,不如潇洒一搏,也许能给命运带来稍许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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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卫队带着民间医术人士进了皇城。
看着一拔拔的民间医生和太医走了出来,皇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而且这些游医们,之所以进京,为的也是能让自己得个一官半职,医术为更广大的百姓认知。可是还是没有谁敢确诊什么病。
贵妃的命,是奄奄一息了。
这时一个长须方士,上前进言道:“启奏万岁,贵妃得的是断肠之病,不过这个病,小的没有治过。”
“那你还不一旁呆着去,废话!”这个病,皇帝心里早已明白,宫里有过妃子,太监死在这上面,所以自己才下了召书,邀请天下能人医士。
一来想救贵妃,二来想招揽贤才,以后宫里再遇上也好有人会治。
君瑶胆战心惊的走进贵妃的卧室,小心的察看一回,又问了一些问题。
这才急忙奔了出来。
“启奏万岁,贵妃娘娘得了急性阑尾炎,急需手术。”她的小脸也很苍白,这可是自己冒着掉脑袋治人啊!
“哦,怎么治?”皇帝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后生,来了兴趣。
哇,这个皇帝真是仪表非凡啊!不过已经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就是刚才医士说的断肠,不过,手术可以治,时间紧迫,再过几个时辰,可能性命不能保了。”
“好,我等了几年,终于有人敢一搏。朕就成全你,来人,快帮助他准备医药。”
君瑶与是就让宫里太监宫女忙开了,准备工具齐全,她把一颗急切的心,放进肚子里,开始了手术。
这是一个对她来说很熟练的手术了,不管是对现代还是古代,所以经过仔细、认真的把握,手术很顺利。
贵妃的命,也从阎王的手里拽了回来。
皇帝大喜,一来贵妃竟然奇迹般的能治好了,二来这个年轻的医士太年轻太文雅了,他将来可是前途光明啊!
望着金銮殿上的明君,君瑶的心,此起彼伏。
“柳贤士,朕代表自己的妃子感激你,朕也非常高兴,竟然真能纳到自己满意的贤才,即刻朕就封你为医学大学士,入翰林院。
“啊!”
“怎么不满意吗?”
“不,不是,小民只是有家事缠事,不敢留在宫里。”
“什么样的家事,能让你如此放弃朕封的官不做?”皇帝来了兴致。
看着眼前四十光景的皇帝,也是一朝明君,君瑶一咬牙,吐露出自己父亲一案。
“哦——”皇帝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是孝心所至,“嗯,其实应天府柳知府一案,靖王爷已经向朕提案了,朕也已经派三司会审了,若你的爹真是冤案,是清官,朕就当然会放了他,还要他入朝在京为官。”
“真的,谢皇上。”君瑶一颗心兴奋不已,只想父亲可能要被放了出来,没有对皇帝口中靖王爷多做想法。
拜别皇帝,暂且回到杨府,毕竟自己还是杨府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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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大人主持的三司会审中,几经查实,柳确实与这起大案没有牵连,大伙这才舒了一口气。
杨大人有些不明白,皇帝竟然能那么快就剔除心结,放了柳大人,大部分的官还在待查中,难道上面有人帮了柳玉龙?
这一天皇榜宣布:柳大人在京为官,出任内阁大学士。
同时另一道皇榜也下了:
宣柳君瑶为医学大学士,入当朝翰林院。
杨子琪这下才可郁闷了,日思念想的人儿,好容易到了自己身边,却误打误撞被皇帝招去了,她可是一个女孩子家呀。
看着儿子整天愁容满面的样子,两个的父亲也急坏了,圣旨已下,这可如何是好,又不能和皇帝佬儿明说什么。
君瑶也没有想到,皇帝还是要留住自己。
杨子琪的心病这下无人可医了,整天愁云惨淡的挂着脸,没事就往柳家跑,一方面帮他们家整理京城新家,一方面多想再瞧君瑶几眼。
“你这个孩子。”杨大人晚上坐在儿子房间,看着他没精打采的归来,叹气道:“难道除了害相思病,就不能做点什么?也好让爹娘少为你操些心。”
“爹,我——”他拔亮烛光看了一眼父亲也是满面愁容,低着耷拉头脑袋又不作声了。
“好了。这次你柳伯父的案子,真是蹊跷,我弄不明白了。”杨大人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爹,难道你也认为柳伯父有罪不成?”杨子琪怔了一下,抬眼看向父亲。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你柳伯父当然没有罪,要不皇帝也不会放了他,甚至还要他在京为官。”他训斥一声,转而又说道:“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柳伯父就是没有罪,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的。”
“没有罪,当然放了。爹,你想的太多了,你还是想想怎么留下你们家的儿媳妇吧。”杨子琪这会哪有心事想过去的事情,他的心里是想父亲能给自己作主,想法留下君瑶。
“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听有人私下说是上面有人搀和了。”杨大人哪管儿子的想法,仍是不想放过刚才的话题。
“哦——”杨子琪也很吃惊:“上面?上面是指什么人?”
