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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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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妙，真是一个好名字。”
“Cut，过。”
路明微红着眼眶喊出了这句话。
待张利贞走近了，顿时被眼前路明的模样吓了一跳。
她犹豫再三才缓缓开口道：“你怎么回事，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她俯身向路明靠近，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复又开口道：“仔细一看，眼睛里竟然还有红血丝！没少揉眼睛吧？怪不得看着眼眶泛红，我还以为是被我的演技感动到了。”
路明灌了口咖啡，因为嘴里苦涩的味道而微微皱起眉头，他抬眸看向张利贞，声音仍旧如往常一般中气十足：“我是为了谁？你说这话，真的好没良心！”
听到路明的声音，确定他状态不错，张利贞放下心的同时也被逗笑了，她哄着路明道：“好，好，是我没良心了。但是路导，你得仔细说说，我到底哪里没良心了，我才好改。”
路明将手中的咖啡放下道：“我让你做无忧妙的人物分析，你拖到凌晨3点才写完给我，我看完以后，整理到天亮，然后你又发了第二版，中午的时候发了第三版，你是故意的吗？”
张利贞忍笑道：“怎么会，我只是追求更好而已。如果不够聪明，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是路导您说的，我只是在执行而已。您不夸我就算了，怎么能说我没有良心！”
路明双眼带着些危险意味地眯起，看向张利贞，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道：“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所以要付出更多努力，是吗？”
张利贞被路明的样子吓得后退半步，旋即又挺直胸膛，理直气壮道：“这可是您自己说的！我照着做有什么不对？”
路明嘴角扬起，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有些阴沉道：“确实是我说的，我也没说不对啊，我只是在跟你confirm（确认）。你在害怕什么？”
张利贞：“我没害怕。”
路明靠近张利贞，一张略带娃娃脸的脸在张利贞眼中放大：“那你后退做什么，靠近点儿啊！”
张利贞正准备说点儿什么的时候，恰巧谢季来到，张利贞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
路明看着张利贞一秒变乖的模样，瞬间猜到是谢季来了，于是他慢悠悠地将距离拉开，将注意力放回屏幕上。
谢季来到路明旁边，看着导演车上面的屏幕道：“路导，这组镜头怎么样？”
路明和谢季靠在一起分析镜头，张利贞稍微退后了几步，方便自己观察谢季。
过了一会儿，张利贞左右看了几眼，见此时无人在意自己，张利贞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站位从路明旁边挪到了谢季旁边。
张利贞忍不住悄悄勾起了嘴角，但很快又将笑容压制了下去，装出一副仔细听他们说什么的模样，向谢季又靠近了一点。
路明讲解的瞬间抬头看了一眼谢季，眼角余光便捕捉到张利贞悄悄靠近谢季的动作。
像一只毛茸茸的雪粉色小狗，自以为没人发现它正悄悄靠近心爱的小骨头，高兴得眼睛像是会流出蜂蜜，流光溢彩。
路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
他揉了揉鼻子，低下头，继续讲解屏幕上的画面，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
谢季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路明，心下暗疑道：这组画面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见路明因为他的动作抬头看向他，谢季直接开口问道：“这组镜头有什么问题吗？”
路明不解道：“没有问题啊，为什么这么问？”
谢季：“那你突然笑什么？”
路明看见张利贞随着谢季的问话，注意力从谢季身上转到自己身上，连忙做出一副不解的纯良模样道：“没有笑啊，你听错了吧！”
熟悉路明的谢季，一见路明露出这幅纯良可爱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撒谎，于是挑眉示意路明：你在撒谎，为什么？
路明咳嗽了一声，示意谢季看向张利贞道：“我真没笑，不信你问一下利贞，问她有没有听到我笑。”
张利贞注意力全在谢季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刚才路明有没有笑。看着谢季看过来的专注的眼睛，一丝红晕染上张利贞的耳尖，似桃花飘落在薄雪之上。她支吾道：“我刚才没注意。”
