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故人 ...
-
云潇瑶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瞥了眼被千碧玦扔到一边保护后辈的泽灵，“啧”了一声，一步出现到千碧玦身后，幽幽开口：“好玩吗？”
千碧玦的手猛然一抖，即将成型的扇子瞬间散了，七零八落坠入湖中。
“咳……你散步完了？”
云潇瑶阴阳怪气，“嗯哼，然后就看到受了伤的某些人一己之力挑战魔头。你很能啊。”
千碧玦：……
早知道收敛着点了。
那魔头也趁此机会重新离开湖心，从斗篷下闪出一把匕首，再次攻来。
云潇瑶示意受伤的就乖乖待着，看着飞过来的黑雾，冷哼一声，泽灵飞到他手上，紧接着，泽灵剑出鞘，寒光乍现。
“既然是魔头，那就斩草除根了。”
泽灵闪现白光，云潇瑶一步躲开他的攻击，而后毫不留情一剑刺穿其肩膀。鲜红的血液瞬间爬上泽灵的剑身，若是普通仙剑，早就被腐蚀，可惜这把剑早已被云潇瑶淬炼成了上等仙器。
云潇瑶眼也不眨的抽出后，第二剑紧接而至。
“嘭！”
魔头摔在湖边时，他控制的湖水也失去力量，松开了被绑起来的医修。
千碧玦被勒令待在岸边，看着那魔头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是谁。
总不能有谁从魔了吧。那可好笑了。
他这样想着，见云潇瑶拎着泽灵站在那魔头前面，看上去就要一剑了结他，余光忽然瞧见天边一到白光闪过。
“嗡——”
熟悉的图腾浮现在眼前，白光刺得云潇瑶下意识偏开头。哪料魔头就抓住这个机会，一跃而起，跳入湖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潇瑶：……
他看着那图腾，又看着已经平息的湖水，恨不得冲上仙宫把谢临衫拎出来，让他逮这个魔头。
该出现的时候没见他出现，每次出现都能完美破坏他的事情。
云潇瑶冷冷给仙尊传过去一句话：“你最好给我想出十条理由，否则这个魔头你下来逮。”
那边沉默了片刻，说：“哪来的魔头？”
云潇瑶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他蹙眉问：“你嗓子怎么哑了？”
对面：“……”
云潇瑶也没多想，三言两语把桃泽的谣言传了过去，然后幽幽说：“如果真的是魔，换个人下来逮。我不干了。”
断了联系后，余光瞧见千碧玦正憋着笑，顿时问：“是谁出发前说自己受了伤，会被欺负？”
“咳……”千碧玦顿时目光乱晃，晃到泽灵上，然后一本正经说，“不怪我啊，你家剑只能护住四个人啊。我总不能把那三个医修放出来吧？你看那个傻小子，像是能撑过一招的人吗？”
医修：……
罗桥汶：……
云潇瑶轻笑一声，然后认真问：“你觉得我看上去像傻子吗？”
千碧玦眨了眨眼，立马回道:“当然没有。”
许是这边气氛过于凝固，邬轻羽轻咳一声，“多谢二位帮助。”
“不必，本职而已。”
云潇瑶避开她的一礼，然后抬起手，将坠落到湖底的扇子碎片收了上来，在千碧玦的目光下，无情没收，而后望向湖泊深处，眸色晦暗。
那魔头跌跌撞撞，从另一边爬出来。
他跪在水边，捂着肩膀咳的撕心裂肺。他擦了擦唇边的血色，一把掀了斗篷。
他……或者是她，看着水中的倒影，眼尾倏地红了，不顾肩膀疼痛，哭的发抖。
“你终于……终于回来了……”
她望着湖中倒影里，那双红色眼瞳，涌出泪水，但是神情却是笑的。
……
翌日，玄玉城。
一行人刚一到门口就听到负责接待的人用扩音术大喊着:“欢迎诸位来到玄玉门，参加济世大会！”
这所谓的济世大会，说白了就是医修大展身手的时候。玄玉门会出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而坚持到最后的医修，不仅可以得到玄玉门的优待，还能翻阅玄玉门的秘籍。
千碧玦对这个自然不感兴趣。他要去的地方，是玄玉门密地。在掌门住处有通道。
云潇瑶听完后，只想把他拎到湖边洗洗脑子。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现在什么身份跑去别人掌门的卧房？生怕发现不了你？”
“哎呀，不会出事的。”
一想到被发现的后果，云潇瑶只觉得一阵窒息。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了。就该把人直接带到许琴风面前，然后把契解了。他一个人爱在人间怎么作死怎么作，死了也无所谓，和他元微仙君没一点关系。
“相信我，济世大会一旦开始，玄玉门内贵客无数，趁乱混进去没事的。”
云潇瑶深吸一口气，忍着想把他揍一顿清醒清醒的想法，说：“你如何知晓那密地封印的破解法？如何保证不会被掌门发现？”
云潇瑶揉了揉眉心，千碧玦看着他还是有顾虑，思索片刻，才说：“你不知，玄玉门掌门其实目盲。只要隐藏了气息，在他面前进去都可以。”
目盲？
云潇瑶蹙眉，终于问出了困惑他许久的问题，“你被封印前，究竟是哪个门派的？”
看着对方笑容逐渐消失，云潇瑶就知道这个问题触及了他的底线。可是明明一个刚离开冥炀山的分身，不仅准确知道济世大会开始时间，还知晓玄玉门掌门旧疾。而且在那天山剑派弟子如此侮辱玄玉门，他也如此生气。