“你这孩子,其实京城的官为谁做事的?还不是为皇帝,皇帝又不是一个人,当然也是一家子,那就叫皇亲国戚,我说的上面就是皇亲国戚。”杨大人一提皇家的事情就来了劲。
“哦?什么样的皇亲国戚能帮柳伯父?可是好像君瑶认识的皇亲国戚只有安平公主一人呀,这事我也知道,那小丫头能帮上什么忙?”
“当然不是那个小公主了,我听人说是靖王爷私下帮了手脚。”
“靖王爷?爹,你认识?”
“我不认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来京也没有多久,皇亲国戚那么多,平时也不是我们这些官全能见到的。好了,柳家二公子,比你年长二岁,却是翰林大学士了,这次他父亲的案子,他也出了不少力走动,他的才能我不得不佩服。你呢?”杨大人看着自己的儿子,整天像情绪低落,责备道。
“爹,对不起,孩儿——”
“好了,你用今年的科举考试成绩来向我证实自己吧!”
“是,爹!我会给你一个证实。”
是的,君子应该有所为了,为了爹,为了娘,为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君瑶。
“可是爹爹,君瑶的事情,怎么办?”这会他又想到了这事。
“那还能怎么办?圣旨下了,又不能收回,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皇帝能宣,也能废。大家只有再想办法了,还是让她先去再说,你不能再给我添乱子了。切记,告诉君瑶,入翰林,千万不能让皇帝知道她是女子身,那样就怕出不来了。”
一听爹的一番话,杨子琪心里有一些底了,但还是藏着惊险,父亲的话能当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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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在柳府君瑶和杨子琪两人并坐在月下,自己也快进翰林院了,君瑶对面前的大男孩子还是充满着感激和心疼,想想过去和柳骏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无忧无虑的是多么难忘啊!那些日子自己仿佛真的回到了十五岁的年少,唱歌、聊天、赶集……那时候每一天都是新奇的,那时候真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长大,也不要嫁人……可以父亲官场的突变,让自己明白了许多,也一下子长大了,原来这一切的美好生活,需要有很好的背景和经营才能维持的,想到那晚柳骏对自己说的:不要强求友谊百分百……如果父亲真的出不来了,自己和杨子琪恐怕再无交集了,甚至连朋友也难以维持下去了。世间的事真是瞬息万变,这会又能和他并坐一块看月亮了,可是心里却是别样的滋味,有双锐利的黑眸在她眼前跳将出来,又不见了,她的心里打了一惊……
“今年的科举考试,十年寒窗苦读,我要给自己一个证实了,同时也想为我们的未来负责了。”杨子琪看着眼前的人儿,满腹的爱此刻化为辛酸。
“哦,科举?做那些八股文?”她睁着大眼,是不是和自己高考一样。
“是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这是男人走正道唯一的出路。”杨子琪眼里没有一丝玩笑,一脸的严肃和认真。
“哦?那考数学、地理、天文,什么嘛?”她很好奇,心想,自己若是男儿就好了,也可以参加了。
“你这丫头!”他轻斥道:“满脑子的思想,就是对四书五经不感兴趣。”忽然低头盯着她的双眼,咧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
“真的?”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真的!这是我的心里话,但你不能告诉别人!这是对读书人的大不敬!”他表情严肃的说。
“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难道会涉及到敬不敬的问题?”有点弄不明白了,“古人真是认为三教九流,唯有读书人是最高的?”她喃喃自语着。
“什么古人?你刚才说的我有些不明白?”他对她一直是难解的迷,虽然爱的掏心置肺的,却总是觉得自己抓不住她的灵魂,他认真的说道:“君瑶,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和我说说心里话?你有心事是不是?你自从那日大病初愈,像是变了一个人,也就有了心事,对不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吃定了自己,她有些心虚。
“你这些日子做过的,说过的,难道你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吗?”他有些痛苦的说下去:“我的意思是你那日大病醒来完全是换了一个人,这种现象我一直弄不明白,我只知道换成的这个姑娘我非常的喜欢,她的一颦一笑时刻牵动着我的心。”
“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好不好。”她有些心不在焉。
“唉,不说了,就当我自己胡言乱语吧!”他不想吓跑她,遂换成玩笑问道:“你能告诉我,你这个仙子和魔鬼所生的孩子,到底来自哪方神殿?”他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只是逗逗她,不需要答案的,只想让她开心。
“我?”要不要告诉他自己身世?吓坏他不能参加科举了,还是免了吧,她闪动着双眸一本正经的道:“我就是仙女和魔鬼的女儿。所以我具有神奇力量,我能给你一些科举的建议吗?”。
“说。”杨子琪富有兴趣看着她,她脑袋瓜子的点子真像天上的星星数不完。
“其实你们的科举考试,八股也只是一个写作形式吧,真正遇到一个优秀的阅卷老师,你想,他最欣赏的绝对不是一篇吹嘘、华丽词藻堆砌起来的文章。”
“哦?嗯?”他鼻子里哼着,算是默认。
“那太空洞了,一篇文章的好坏,就像一个人一样,关键是要有灵魂,这个灵魂也有多种,有的消极,有的有生命力,有的是邪恶的,有的是善良的。就如我的灵魂一样,不就是很吸引人吗?”她想说的,是自己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智能。没有办法,这太前卫时髦的词汇和科技,对于古人来说就是神奇,就是鬼神,就是不可思议的力量。
“好,你说下去?”杨子琪暗自赞赏:好一个精明的小丫头。
“作为科举考试,选拔的是一国之栋梁,所以主考官想要的灵魂,是要有伟大胸襟和头脑的人,但决不是一个乱品天下的书呆子,一定要有自己的头脑和对社会有积极饱满的情绪。你明白吗?”
