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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外章 20世纪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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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见――窦孤鸿
台北市的夜晚,即使到了凌晨时分,似乎也才刚刚开始一般,遍目灯红酒绿,笙歌热舞、莺啼浪唱游耳不绝,热闹中掺杂了更多的狂乱和颓废。很多男人疯狂地爱上这种生活,在烟酒迷离,美色纵横的夜总会可以让他们发泄白日工作中所承受的一切怨气和辛劳。然而这似乎并不能责备他们不思进取,20世纪的现代人,尤其是工作中的男人,承担的生活压力和各种外来的诱惑就像杀人不见血的蛊毒,日复一日地吞噬着他们并非无穷无尽的心力,盘剥着他们只会越来越少的能量,却仅仅只能用金钱来偿还。
金钱,在很多现代人的眼里看来,似乎可以等价于一切东西。
付出=金钱,这个公式看上去非常公平。
其实未必。
人类在这漫长的几百年里,变化了太多。
而我所最不喜欢看到的,正是这金钱等价论。
与金钱观相对立的,人类千百万年来所信仰的道德观还没有落到被沦陷的地步。
这是我所感到慰籍的。
但令我感到诧异并且惊喜的却是,人类在不过短短几百年的时间里,竟然极富创新地将源远流长的封建道德观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从19世纪开始,一直到我所存在的这个20世纪,民主和法制成为最鲜明耀眼的两个词汇,根深蒂固地植种在了人们的心中。女人开始有了同男人一样的权利,这个世界不再存有世袭制这样的香饽饽,人们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想做的事业,甚至可以通过明目张胆的追求获得心仪的对象。
这在五百年,不,仅仅就是一百年前的中国也是不可触摸的禁锢。
而今,却毫无疑义地实现了。让我有时会想起,如果这个世界的上头如人们所期望的继续存在着所谓神佛,他们还会固执地坚持曾经被他们定下的古老的规则吗?
说起神佛,难免地就会思念起一个特殊的朋友。
如果他能来到这个世界,看到这几乎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我不止一次地渴盼与他共同探讨这些令人开心而激越的话题。
可我清楚地知道,或然率应该=0。
写到这里的时候,窗外忽然下起了雨,甚至打起了很重的雷,奔泻而来的雨声和破空的闪电似乎将都市夜生活的烦躁靡乱偃息了下去。从昨天起就有意罢工的顶灯又开始不规则地闪动,许是提醒我该出去走走,或许能遇上什么意想不到的好事情也未可知。
《怒剑狂花》的手稿已经三更,应该能见人。剩下的事情就是明早打个电话给制片人臧大明星,最好能约她出来谈谈,有机会要勾引一下。
不过她似乎很忙,男二号戴天的演员一直没有确定下来,也不知道现在找到合适的没有。
殷鸿飞,皇甫藏花,戴天,这个女人居然对这样的三个野史角色有兴趣。
令我对她不得不也产生了兴趣。
其实戴天的演员在我看来根本已不用选了,不知道她怎么会舍近求远。
罢,那也不是我这编剧该操心的事情。
出去走走娄!
