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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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向下望去。
隐约又皎洁的夜色下，两个人正激烈地打斗着。
一阵能量波动而带动的风拂过簌簌响动的树叶，吹过两人的脸颊，宁静的夜色中，秦念在感受到了熟悉的两个妖气。
“我们一起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你，”肖涁贴着他耳边，在秦念的愣神下，轻轻地说，“和妖族之间。”
秦念无神地呆着。
谢惘的声音很快入耳。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助纣为虐，人妖之间变得生灵涂炭就是你想要的！”他声音带着质问的愤怒。
纤阶还是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又狠厉。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
“朋友吗？这样说来，我倒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未来，你想把秦念至于何地？”纤阶问，“在你率领妖和人族大战的时候，他怎么办，你当时为什么要去招惹人家，觉得你自己可以控制局面吗，可现实呢？”
“身为众妖之王，你控制得了吗？！”
“他就是一个无辜的人，本来应该有平安的人生，因为你，没了！！”
谢惘忽然大吼一声：“那还不是因为你！”
对这个问题，他们没有再争辩下去，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纤阶被猛地震出去，捂着胸口不断咳嗽。
“我，我……我又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谢惘停下手，声音里充满了懊悔。
“听到了？”
肖涁问。
秦念只觉得耳膜都在发痛。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一样的，你想解决人妖的问题，想和他在一起，”肖涁会想起他曾在耳边说的话，那些幸福的生活，又说，“但你被保护得太好了，在家什么都有，出门实力会庇佑你，你没有经历过彻头的彻尾失败。”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成功的。”
肖涁的话像河堤细细的裂缝，密而大地扩散，柔软，又爆裂地把一切击裂。
他沉默了。
蓦然落下一滴泪。
他从没想过，谢惘是这样想的。
他天真地以为都会好起来。
曾经铜墙铁壁的信任，因为一方的退怯，彻底倒塌。
他一直在拽，一直在努力，但是谢惘，似乎永远都拉不动。
秦念回忆起那些过往，鼻头一酸。
前天晚上，他们还在相拥而眠。
他不想哭的，但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一直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今晚，终于还是发生了。
纤阶又说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他们又打了起来。秦念只是一个劲地哭，无声地，跪在地上。
肖涁安慰片刻后，起身走出去。
从后山一步步往下方，不远处的河流分支口走去。
不多时，一片云移开位置，月光如水般洒下来，她伸手迎接结局。
秦念终于缓过神来，抬头寻找身影。
悬崖边，肖涁纵身一跃。
秦念大惊，爬起来猛地抓人。
落空。
水面传来惊人一声巨响。
谢惘和纤阶顿时愣住。
秦念着急又直白地冲出来，谢惘彻底愣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来不及管谢惘怎么想，肖涁沉了下去，水面泛起的波澜逐渐平稳，秦念正要纵身跳进去进去救人，忽然不知道哪来的一击猛地击在了心口，秦念不察地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纤阶气喘地摆着攻击的姿势。
谢惘连忙来到他身边，要扶起他。
秦念咳嗽着，打开了谢惘的手。
水面忽然冲出一道水影，肖涁浑身充斥着不寻常的红，形成一道难以抵抗的能量场，随着一道强烈的尖叫，能量瞬间向四周扩散。
震得纤阶都抬手挡了一下。
谢惘和秦念愣愣地看着那团红光。
“告诉他，这辈子活在他的指挥下，是我三生有幸。”
话落，秦念清楚地看见她的皮肉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态爆开，瞬间化成一团血雾，在空中消散，水中逐渐升起一团别样的水，包裹着那团献血，重新沉溺水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扩散至四面八方。
“会的。”
纤阶伸手，接住了一些空气。
肖涁自曝了。
秦念脑子轰一下炸开。
谢惘反应过来，迅速来到河边，他看见那团水分成多个，顺着河流，一路往下游狂奔而去，甚至比水流快得多。
而下游，是江南水乡。
谢惘迅速来到纤阶面前，一个呼吸间，提起了他的脖颈。
“说，解决办法。”他整个人暴戾非常，手在微微用力。
纤阶痛苦地笑笑：“这么快猜到了啊，没、没事，就安安静静地，等、等，世界毁灭吧哈哈哈…….”