“你是玄玉门弟子？”
可是不对。他从未听说过玄玉门掌门是目盲之人。
千碧玦迅速捕捉到对方眸底一闪而过的迟疑，便猜到是诈自己。这般想着，他动了动指尖，冒出丝丝缕缕的黑烟。
“这玄玉门可都是医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像是医修吗？不过是先前照拂过我一段时间罢了。”
云潇瑶抿唇，思索着可能性。
“那个……二位前辈……”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罗桥汶从门口小心翼翼探出一个头，说：“那个，师尊问有没有空，她想和您聊聊。”
这话是对着千碧玦说的，后者犹豫了下，起身拿起假面。罗桥汶看了眼，疑惑说：“在外面戴面具就算了，师尊是在屋内约你的啊。”
千碧玦没心情逗小孩，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说：“没办法，那位前辈不让别人看我。”
罗桥汶：……
不是，原来二位前辈是这个关系吗？！难怪先前看云前辈那么生气！
听力很好的云潇瑶：……
……
千碧玦推门而入的时候，邬轻羽早已准备好两杯茶，正偏头看着窗外。银白色的长发随风而起。她神情淡淡，望着窗外的景象。
“坐。”
邬轻羽抬指指了下她对面的位置，千碧玦坐了下去，然后问：“不知卿雪长老找我，为了什么？”
邬轻羽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见有故人之姿……”
千碧玦浑身一僵，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下，茶水顺着指尖滑落。
“不知你姓什么？”
“……云。”
对不住，回去给你磕头赔罪！千碧玦一边心里疯狂发誓，一边看着邬轻羽似笑非笑的脸。
“别人的姓你也拿来用？桥汶可是，一点没漏都告诉我了。”
邬轻羽刻意咬重了“一点没漏”，千碧玦顿时满心想把那倒霉崽子摁死在蛊女观。
“那不知，前辈究竟想说什么？”
在千碧玦说出“前辈”这个词的时候，就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邬轻羽轻笑了下，抿了口茶水。
“此番回来，为了什么？复仇？”
千碧玦没搭话，但也是默认了。邬轻羽又问：“那……那孩子是……？”
千碧玦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云潇瑶，“那是……仙界的仙君……”
邬轻羽“嗯”了一声，半晌后仿佛才反应过来：“什么？”
“仙界，元微仙君。”
邬轻羽木然片刻，质问道：“你不会是刚出来，欠了人家钱还是欠了人家命？怎么比以前还能折腾。”
千碧玦无可奈何，“就不能盼点好的吗？”
“我就说他怎么能单手接住我的剑。原来如此……”
千碧玦一听觉得不对劲了，什么叫单手接剑？他俩还打了一架？
邬轻羽喃喃自语着，“可是为何有些眼熟呢……”
“兴许是在某个画本里见过？”千碧玦随口一说。
“啧，行了。你这次来济世大会是做什么？”
“我说找帮手你信吗？”
邬轻羽轻哼一声，扫了眼千碧玦，而后开口：“把那面具拿下来，丑死了。”
面具被搁下，千碧玦百思不得其解，问：“我觉得我隐藏的挺好的，你怎么认出来的？”
“哪怕你易容一下我都会犹豫。更何况你以为你那把扇子很常见吗？”
千碧玦下意识摸了下袍袖，才意识到那扇子早就被云潇瑶拿去了。
“还到我面前装模作样，有能耐了啊你。”
邬轻羽嘲讽着，余光却注视到对方放松下来的身体，问：“你打算待多久？”
千碧玦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靠在窗框上，悠悠说：“没打算待太长。总是拖着别人也没意思。而且我现在回去，也是累赘。”
邬轻羽不再多说，看着这个不知不觉比她还高的人，只道：“若实在不想处理了，来浴心门吧。我总能护你一护的。”
“……好。”
“还有你哥……”
“别告诉他了，这些年……他也不容易。”千碧玦眨了下眼，声音很轻。
邬轻羽点了下头。
等千碧玦出去后，已经是半炷香后，罗桥汶觑着他脸色，大着胆子问：“前辈你怎么又把面具摘下来了？不是说云前辈不让别人看你吗？你不怕云前辈不高兴吗？”
千碧玦：……
这话怎么到他嘴里就怪怪的？还有最后半句什么意思？？？
邬轻羽：……
你再说一遍你俩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带面具他会不高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千碧玦看着罗桥汶一脸天真的模样，又想到他偷偷告密的事情，一脸和善说：“我看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就趁着这个时候送你去投胎吧。”
罗桥汶：……？
……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故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