窦 孤 鸿
民国七十一年八月十六日
搁下笔记本,窦孤鸿长长伸了个懒腰,头顶的日光灯在他伸出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时候蓦地熄灭。
还真是不给面子。窦孤鸿暗骂了一口,看来不出门已经不行了。好歹得买根实用点的灯管回来,换掉这丫不听话的。
他的单身小屋虽然看起来极其狭小破旧兼破皮流水,但却的确是个物美价廉的好房子。毕竟地处台北繁华地段的台湾中视大楼对面也只有这一栋六十年代的老房还□□着没有退休而已。
窦孤鸿住的当然是这栋老房顶上的阁楼,正好和中视大楼的第八层遥相呼应,据说那层楼是中视的娱乐节目制作中心,时常会从那里听到很多年轻男女夸张的的尖声欢笑,如果有幸患了远视眼的话,或许还能看到穿得极其前卫奢靡甚至袒胸露臂的美女明星,享受第一时间的视觉美感。
不过窦孤鸿对美女明星似乎没有什么兴趣,作为一名单身的自由撰稿人,他除了每日埋案写作,赚取足够的钞票维持并不算奢侈的生计以外,更多的时候喜欢看电视和发呆。
通常情况下,他只看对面的中视台的节目,像是一种对邻居的捧场。事实上,中视的节目能够吸引他的也只有渺渺的几个,这几个节目更有着一个惊人的雷同,那就是拥有着同一个主持人。
那主持人叫邹陵,主持的几个节目都是娱乐益智类。该人本来是长着一副谦和老实的模样,主持风格却令人发指的暴笑,经常能出其不意地说出非常惊人的话语来。在他的节目中一切似乎都充满了变数,前一分钟根本无法预测出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也正因为这般的变化万端,才使得中视每周三、五、六的娱乐段节目收视率从来都是大旺,令台北的另几家大电视台干瞪眼睛却无计可施。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这位主持人最近忽然在荧屏上给观众来了个不告而别,时间竟然长达四个礼拜。可以想见,中视的娱乐段节目收视率必然直线滑坡。当然中视的娱乐部监制还没阿Q到闭目等死的地步,特意为此举行了一个记者发布会,明确地解释当红主持人邹陵的去向――近日赴美国进行信息化培训。
信息化在当时还是件希罕事,除了作科研的人员,基本上都对那巨型的计算机望而生畏,虽然据说在不久的将来人类社会将进步到信息化社会,但长期以来拥有优良保守传统的人们还是秉持着惯来的观望态度,所以对热门的主持人远赴异国的消息充满了期待和热情。中视看到这一招奏效,冷不丁爆一下料,让报纸八卦彩头一下,节目的收视率自然上去了。
窦孤鸿对此显然是不屑一顾的,他懒都懒得看这些无聊的失真八卦,也不去看中视没有了邹陵质量明显滑坡的娱乐节目。幸亏三个月前运气很好地接到一个长篇武侠剧本,制片人是当时极富盛名的女打星臧伶,臧伶只确定了主角的名字和大概的主线,其他交给他自由发挥。他只看到主角的名字就已经毫不犹豫甚至饥渴难耐地接下了这个剧本,事实上他并不缺活干。在这前两天另一个公司曾找他做一个轻松的言情剧,内容浅显好写且时间宽裕,他尚且说要考虑考虑,并在接下臧伶的这本《怒剑狂花》后,当着臧伶的面迅速给该公司致电推辞。臧伶听到那个公司的名头后,反而感到惊讶起来,问他为什么愿意放弃和大公司合作的机会而接她的本子。窦孤鸿笑着说他觉得里面一个国师的角色很有创新对他很有吸引力,并问她怎么会设想出这样一个和传统侠士完全不同的角色。臧伶开了个玩笑说她有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些很新颖的情节,以及一群很招人喜欢的人,就决定要拿来拍成电视剧,还问他相信不。窦孤鸿很快地回答说他信。
前两个半月将稿子定了型,天知道他怎么有这么快的速度,七十天拿了五十万字出来。然后剩下的十天就开始修改,居然增删修改了两处大的地方。
这部作品不仅完成速度相当之快,几乎是灵感满溢,一气呵成,也大概是他最认真的一部作品,以至于他今日再次审稿之时,一双高度近视眼精芒四射,表情极度自恋。
熬了三个月,几乎每天都是16个小时以上的劳动强度,就算天上的神仙,只怕也消受不住。正好趁今夜出去淋淋雨,把写剧本写到到麻痹的脑袋润湿一下,顺便作个别致的清洁。
不过这想法老天没有成全。当他极不情愿地将外出必备的鞋袜衣服穿好,噔噔噔地跑下七层楼,迈出这座垃圾满地物业无德的老式房子以后,抬起头,天空居然挂起了一轮十分讽刺的明月。
这无耻的老天。窦孤鸿用比刚才骂灯管更加忿怒的表情诅咒着明月的辉芒。难得有人愿意淋雨洗脑这么有创意,个破老天居然给那些下雨打伞的俗人提供便利,简直太没有CEO精神了。
不满归不满,雨后初晴的空气还是相当新鲜的。窦孤鸿深深吸掇了一口来自大自然的美好气息,双臂展开,仿佛要将一片空气拥抱。
有路人行过,很睥睨的眼光,大概将他看成了一个疯子。
窦孤鸿也斜过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发现是个女人,而且身材还不错,于是故意大声调侃道:“噢,居然还是个漂亮码子,三围不错耶!”