秦念没反应过来，步履缓慢地走到河边。
“秦念！回来！”
谢惘扭头大喊。
秦念骤然回神。
他回望谢惘，又看向河水。
这水有毒！
是肖涁。
她只是一个马前卒！
秦念的背后瞬间涌出一片鸡皮疙瘩。
糟了。
他们被骗了。
阴暗的山林间忽然传来一声惊讶的鸟叫，谢惘受到猛烈的攻击，骤然松开手。
纤阶顺势滑落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
谢惘大惊失色地望着黑暗的角落。
秦念终于回过神来，来到了他身边严阵以待。
“这块水域很大，各地已经重启硝烟，我们来猜猜，毒和人妖的矛盾，哪个能更快让世界毁灭，”他传来低沉的笑声，“希望你们来得及。尤其是你，众妖之王，你的责任更大。”
“对了提醒你，最新裂开的结界，还没修补哦。”
话落，纤阶被一阵风掳走，出现在他手上，被牢牢地抱着。
“现在，该你做选择了。”
“是要回去修补结界，还是对你的爱人道歉，陪他一路走下去。”
谢惘咬咬牙。
这该死的人。
偏偏他还没有选择。
谢惘胸口有些起伏，犹豫再三，他还是跟秦念说。
“我刚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当时不应该这么快来见你，我不后悔，只是跟你道歉，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来找你……”
秦念静静听他说。
谢惘诧异又心慌地问：“怎么，不说话。”
“可能我这个人比较笨，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想过这么多。”
秦念转身，抬头看着谢惘，静静地说。
“觉得不过是两族问题，能克服过，但没想到最先打脸的，是我们的内心。”
“我们……”
谢惘蹙眉，抓住心碎的字眼，看着他。
“没错。”
秦念直视他的双眼，“我们。”
“你有后悔，我也累了，就这样分开吧，我们过各自的生活，你去修补结界，我，回家。”
他说的很轻，却硬生生砸开了谢惘的血肉。
“不，不，不要，”谢惘彻底心慌了，他颤抖着手尝试勾起他的手，“秦念，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相爱的，不要离开我，不要…….”
“或许也榷说的对，人妖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
秦念后退了一步。
“就这样吧。”
谢惘还想上，去抱他，尝试挽留。
秦念再次退后，做了一直想做的事。
他气沉丹田，将体内，原属于谢惘的精元逼出来，趁谢惘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还给了他，迅速融入身体。
骤然，一道凌厉的剑锋“唰”地一下插在了两人中间。
秦枳从天而降。
她拿着剑，正对着谢惘，言简意赅。
“滚。”
秦念睁开双眼，一些意外：“阿姐？”
“早知道他没安好心，没想到真让我听见了，”秦枳恶狠狠地对这谢惘，“你真是厉害。”
谢惘骤然看向身后暗中的人。
秦枳打断他：“别看了，我还不至于为了秦念和这种人联手。”
“你刚刚说要回家，跟我走。”
“不行！”
谢惘顿时急了，眼眶不由得红起来，“不能走，秦念……”
秦念没有看他，微微侧头。
“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他的声音也难以的染上一丝哽咽。
秦枳挡在谢惘和秦念面前，掐断了谢惘挽留的视线。
谢惘不是不能强行把人带走。
只是面前是他的家人，他下不去手。
秦念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背影是那样的悲凉，在长河边，夜色下，永远刻在了谢惘印象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离开自己的视线，看着秦枳气势汹汹地把他带走。
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
暗中之人不由勾起嘴角。
事情比他意料地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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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想好了。”
秦枳飞在前面，回头问他。
秦念眼泪早已无声落下，哭着哽咽一声：“嗯，想好了。”
“也挺好的，这两天大乱，估计要再起战争，你回家，我们应该就要上前线了。”
“这么快？”
“嗯。”秦枳无奈又笑说，“也只有你把人妖大战当做儿戏了。”
“陆氏，宋氏，加我们，还有皇室，人已经集结在商洲了，爹去参加的，娘在滨州住持兵力，祖父祖母也从乡下赶来了，你回去好好和爹娘道个歉，知道了吗。”
秦念点头。
“知道了。”
两人一路从这里往家赶。
一路行侠仗义，遇到危害人间的妖兽杀无赦，一路而来救下了不少无辜的百姓，也有许多因为此事已经惨遭悲痛的幸存者，他们能力有限，没办法改变现实，只能加快赶路的步伐。
不知道怎么，秦念不由想起了肖涁。
那个以身殉道，自曝的可怜人。
她当年也是这样的吧。
秦念似乎有点理解她了。
可这个世界，一下又因为她，多了很多可怜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