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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八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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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蔡非当然没有真的叫救护车,因为他不知道急救车出车有多贵。
反正甄邵扬只是手痛又不是不能走路。
所以他顶着后者不满的眼神打了一辆黑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蔡非帮甄邵扬挂了急诊,甄邵扬被值夜班的医生领去拍片子了。
蔡非一个人等在走廊上发呆,懊悔着今晚上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同时又在心里盘算着这样下去自己那些卖身钱到底能支撑多久。
蔡非心里祈祷着甄邵扬只是小题大做较贵病犯了。
千万不要出大问题,他已经够倒霉了,不想再雪上加霜。
但事与愿违,从片子上显示的结果来看,医生诊断是右手尺骨闭合性骨折。
蔡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眼前一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甄邵扬脸色也不好,萎靡地被医生带去上了夹板,打石膏上绷带折腾了大半夜,天擦亮了两人才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
这一晚上又花出去了几大百,蔡非还没来得及肉痛,甄邵扬就趁机向他提出那破板子不能继续睡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弄张床。
这次蔡非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几乎一夜未眠,困的不行,做好决定后就倒在了地上的木板上昏睡了过去。
醒来后天还没黑,蔡非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买床去了。
他下楼先找地方买了两张手机卡,给手机充好值后打了个电话给周文艺,让他和自己去一趟宜家。
当时周文艺正和兄弟在火车站广场蹲点,接了电话和兄弟打了个招呼就飞奔了过来。
周文艺听说蔡非要买床,真诚地建议他别去宜家了。那里的东西又贵质量又不怎么样,反正去旧货市场也能够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床这个东西买个二手货差不多睡睡就行了。
蔡非觉得有道理,便改了主意跟着周文艺去了本地最大的跳蚤市场。
果然有人领路就是不一样,他花了两百多块就在这里买到了一张挺结实的单人儿童钢架床。
虽说是单人床,但是还是够宽敞,坐上去感觉也挺舒服的。
蔡非觉得很满意,当然如果没有床头上那些活泼可爱的小飞象皮卡丘就更好了。
这次花销比蔡非预想的少多了,但他摸着薄薄的钱包还是放弃了再买一张床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一个人的话睡木板床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蔡非又用剩下的钱买了些非常便宜且必要的生活用品,直到身上只剩下打车的钱才准备打道回府。
蔡非为了表示感谢,拉着周小弟请他吃了碗五块钱的牛肉面。
但他不知道周文艺最讨厌的就是吃面,小兄弟又实在不好意思扫了蔡非的兴致,只能装作很开心的挑起了面条。
等周小弟好不容易把面条全都咽下去,蔡非又拉着他去买了一盅炖乳鸽外带,这时才发现身上的钱不够了。
蔡非扭扭捏捏地向周文艺开口借了五十块钱,虽然周小弟一直说没事,但蔡非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表示下次一定要请他吃顿好的。
周小弟看着蔡非那叫笑得一个灿烂,毫不客气地拍拍蔡非的肩膀说:“好的,大哥你这话我可记在心里了啊!”
蔡非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炖乳鸽打包好后周文艺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辆破三轮帮蔡非把今天的战利品全部拉回了电器厂。
等周文艺和蔡非合力将那张水蓝色的床搬上六楼时,等在屋里无所事事的人被吓了一跳。
甄邵扬眼角抽搐地看着那张儿童床表示了极其的不满:“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蔡非无视甄邵扬的大叫小心翼翼地将床与周文艺一起放到了地上,拍拍手说:“你要的床啊。”
甄邵扬毫不领情:“蔡非你当自己幼稚园的吗?这么大个人了买这么张床也不会显得你很可爱啊?”
蔡非就知道他会对这张床抱有微辞,压根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去收拾别的东西去了。
周文艺这才看到甄邵扬打着石膏的手臂,停下手里的活儿指着他震惊地叫起来:“扬哥你手是怎么了!?”
这话让甄邵扬和蔡非都想起了昨晚的事,脸同时垮了下去,周文艺瞅着这气氛不对,尴尬的站在屋子中间。
难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会吧……我是不是应该说点别的什么装作无事发生过?
在周文艺手足无措不知道要不要闭嘴继续帮忙收拾屋子的时候,甄邵扬才闷闷地解释说:“昨晚不小心摔的。”
蔡非听闻这话,内心也开始琢磨起这人刚刚诡异的停顿是不是有别的含义。
这家伙会不会……其实是知道我昨晚对他做了那什么了的……
蔡非心里弥漫起了黑色的情绪。
直到甄邵扬对着蔡非张望了半天也没发现对方有开口的迹象,才绝望地叫道:“我都要饿死了,你难道就没有给我带点什么吃的吗?”