女人尖叫了一声:“色狼!”
窦孤鸿肩膀一怂,提醒说:“台湾的警察没这么敬业,你还是劳驾跑几步,到警察局报个案比较保险。”
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高跟鞋踩得地上天响,啪啪啪居然一下走了老远,速度几乎可比世界竞走冠军。窦孤鸿暗暗偷笑,心情不由变得愉悦无比,大踏步朝前走去。
约莫走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从热闹的街际一直走到市北华路体育场不久前被拆迁的一块废墟处。
北华体育场在今年以前一直非常火爆,尤其是位于西北方的篮球场,几乎是台湾历次举行大型篮球比赛的首选地。直到七月初七这一天,一场罕见的飓风袭击了这里,将整个篮球场馆坚固的房屋和设施摧残得一塌糊涂,奇怪的是附近的其他几个场馆虽有程度不一的损毁,症状却要轻得多。这令得体育场的负责人在痛心之余更是惊异莫名,因为当初建馆时,由于创始人酷爱篮球,对篮球馆的投入和建设要比其他场馆精心得多,万万没有料到在受到同等外力的影响下,最先倒塌的竟然是本应当最牢不可破的篮球馆。
而出人意外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本来打算将篮球场重建的负责人马上又惹上了一场难缠的官司。被控的理由是清理篮球馆废墟的几个工人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从工地的临时住处忽然消失,如同人间蒸发。被害者的家属在遍寻不着的情形下,把体育馆的负责人直接告上了法庭。
警察在案发后对此地进行了铺地毯式的密查,但没有查出任何涉及恶性案件的证据。人们便纷纷猜测是什么非自然的因素,比如外星人来袭之类。因为那晚的飓风本身就非常怪异,风力猛到了十级,波及范围却不大,仅限于北华体育馆周遭不到100平方米的区域,并且除了体育馆受损严重之外,其他的地方只能算被蚊子挠痒,合计损失也抵不上半个篮球馆。
各电视台对此都争相进行了报导。邹陵所在的中视自然也十分重视,作为都市娱乐和社会写真栏目的主持人,邹陵身先士卒,长期奔波于电视台和体育馆之间,力争能有最新最快的消息于第一时间奉献给观众。
窦孤鸿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没有在现场直播的社会写真栏目看到邹陵出现的那一日。正是七月十五。
这似乎是一个巧合。窦孤鸿看起来也不像是迷信鬼神的人。
但他却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一个月,应该回来了。
窦孤鸿默念了一声,脸上露出十分期盼的神情,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那一堆废墟。
果然,他在那里!
无人冷清的篮球馆,被飓风扫过后的残垣断瓦杂七杂八地铺零一地,,在银白色月光撒下的迷蒙雾障之中,显得格外凄惶。
就在那正中的一块突起的石柱上,一个身着约莫是明朝服装样式的蓝衣年轻男子斜拉着身子靠在那里,看起来还不省人事。
窦孤鸿眼里冒出惊喜的光芒,像见到久别的故人一般。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年轻男子的外衣轻轻脱下,动作非常小心,生怕惊醒了睡着的男子。
然后他又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男子身上。
做好这一切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出篮球场,又一直快步行到体育馆外围,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中视社会写真栏目,请问您有何贵事。”电话彼方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
窦孤鸿对着电话筒清晰地说:“重大发现。你栏目节目主持人邹先生目前出现在台北市北华体育场篮球馆内,呈昏睡状态,身上未见伤痕,出现原因不明。”说完,不待对方回答,一把挂了电话。
“大功告成!”窦孤鸿又像刚出来时舒展了一下胳膊,像是卸下了好大一个担子。忽然,他挠了挠脑袋,“疑,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一样。”
他想起来了,原来日光灯管还没买。
一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估计卖电器的都收摊了,夜总会倒是还没关门,不过那地方不卖廉价物品。
他怂怂肩,那好吧,今晚可以不用洗就睡了,舒坦。
2、双面――邹陵
当邹陵坐到睽别已久的仿皮转椅上,悠闲地转着圈,让熟悉的檀木香味萦绕鼻尖,透过落地长窗睥睨台北灯火绚烂的夜景的时候,才真正回味过来,自己的的确确已经再次穿越遥远的时空,回到了20世纪,回到了他所无比熟悉的现代都市台北。
不过离开了一个月而已,此刻却感到有些陌生和不适应。妖王之战的惨烈至今心有余悸,月幽的音容笑貌仍挂在脑海不曾离去,天之子的伤势不知不觉还要挂怀。这些古代的映象,一遍遍像电视剧一样在眼前播放不息。
一种强烈地错落感袭击着他,这时,他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包烟。下意识地抽出一支,熟念地点燃了它。就在他即将吸下第二口的时候感觉到了体内的抗拒,不仅是抗拒,应该比抗拒还要更激烈些,那是一种厌恶的情绪,非常厌恶烟的味道的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有些吃惊,并无法控制那种几乎支配了整个身躯的厌恶感,一把将烟头掐息,丢在烟火缸里。
怎么回事?!
