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香的那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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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鸣穿好裤子，气呼呼地跑出来时，走道上哪还有那个臭女人的影子。他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咬牙切齿，目光中是汹涌的火焰。
一阵凉风袭来，凉气蹿进他的衣领，他没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新仇旧恨一时涌上心头。他愤愤地推门进了包间，却突然看见里面的一男一女，嘴角顿时扯出一丝讥笑：我看你能跑到哪去，臭女人！
想及此，他热情地对包间里正在和他朋友谈话的人说道：“秦萧，你怎么在这？”
“啊切……啊切……”秦瑟瑟躲在包间的门后，连连打了两个喷嚏，“哈尼，你说他不会在骂我吧。”说完，她揉揉鼻子，然后将门开了条缝儿，偷偷看向外面。
“据目测，尺寸和直径都很不错。所以就算被看了，他也应该很骄傲不应自卑，所以……”杨雨还在那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到，却被秦瑟瑟一个爆栗打得他住了嘴。
她一番眺望确定门外没人后，带上外套上的帽子遮住脸，拖了杨雨出门开始往左边探寻秦萧和于阿蒙的下落。秦瑟瑟边找边嘟囔：“也不知道易初美人看中你哪点了？”
“自然是在下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气质……”杨雨酸绉绉地继续说着……
正在秦瑟瑟被他酸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地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秦萧的声音。她脸上一喜顿时回过头去，等回过头时，她又瞬间脸一黑转过身来。
额上忽然有汗蹭蹭地往下落，她的手也有些微微地颤抖。想到方才她回头时，何鸣看她的那一眼，简直让她有种被生吞活剥的感觉。
“何先生，这么巧，又见面了？”秦瑟瑟侧首，看见杨雨那厮依旧不疾不徐，含笑冲她身后的人打着招呼。末了，他还冲她眨了眨眼。
顿时，秦瑟瑟对他膜拜不已。明明刚才那罪孽是他们一起犯下的，但为毛杨雨这么蛋定，她这么鸡动。
如此一想，她觉得自己的修为实在有待升级。于是她吸了口气，拍了拍脸，脸上带着无比谄媚的笑容回过头来，举起手，乐呵呵地道：“啊？真的是何大哥，好巧！”
说完，她的目光无意识地就顺着他的脸往下面移，但还没到达目的地就被一股冰寒之气冻得抬起头来。
她看见，何鸣长长的细柳眼，微微眯着，嘴角带着一抹轻笑，明明那笑极浅且美得慑人心魂，但偏偏让人全身汗毛倒竖有种忍不住逃跑的冲动。
杨雨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完全没了方才的平稳：“萧萧，不如我陪你扶阿蒙进包间坐坐，她好像喝多了。”
秦萧一听立刻点头，担忧地看了眼于阿蒙后，扶着她就和杨雨往包间走，边走边对何鸣说：“何大哥，咱们有时间再聊啊……”
秦瑟瑟一看杨雨要丢下她撤退，赶紧也跟上他们：“来，来，我帮忙。”
“秦小姐，等等，我有些话要和你‘单独谈谈’！”何鸣不温不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惹得她一个激灵。
杨雨伸手扶住脚下打颤的她，眼中涌起怜惜和同情，他拍拍她肩，深沉地道：“色/色，再见……”
她咬住牙，悲愤地摇摇头，凭什么大家都跑了，她要自己留下来。想着，她脚底抹油也跟着往包间蹿，却只听“砰”的一声，包间的门关了起来。
秦瑟瑟顿时想捂住脑袋，大声尖叫。这是什么弟弟，这是什么朋友。一个重色轻姐，一个见形势不对，就把她扔下自己跑了。
她正无比哀怨之际，有人伸手揪住了她的围巾，拉得她连连后退。她扯住脖子上愈渐变紧的围巾，咳咳地喘着气：“松……松开，要死了！”