……
“听君一席话,让我这十年的寒窗苦读的书呆子,终于也有了灵魂!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杨子琪忽然变得深谋远虑起来,他长大了。
她相信他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来的。可是心底那个梦还在纠缠自己的,放不下,挥不去。
朱厚锦犀利的眼睛总是盯着自己,她甩了一下头,“杨子琪假如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会恨我吗?”她小声的问道,满腹的心事,不能再给他添乱了,她要给他一颗平静的心,来应付今天的科举考试。
“我这一生心里都会装着你,怎么会恨你呢?”他温暖的眼神深情地看着她道。
君瑶侧过脸,假装不在意的说道:“我想告诉你,其实有一个女孩子,她很可爱也很善良,而且非常喜欢你,我想她值得你用一辈子去珍惜的!”
杨子琪紧盯着她,愠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安平公主,我结识她,你是不是一直心里不舒服?她怎么能和你比呢!我一直当她是长不大的小妹妹,而你是我心中永远的君瑶啊!”
“不,杨子琪,我真没有不舒服,我……我只是想提醒你别辜负人家一片痴情。”君瑶吃紧的为自己申辩着。
“好了,你不要紧张了。我又没有怪你。”杨子琪唇边荡开一抹微笑,“我知道了,也明白你,你就是在我心里强装进一万一千个女子,你还是第一。”
看着他深深地注视着自己,下一步又想吻自己了?她微微一笑跑开了。
看着她的渐远俏影,他甩头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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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君瑶拜别家人,还有那个一直和自己斗气的哥哥柳梭、杨家父子,踏进了翰林院。
这一进,自己是报着出不去的心进去的,宫门深似海啊,这回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可怎么办啊!那个杨子琪心碎得看着自己,唉——人间自是有情痴,此痴不关本小姐了。
圣旨一下,自己就强装欢笑对着周围的人,好歹自己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孩,经历过智能过度的人就像经历了生死的一样,还怕什么大风大浪呢!
原来这翰林院很大,各个职务不一样,有为皇帝起草诏书的,有立律法的,有起草军事的……
各显其才,包括太子的任命,翰林大学士都有参预权,哇,这可不得了啊!就是当朝宰相也是翰林出身,可见皇帝是一个明君,实行的是海纳百川之治。
君瑶一着官服,便有许多翰林大学士前来会见自己,原来自己名气很大的嘛!当然还有那个二哥柳韫,原来这个二哥长得也是气宇轩昂、英俊潇洒。
还好,还有一个哥哥在,自己日子应该好过些。
柳韫一听自己妹妹顶着弟弟名份,被皇帝招入了翰林,就知道大事不妙。
后来才知道了皇妃是她救治的,见了如雷贯耳的妹妹,心中非常的欢喜,也有些惊恐不安,如何才能想办法,不触动皇法,让她罢了职出去呢。
这个英俊小生,也惊动了皇妃,皇妃的病体刚复原,就亲自来道谢,因为这皇妃私下听公主说,这个救自己的医生是一个小女子,而且还是她的好朋友,这让她大惊失色。
情急之下,看着皇妃很诚恳,君瑶遂道出了自己的委曲。
“娘娘,小女子是有苦衷的,当时是想救人一命,所以就进来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封了我为大学士,我正发愁不得罪皇帝,怎么出去呢!”心想,她好歹是一个妃子,应该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我知道了,我听安平说了。”这贵妃心想,这小女子,她不知道一进宫门深似海啊,“你快起来吧,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听到贵妃的一句话,她的心里有了一颗定心丸。
这样,她就安心在这里教一些年轻的大学士医学,解剖学。
教他们认识身体的器官,病变原理,基本的外科知识,弄得许多大学士对她可是五体投地。
想想自己爹娘兄长们已经在京城团聚了,一家欢天喜地,自己就是一辈子在这里,也满足了,这安平知道自己在这里,竟然常大大咧咧的来找自己玩,弄得许多大学士惊讶看着她们,私下议论着,这个年轻的大学士前景不可小窥啊!能得到公主的亲赖,说不定哪天就是附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