还来不及思索,电话铃声不打招呼地响起。
“喂!”他抓起电话。
“邹先生您好,XX影视公司的臧小姐说有急事找您。”是娱乐部接线员linda有些夸张甜蜜蜜的声音。
“臧小姐?”脑海里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不深刻。
“对,是著名功夫明星臧伶小姐。前年我们有个节目请了她的,邹先生您不记得了吗?”
“哦!可能是吧!”邹陵不停在记忆里搜刮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忽然,一个熟悉的模样跳了出来。
砰地一声,电话蓦地从手中掉落。
记忆中的这个女人,竟然和古代遇到的藏花郡主长得一模一样。
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从脑海深处浮起。
“喂?邹先生?怎么不说话了?请问要让她进来吗?”话筒里继续传出声音。
邹陵迅速拣起电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请她进来。”
大约两分钟后,身着浅绿色烫花长裙的臧伶坐到了他的面前。
几乎是一样偏圆的脸蛋,大而明亮的眼睛,挺拔娟秀的鼻子,显得有些刚强的菱形的嘴唇,眉宇之间隐隐泛出的英气更是同古时候的藏花如出一辙。
邹陵目不转睛地盯着臧伶看已经有三分钟了。
尽管是公众人物,但被同样是公众人物的一个异性明星这么盯着看,让臧伶多少有点怪怪的感觉,若这情形给狗仔队抓到,铁定是一个爆炸性新闻。
她忍不住将声音拔高了十分贝,第三遍提醒邹陵:“邹大主持人!”
“哦!”邹陵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说:“臧小姐,请问有何贵事?”
臧伶吁了口气:“你总算恢复正常了。不是学信息化学长了,沉浸到虚拟世界去了吧。”
虚拟世界,邹陵暗暗想,这名词倒是很适合形容自己这一个月来的遭遇。
“可能吧,这次的信息之旅的确很有意思。很像感受一本科幻小说,时常会有一些穿越时空的古怪念头,比如去到古代,变成一个超级武士,像武打片拍的那样飞沙走石,隔空点穴!”说着,象征性地一指指出。
“呃”,臧伶面色变得相当难看,身子僵直,连动都不能动了。
不是吧?真的点住了?邹陵吃了一惊,他虽然曾被戴天传授内力,但没有学任何招式,更加不会点穴呀?!这时,又感到心里莫名奇妙地地涌起一股关切之情,这股关切之情让他不自觉地走到臧伶的身边,温柔地看着她,并极其熟念而有效地将她的穴道解开。
臧伶身体得到自由后,不仅没有骂他,也没有感到惊讶,而是欣喜地拍起了掌:“太好了!原来你会功夫的。哈,你隐藏得好深,狗仔队这么穷追猛打居然一点料也没爆到。”
邹陵神态开始不自然起来。从回现代开始,他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怎么也找不出来,就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完全是去古代之前的那个自己了。
臧伶没注意到他的尴尬表情,继续兴高采烈地说着:“我们进入正题吧。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准备邀请你出演我们即将开拍的一部电视剧。”
邹陵笑:“这我恐怕要令臧小姐失望了,我这次培训,出去了一个月,台里很多事情没处理,再者,我还主持了三个黄金时段的节目,请问,您觉得我可能有时间吗?。”
臧伶很自信地说:“关键是你本人愿意不愿意,台里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协调。我跟你们台长还有些交情,相信他会卖我这个面子。何况武侠电视剧这时正热门,我不是夸口,我们臧氏电影公司现在的武侠片是出一个火一个。这次是我第一次投拍电视剧,剧本已经写好,内容绝对吸引,目前请到的演员和幕后阵容都很强大,绝对能火。并且我可以应承你,一、给予你制作相关节目的自由时间;二、片子拍出来之后可以优先在你台播;三、按目前台湾一线演员的标准提升30%出演费。怎么样,愿意考虑一下吗?”