她话音一落，扯住她后退的力道顿时一松，她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亏得她这几年当狗仔，练就了一身良好的平衡性，才堪堪稳住身体没有摔倒。
她重重喘了几口气后，这才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干嘛，干嘛，干嘛？不就是看了你的小JJ，至于杀人灭口么？”
她的小宇宙在备受欺凌之后终于爆发了，但一口气吼完对上面前眯缝着眼的男人后，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何鸣身上的气压更低，他冷冷地开口后烦躁地抚上眼角。他想他一定是疯了，否则为什么会在出了这么尴尬的事后，还死活想把她找出来。
突然，他像似想起了什么，那原本冷然的脸上又泛起了那种清浅且销魂的笑意。接着，他一掌将她推至墙边，一手撑住一边的墙壁，将她圈在中间。
“你……你要干什么？”她紧张兮兮地捂住衣领惊恐地看着把她圈住男人。
“干什么？”
秦瑟瑟看见他的脸越欺越近，那原本就妖孽的脸在经过放大后显得更加的迷人。她无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弱弱地开口：“嘿……嘿嘿，何大哥，人家也不是故意看的，要知道那是你，我死也不看的……”
他突然觉得心情更糟：“那你的意思，要是别人，你很乐意？”
秦瑟瑟不知道哪句话又得罪了他，只能恐慌地摇头：“何大哥，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怎么样？当然是要看回来咯……”何鸣邪邪地弯了嘴角，说得理所当然。
“啊？”秦瑟瑟先是一呆，而后“啊——”地一声大叫一把将他推开，边跑边喊着“色狼”冲进了包间。
何鸣看着她慌慌张张连窜带逃的模样，哈哈地笑了起来。随后，他站直了身体，拍了拍手：“看来宇呈说得不错，对流氓果然得更流氓才行。”说完，他嘴角一勾，回了自己的包间。
秦瑟瑟一口气冲进包间哆嗦着坐进角落。
“色/色，汝能全身而退，吾心甚安……”杨雨又假仁假义地跑了过来。
“安……安你个头。”她一时气愤握掌成拳，噼里啪啦对着他一顿毒打。她打着打着，醉倒的于阿蒙也一下站了起来，跟着她加入了打架的队伍，边打着杨雨边吼：“叫你个贱男人出轨，叫你和别人睡……”
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醉倒的于阿蒙弄到她家时，已经将近半夜两点。秦瑟瑟看着呈大字躺着，占了自家整张床的于阿蒙，仰首长叹……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她叹息一声踱着步子刚走出房门，就看见秦萧一脸焦急地看着屋内。
“睡着了！”她说着推着他就往外走，顺手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啤酒走到了外面阳台，递了一听给他，自己开了一听。
“秦萧……”她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喝了一口酒后淡淡开口，“阿蒙喜欢的终究是许细终，他们不会离婚的。”
“我懂……”秦萧的眼神有些黯然，“姐，我只是……只是为阿蒙姐不值。”
秦瑟瑟回头，一向没心没肺的脸上难得郑重：“萧萧，就像我为你不值一样，但你自己觉得值不值呢？”她说着，伸手点了点秦萧心口的位置。
说完，她揉揉脸，看着窗外沉寂的夜色，又哈哈地笑了起来，回头再看秦萧时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果然，这么严肃的表情，不太像我……晚上你睡沙发，我睡你的床……”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秦家的人就被“砰砰砰”的敲门声吵了起来。秦瑟瑟揉揉眼，迷迷糊糊地起床开门，走到客厅。
她看见许细终拉着于阿蒙，正在向她爸妈表达谢意。一向理智的女人，又恢复了冰山美人的模样。她又瞄了眼面无表情，但眸色中有些痛楚的秦萧，趿着拖鞋，啪啪啪地走到他身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
“细终来了？”秦瑟瑟开口。
“昨天谢谢你们照顾阿蒙了。”许细终温文尔雅地道谢。