路明转头对着谢季，面上带出一丝得意道：“你看，我说是你听错了吧！”
谢季将视线从张利贞身上收回，抬手放在路明肩上，手上不动声色地用力，面上却一派温柔地笑道：“那是我听错了吧，你继续说。”
路明探出上半身越过谢季对张利贞道：“我讲得差不多了，利贞，你到我这边来，我跟你说一下。”
路明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肩膀从谢季手中拯救出来，但没等他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机智，就被谢季重新按住肩膀。
谢季将手重新搭在路明肩膀上，用温柔的声线轻声道：“是讲接下来的对手戏吗？我也一起听好了。”
路明痛得深吸一口气，但是为了自己的形象，只能面无表情，故作无事道：“是的，你可以一起听，但是我现在想去趟洗手间，你先和利贞讲一下。”
说完将谢季骨节分明的手掌从肩膀上直接拿下来，头也不回地逃向洗手间。等到了洗手间，路明扯下领口一看，果然肩膀上有五道红痕，心下不由疑惑道：“谢季是在发什么疯？用这么大劲！”
虽然谢季平常力气就很大，但是这次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收着！
张利贞看着路明仓皇逃离的背影，有些疑惑道：“他怎么了？”
谢季好整以暇地坐到路明原来的位置上，打开剧本微笑道：“他经常这样，脑子不好，许是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去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张利贞本想替路明解释一下的，但见谢季神态自若地讲起了接下来的剧情，也就将心思放下了。左右这两人比自己要熟，路明是怎样的人，谢季无疑是要比自己清楚的，他这样说，大概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了解的恩怨。
于是等路明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张利贞坐在一旁，抬头看着谢季，眼底都是光芒，像是夏夜星空最亮的那颗星掉在了她的眼底。
谢季指着剧本上的内容道：“等一下，会拍无忧妙和王宁在神庙再次偶遇……然后经此定情……路明的打光一向很好，但是你自己还是要考虑机位的角度。”
俊男靓女，实在是一幅极其般配美好的画面。路明看着张利贞眼神闪光的模样，本想多给她一些时间，不打扰，但是谢季开始讲到机位的排布，路明一下忍不住了，连忙打断谢季的话：“你的讲解，停在打光很好就可以了，后面的‘但是’就不要了。”
谢季回头看向路明，勾唇笑道：“舍得回来了？”
一句话，轻易勾起路明怒火，本想说点其他话，刺一下谢季，注意到张利贞一同看过来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开口道：“你还不去换装？指导演员是导演的工作，等你的剧本开了以后再指导你自己的演员吧。”
张利贞好奇开口：“你的剧本开了以后是什么意思？谢老师要自己写剧本吗？”
路明走到张利贞旁边，拉开椅子坐下道：“你喜欢的谢老师要当导演了，不是写剧本！”
因为有些惊讶，张利贞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路明的话：“当导演？”
谢季没在意路明说的张利贞喜欢的谢老师这个前缀，只以为是路明生气状态下固有的阴阳怪气，他淡然道：“我一直对幕后工作有些兴趣，所以这次趁着休息，想着自己当一次导演，就从头到尾走一次。”
路明开口截断谢季的话：“乱讲什么，你去拉投资了吗？就好意思说自己从头到尾走了一遍。”
谢季抬眸瞟了一眼路明，故意用轻飘的语气道：“拉投资，这很难吗？”
路明这次是真被气噎了一下，他缓了缓才开口道：“算了，这次算你赢，别气我了。”
不知道两人怎么突然变成现在这样，张利贞看着两人停下对话，才小心翼翼继续问道：“那谢老师准备拍些什么？”
谢季回复道：“目前还在筛选剧本。”
路明补充道：“虽然是筛选剧本，实际上已经筹备了好几个，但是每次快要开拍的时候觉得感觉不对，就全盘推倒了。因为道具老师不愿意再回他的消息，已经换了几个了。”
谢季认真道：“如果自己都不认可的东西，就算拍出来，也没有人会认可的。”
路明：“你说出这句话就已经离大众认可的导演很远了。虽然你现在对这个没兴趣，但是相信我，以后商业电影你就不要想了。”
谢季道：“我希望我第一次拍出来的电影能够对社会有点用，即使不是大众喜欢的类型，但它不会让想来看它的人后悔。”
路明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道：“那是你的事情，你现在给我滚去换装，做好你演员该做的事。”
成年人不会在观念不同的时候强行纠正与自己观念不同的人的观念，但会纠正与自己观念不同的人的行为。
谢季被路明略带幼稚的行为逗笑，似冰块撞击般好听的声音带着笑意调侃道：“好歹是我出演的最后一部电视剧，这么对我啊，路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