邹陵说:“本子带来了吗?”臧伶点头。邹陵又说,“可以先给我看一下吗?”
臧伶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厚沓纸,递给邹陵。
邹陵接过来,看到封面上的四个黑体大字:怒剑狂花。身子微微一震,翻开来看,第一页写着,南郡王皇甫擎天……
邹陵只觉脑子一片眩晕,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情在心中流淌。
“是谁?!”他忍不住喊了起来:“你是谁?!”
臧伶被他古怪的举止吓了一跳,却见他慢慢又从浮躁变回沉稳,讪讪地朝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失礼了。”
臧伶眼珠一转,说:“噢,这句话听起来好熟,像是里面的一句台词耶,你不会现在就开始入戏了吧?不过,我希望你能出演的角色可不是这么暴躁的哦。”她走过来,翻到第七页,指着一段文字说:“戴国老出,从南郡走廊一直走到厅里。皇甫擎天喝道:‘五马分尸’。戴国老笑……”
“我希望你演的,就是这个戴国老的角色。他睿智,沉稳,忠诚可靠。”臧伶继续说:“这样的一个人,简直完美。虽然不是男一号,我觉得比男一号都出彩!”
邹陵双手一张,作出一个滑稽的动作:“我可是搞笑节目主持人耶,你认为我跟这个角色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吗?”
臧伶点了点头,很肯定地说:“我认为你能演好。不错,在大多数观众眼里,你是个滑稽搞笑的娱乐节目主持人,但是,在我这个跟你合作过一次节目的人眼里,你喜欢戏谑,但很有分寸;你言语犀利,但很有想法。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很机敏而且很照顾别人的想法。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反正我是印象很深刻的。就是我跟你唯一的那次合作,我的高跟鞋在台上不小心扭断,因为是现场直播,我不能换鞋。你当时发现了这个状况,马上就站到我的面前挡住镜头,要跟我比高矮,故意讥讽我长这么高还穿高跟鞋,说是一定要剧务给我换鞋,不然你也要穿高跟鞋彰显男人面子什么的。”
邹陵笑:“随机应变是我们主持人必备的素质,算不得什么。”
臧伶说:“别谦虚了。现在台湾的娱乐主持人,你说是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非常诚恳地邀请你参演这部片子。”
邹陵回答:“这样吧,你把本子放在我这儿,我看完后给你答复。”
臧伶说:“第一次接剧,慎重点很应该。好,我等你消息。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
臧伶走后,邹陵一个人坐着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出来吧!”他心里说。
“……”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很清楚你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面。”
“……”
“你为什么要来?”
“唉……”一声长叹在心底深处响起。
“难道这就是上天让我回去古代的原因?带你到20世纪,让你和月幽圆劫?!可笑、可恨、可耻!”
“面对吧!一定有法子的。”那声音说。
“怒剑狂花,是段令人怀念的日子。”那声音又说。
“你理应接演。”那声音接着说。
“我为什么要演?”
“因其是唯一的法子。”
“找到出路的法子。”声音渐渐消失。
邹陵目光神游到那本《怒剑狂花》上,重重击了一拳。
他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而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
3、怀念
第二天,邹陵被娱乐部主任叫去。出来后就给臧伶打了个电话,确认接演事宜。
电话那边臧伶很兴奋:“这么快就看完剧本了?”
邹陵笑:“是啊,好的剧本总让人有一口气看完的冲动。我为你熬了夜,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臧伶说:“好啊,今晚我请你吃饭。高雄路有一家法国西餐厅不错,我们正好去那里谈谈具体合作事宜。”
邹陵说:“你这么快就已经打算为本剧宣传了。效率真高。”
臧伶卡断他的话:“如果我和你被狗仔队抓到,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我还从未跟任何男明星传出过绯闻。我是出了名的刀枪不入,没听说过吗?”
未完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