蔡非这才想起楼下搁三轮上的那盅鸽子汤,急忙跑下楼去拿了上来。
接着又取了锅去厨房热好了才端回去。
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甄邵扬完全没有半点要饿死的样子,正坐在新装好的床上和周文艺聊得热火朝天。
蔡非心里那叫一个微妙,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总觉得不是太好受。
你说我这忙前忙后的伺候大爷似的伺候甄邵扬这祖宗,到头来连一声谢谢都听不到,居然还巴望着他能高兴。
结果这家伙却天天把脸拉得比马还长,嫌弃这嫌弃那的,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的血汗钱败了个精光,现在却坐在这里和别人聊天儿。
我居然还得给他去做饭,我是不是犯贱啊我?
蔡非更加抑郁了……
蔡非把汤放在了屋子中间的折叠桌上,扫了一眼堆在屋角的那些生活用具,对周文艺道了声谢。
看来在自己热汤的时候,周文艺把剩下的东西都搬了上来。
甄邵扬见吃的来了,从床上蹦了起来,用没受伤那只手提了个凳子凑到桌边坐了下来。
周文艺觉得应该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走到门边就要告辞。
临走之前蔡非叫住了他,让他把昨晚上借的那口大锅还回去。
周文艺点点头,带着大锅哼着小曲儿回家去了。
然后蔡非就搬了条凳子坐在甄邵扬身边守着他吃饭。
甄邵扬口味一直都很重,自然对煲汤什么的清淡东西不甚喜欢。不过因为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紧,所以也没怎么挑剔,反正对他来说有吃的能填饱肚子就好。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甄二少伤了右手,行动不太方便。
不是左撇子的人用左手使筷子简直就是个悲剧。
蔡非只好给了他一个勺,让他慢慢舀着吃。
甄邵扬左手握着勺,眉头皱得跟山一样高,总觉得自己这么吃饭看着就像个智障,吃了两口就不是太愿意动勺子了。
蔡非看到甄邵扬盯着自己面前的食物一动不动,以为他少爷病又犯了就问道:“要不要我喂你?”
“滚开!”
要不是右手还打着石膏动不了,甄邵扬一定把面前的热汤扣在这家伙头上去。
蔡非撇撇嘴不说话了,真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甄邵扬又开始自力更生地拿着勺子和自己较劲,米和汤洒了一桌板,等他吃完的时候,汤早就凉了。
蔡非把他赶回床上让他自个儿玩去,自己把碗收来洗了,桌子收拾了,开始整理墙角的东西。
甄邵扬就坐在床上盯着他忙。
其实甄邵扬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他不知道蔡非是真傻还是假傻,或者天生就是个劳碌命。
反正一般人如果摊上自己这个麻烦应该会退避三舍吧?
那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毫无怨言地跟自己亡命天涯呢?
就算真的害怕自己会连累他一起坐牢,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这么周到地照顾一个人吧?
家务事全包,还包生活费,要不是个男的,他都要以为这是他老婆了。
想到这里甄邵扬忍不住脸上开始泛红,隐隐约约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自己做了个春梦,总觉得昨天晚上是这个家伙压在自己身上……在干那啥。
不过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也没看出蔡非有什么衣衫不整的样子,加上自己后面又没有感觉……所以果然只是做了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怪梦吧?
但是假设昨晚上不是一场梦,那蔡非这么认命地照顾自己似乎就说的通了。
甄邵扬想到这里再次皱起了眉头,思绪猛然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天早上。
那时的愤怒和受辱的感觉到现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也因为那件事,才让他对AMY怀恨在心,以至后来对她痛下杀手。
所以如果蔡非真的对自己怀有那种思想的话,该怎么办?
甄邵扬试想了一下自己和蔡非抱在一起的样子立刻浑身打了个寒颤。
真的太奇怪了……
所以自己和这家伙是绝对不可能的……首先心理上就过不了这关。
但是假设如果万一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想对自己用强的话该怎么办?
虽然觉得这个有时候畏畏缩缩的土帽不太可能敢这么做,不过现在自己有伤在身,还是不得不做一下防备。
最后思考出来的结果是……他已经杀过一个人了,就不介意再杀一个。
做这种事也可以一回生二回熟。
可是……
反过来想想,蔡非哪怕真的对他有意思,估计也只敢有贼心无贼胆吧?
只要不动手动脚,似乎也不是不能忍受。
况且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想法,那可算是抓住这人的把柄了。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他颐指气使,今后的生活就不用发愁了。
这么想着甄邵扬突然觉得被蔡非喜欢上似乎也不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了。
自己当初选择拉这人下水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不仅没欠别人一份人情,还多赚了个全职佣人,这么想还挺划算。
当然……前提是蔡非真的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才行。
那要怎么才能知道他是不是喜欢男人呢?甄邵扬想自己得试探一下这个正忙里忙外的倒霉鬼。
至于要怎么试探,甄邵扬觉得自己应该先好好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