她依旧呵呵地笑着，说得漫不经心：“照顾阿蒙我们很乐意的。如果你没时间，我们秦家有的是人力物力负责照顾哦……”
许细终星目里寒光一闪，最后还是温吞地笑道：“我会照顾好阿蒙的。”说完，他拉着于阿蒙出了秦家的门。临出门时，秦瑟瑟看见于阿蒙回头看向秦萧，眼中含着暖意和苦涩。
“砰”一声响，门关上后，秦瑟瑟双手叉腰，一手指着天花板嘎嘎地笑了起来：“今天大年三十儿，小色/色我给大家做顿好吃的。”
说完，她两步跑到秦萧身边，趴在他肩头，挑逗似地一勾他的下颚：“妞儿……听爷给你唱一曲菊花台啦……”
秦萧回头看着面前人挤眉弄眼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颜，他无奈地揉揉她乱糟糟的长发：“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我姐……真是有损我秦萧一世英名。”
“死小子……说什么话呢？”杨春意一掌拍在秦萧肩头，恶狠狠地说道。
“啊……妈……你到底是谁亲妈啊，怎么老是偏护秦瑟瑟……” 秦萧一边躲着他娘的铁砂掌，一边哀嚎……
晚上吃过年夜饭后，一家四口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春节联欢晚会。十点左右，电话响了起来，秦瑟瑟一看果然是杨雨。两人聊了几句后，她将电话扔给杨春意，那头两姑侄就开始没完没了地拜起年来。
“又去邙山烧香？”秦云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
秦瑟瑟点点头，站起身招呼了声秦萧，回屋穿上羽绒服就出了门。
“山上人多，注意安全啊。”杨春意捂住话筒冲出门的两人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秦瑟瑟挥挥手，说完，跑了两步追上秦萧。
邙山下，果然如同每年一样，卖香烛纸蜡的挤满了山脚，都在不停地吆喝着。天空中不时飞过红彤彤的孔明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秦瑟瑟从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山脚下的杨雨、于阿蒙和许细终。他们手里都拿着香。
杨雨看见他们过来后将手中的一包高香递给秦萧：“呐，你们两个的！”然后又指着山顶，高兴地说：“人齐了，咱们上山。”
一个小时候后，众人总算爬上了山顶，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唯独秦瑟瑟依旧状态良好。她脖子上挂着相机，一脚踏着山脚的石头：“你们的体力太差了，太差了。”她边嘟囔着边拆着高香外面包着的塑料薄膜。
杨雨不满地叉着腰：“你是狗仔嘛，谁的体力拼得过你……”
秦瑟瑟听罢，嘴一瘪：“我是狗仔我光荣，我是狗仔我快乐，哼哼。”说着，她拿了香，机灵地左钻右钻，穿过那些层层围在香塔前的人群冲到了最前面。
等她把手中的香都点燃时，才看见秦萧和杨雨他们挤了进来。她一手举着香，一手冲他们挥手：“快过来，快过来，你们太慢了。”
她话音刚落，却被一旁挤来挤去的人撞了个趔趄，然后就听“啊”的一声，她赶紧回过头去，不看还好，一看她顿时有种溜走的冲动。
人头攒动的香塔前，她一手拿着香站在这头，香被点燃的那头正杵在一个人洁白的羽绒服上。而那个人，此时正一手举着自己的香，一手恶狠狠地将她的香从中折断扔在了地上。
何鸣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那个黑乎乎的洞，一股怒火蹭蹭地上冒。他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跟着他爸妈来上香，不该在他爸妈爬到山腰走不动时自告奋勇地说他爬上来就好。
他的视线从衣服上的洞投向了烫他的罪魁祸首，却突然发现面前的女人居然身子一转往人群外跑了出去。
他气结地吼了句：“臭女人！”吼罢，也顾不得形象，拔腿就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香的那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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