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荀澄若

3、三

　　费力的睁开眼睛，米罗一脑子糊涂。看了看四周。恩······应该是加缪的家吧。灰白的、干净整洁的屋子，墙角一盆绿色植物。摇了摇头，立刻倒在床上，明显的宿醉未醒的表现。
　　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昨天和加缪谈了关于案子的事么？
　　靠，废了······
　　晃晃悠悠下了床，挺狗血的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从字体上看，应该是加缪的：
　　亲爱的米洛：
　　我希望在创作完第十三幅艺术品时，你离开法国。
　　你忠实的
　　C
　　随手扔下字条，米洛往床上一躺：“不会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傻事，把妙妙气走了吧。”
　　隔了半天米洛才意识到一件事。
　　“妙————妙？”他大喊，“难道我疯了啊啊啊啊啊————”

　　“组长？组长？！”穆一脸怨气的站在宝蓝色头发的男人面前，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
　　米洛大组长正一脸聚精会神的······盯着文件······睡觉。
　　“组······？”艾汀也走进来，看见停着的穆，心中的疑问越发地大了，“穆，你说组长这几天怎么了，晕乎乎的。”
　　“还正处在案件高发期。”穆腹黑的挤上一句，但最终两人还是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办公室。窗外的雨稠密而阴冷，一片灰暗的世界。
　　秒针缓缓地移到六，法医组的成员都轻吐一口气，开始收拾物品。银色的显示屏一片片的黑掉，人也越来越少。
　　“喂，艾汀，晚上有时间么？奎拉说要聚餐的。”尼欧亲切的担上艾汀的肩，冲着他说。
　　“不了，”艾汀优雅的微笑着。温和的让人想到某种兽类，“我今晚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去玩吧。”
　　“可是奎拉好像点名让你去的，还说什么下个星期就要回中国结婚踏进什么墓的。"尼欧补充道，“星期五，别绷得太紧。"
　　“哦？”艾汀的嘴角泛起冷冷的笑容，“那请你转告他，我会在坟墓上为他插花的。”
　　尼欧无趣的耸耸肩，抓汽车钥匙走了。
　　空荡的房间充满着浓郁的来苏水的气味，天幕微红，泛着黑，像凝固的血。确定整栋办公楼空无一人时，艾汀才起身，把案件分析扔到一边。
　　短暂的敲门声。
　　“请进。"
　　微微诧异了一下，艾汀很快笑开：“组长。”
　　“啊？你还没走呐。”米洛抬起头，有些歉疚的笑笑，“最近是很忙，辛苦了。”
　　“组长，你还很忙？”艾汀说，“晚上有时间么？”
　　“啊？”极不雅地张大了眼，米洛又回忆起酒后痛不欲生的感觉，“什么事？”
　　“······”
　　见他反应那么大，艾汀还真不想开口了。
　　假积极的某人又低下头看起文件。
　　很长时间的沉默。
　　“那个······BR的艺术······不，案子至今有多少件？”
　　呼，好险啊，差点说出来了。
　　"一共七件，从今年一月至今，可以说是一月一件。”
　　“哦。”
　　“那八街的意大利餐厅，可以么？”
　　“哦。”
　　明显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某人。= =
　　艾汀也看了出来，无奈的扶额。
　　“组~长~。”
　　搞了半天米洛才含含糊糊的明白了艾汀的性向，却又不好拒绝。

　　雨滴很凉，滴到皮肤上有着冰一样的触感，然后无声无息的渗入皮肤。
　　米洛轻轻的抽了一口气。
　　“欸，怎麽不打伞啊。”艾汀细心的撑开伞，站在他身边。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米洛又意识到一个错误。
　　八街？意大利餐厅？
　　那不是上次和加缪去的地方么？
　　靠、、、、、、
　　“先生？”门边的侍应生有些奇怪的叫住了米洛。依稀记得这位面容冷峻的年轻人是被一位石青色发的人拖出大门的，他当时开玩笑的说:"
　　先生，需要垃圾袋么？”
　　“不了，谢谢。”
　　“可这样很容易淋湿的。”
　　“谢谢您的好意。'
　　这都是些神马啊！

　　'什麽事？”米罗说。
　　“没什么，请进。”

　　橘色的灯光，有些温暖，有些暧昧。身处潮湿阴冷的雨夜，连心都是湿的。
　　“组长喜欢吃什么？”艾汀笑着，“是很冷吧。”
　　“对啊。”米罗点点头，“别叫组长了，听着很别扭。”
　　“那、、、、、、我要提拉米苏，”艾汀还在笑，“米洛呢？”
　　“抹茶蛋糕。”对上艾汀疑惑的眼神，米罗蹙蹙眉，“不喜欢吃甜食。”
　　“呃可我记得上次那个芝士蛋糕你吃的比谁都欢啊。”
　　“讨厌啊！”米洛皱皱鼻子。
　　貌似是加缪不喜欢吃甜食吧。
　　有些尴尬的望望四周，人并不多。落地窗起到了平面镜的作用，米洛望望自己，也瞥了一眼对面的艾汀。这个位子貌似和上次与加缪坐的是同一张吧、、、、、
　　靠，艾汀你故意的嘛。
　　“这么小女人，你没发烧吧。”艾汀探过身子，用手轻轻碰了一下米洛的额头。
　　并不在意米洛的反应，艾汀轻轻的笑着。以他敏感的感觉，他知道外面有什么。
　　一定有什么。
　　一个对他不有力的，横在他和米洛之间的一个东西。
　　米洛傻傻的望着窗外，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是花了眼吗？米洛揉揉眼，又向窗外看。由于室内光线太强，他依然看不清。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顾，不顾艾汀的感受，不顾自己的举动是否文雅，他只想看只是想知道、、、、、、
　　把整张脸贴在玻璃上，稍微清楚了一点，却看见一丝微暗的青色，若隐若现。长睫毛把眼睛弄的痒痒的。眨了下眼，再张开，却什么都没有了。
　　一片黑暗。
　　什么都没有了。
　　无力的跌在椅子上，整张脸还是冰冷的。
　　艾汀说：“看见谁了吗？这么激动。”
　　别扭的摆摆手，米洛低低的说;"谁都没有。“
　　喉头哽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加缪打着伞站在雨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唇角泛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米洛，我可以原谅你。
　　真的可以。
　　可是我不知道，过去的卡妙，会不会原谅你。
　　那个过去的米罗，会不会原谅你。
　　雨夜玫瑰妖艳得在黑暗的角落里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