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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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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雨滴,弥漫在时间的缝隙,沉淀在永恒中的灵魂,随齿轮转动的轨迹,渐渐苏醒,古老的钟声,从世纪末的梦境响起,晃动沉睡的寂静,唤醒你。
伦敦。
雾都的天空,永远是带着一种沉暗的昏黄,永远也洗不净的尘埃,漂浮在城市之中,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如同人们的心。
已经是傍晚了,来来往往的人早已稀少,只剩下几盏似亮非亮的街灯,矗立在宽敞的道路两旁,像静默的,死去的魂灵。
没有人注意到,在某个黑暗的角落,血红的,双眸。
“哟,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她呀!”戏谑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艾可小姐吗?”身着白色正装的英俊男子,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他竭力作出一副高贵的样子,但这一袭白装,却依旧让他原本就显得苍白的脸变得更为瘆人,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刻意的高贵,只有一种扭曲的气息,在渐渐弥漫。
“什么小姐,不过是人类与LEVEL E生出来的小杂种罢了。”棕红色头发的美丽女子厌恶地扇着手说道。
“真可惜了这张脸啊……”那英俊的男子想要伸手去抚摸跌坐在地上的咖啡色头发少女的脸,手却又在半空停下来,笑了笑,“别误会,我可不会碰这种脏东西。”
少女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微微的笑了,肮脏吗?
“吸血鬼,可从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啊……”她轻轻地说,却不料被那几个人听到。
紧张的空气,在狭小的巷子里肆意蔓延,如同让人窒息的毒。
两男一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居然敢这样说高贵的吸血鬼?”那身穿白色小礼裙的美丽女子怒斥道,想过来打她,却被身边的一个男子拦住。
“别脏了你的手,这种小东西,我来收拾就好。”
说完,男子的手便扼住了少女的脖子,越来,越紧。
她看见世界的眼睛慢慢地闭上,黑暗,开始向她袭来……
“哥哥,还是,没能活下来啊……”她微笑着闭上眼睛,“好在,可以不用那么累了……”
正准备坦然迎接死亡的时候,她突然,感觉不到男子手上的力了,睁开眼睛,看见了令她惊异的一幕: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银发男子,手持着一把银色的手枪,指着已经瘫坐在地的两男一女。
在黑夜的映衬下,男子的脸,俊美得恍若天神。
“立刻,滚。”
简短的三个字,让面前的三只吸血鬼不由得浑身战栗,忙不迭地跑开,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眉目间是深深的恐惧与惊慌。
“制裁者,是制裁者!”他们的心里弥漫着浓浓的恐惧,“是他,传说中最强的吸血鬼猎人,没错,没错,那把血蔷薇,绝对是他,天呐,怎么这么倒霉……”
熟稔的气息,环绕着,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吸血鬼也会有温暖的感觉么,真可笑。”她想。
“可以自己走么?”冷漠的语气。
“当然,谢谢你。”她笑着,不知怎么,让人感觉到一种悲哀的气息,像是枯萎的蔷薇,还带着迷离醉人的芳香,却早早地用绝望的姿态来宣告自己的死亡。
“那好,再见。”他准备离开,今天真是个奇怪的日子,自己居然会救一个吸血鬼,居然还说了这么多话,自从她走后,就没再说过这么多话了吧,LEVEL E,呵,同类么?
他笑了,笑容,有些寂寞。
风吹起他的风衣下摆,这巷子,又只剩他一人。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刚才的事,让她的灰色裙摆沾上了泥土,泥土附着粗布的花边,显得很脏。
“居然就想死了,真没出息啊!”她想着,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掠过她的脑海,“等等,刚才,刚才我说温暖,为什么,为什么,难道……”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飞快地转身,向巷子里跑去。
氤氲着绯色雾霭的双眸,如同地狱而来的使者,那男子跪倒在地,身体痛苦地颤抖着,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在一缕死后,都不再有过这种情况的,到底怎么回事?”他咬着牙,像铁笼里的困兽,血色的双眸,愈加明显。
有吸血鬼的气息逼近了,是谁,是谁?
“很久没吸过血了?”看见蹲坐在地的男子,少女神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的光,她走过去,将他慢慢扶起。
“滚开。”他粗暴地推开她,血的气味,让他身体中的血液像沸腾一样地难受。
自从那天她和那个人离开之后,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这样了,这样漫长的时间,让他几乎以为,那段痛苦的,快乐的记忆从未存在过……
“你需要血,不是么?”少女冷静地说道,她扶了扶男子,尽量让他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边,“我去帮你找血,你先等等。”
不,不要,不要再让他吸血了,好不容易,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的。
“不需要你管。”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心智却快要被那种强烈冲动给摧毁。
丝丝冰冷的雾,环绕着两人,少女的脸上露出与那张美丽的脸极不相称的悲哀表情:“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去抗拒吸血鬼的宿命呢?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不能改变的啊,为什么呢?”喃喃自语的她,不知是在问谁?
死一般的寂静。
正当她以为他凭借自己的力量抗拒了强烈的本能之时,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拉入怀抱,紧接着,便是在月光下显得苍白的獠牙。
“等一下……”
身边的人却置若罔闻,獠牙刺进她白皙的脖颈,一阵轻微的刺痛,还有,血液流出身体时的酥麻无力。
“我的血,很脏啊……”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夜深了,雾也越来越浓,天边的弦月早已隐没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银发男子的呼吸不再急促,也恢复了镇定,只是唇边,还残留着一丝嫣红的血迹。
“你为什么回来?”他开口。
“渴求血液时,沸腾的温度,不管你怎么隐藏,一只吸血鬼,也是不该有那样的温度的。”她淡淡的声音响起。
“这样吗?呵,结果,还是没有控制住啊。”男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
“吸血鬼如果没有血液,是无法存活的,特别是LEVEL E,‘你越是抗拒这样的命运,最后得到的结果,也就会越悲哀’很早以前,哥哥这样告诉我。”
“你的,哥哥?”
“已经死了。”
“对不起。”
“没什么,都过去了,不是么?”
“都,过去了?”少女嘴角晕开一丝微笑,那是没有温度的笑容,冰冷得,能够将这世间一切的温暖都毫不留情地冻结,而她那深褐色的瞳孔,也如同深海冰冷而狂躁的的漩涡,慢慢地,慢慢地,要将凝结为冰的温暖,卷入永无止境的深渊,“没有什么会真的过去,爱,恨,欢欣,痛苦,都一样……”
“咚”午夜,厚重的钟声从雾霭深处传来,庄严而寂寥。
“新的一天了呢。”她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喃喃地说道,“每一次新的一天的到来,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如我们一起走吧?”她抬起头,看着银发的的男子那张冰冷而俊美的脸。
“给我个理由。”
“我们,有同样的眼神。”一样,绝望而冰冷的,隐藏着太多秘密的,被世俗厌恶的,永远,不会被接受的,劣等的野兽的,眼睛。
“也好。”因为,彼此的眼睛,都不会注视对方,也不会以温暖的火焰,来吞噬彼此的防备,只有那样寒冷的,冰冷的,才不会,让他忘记,心里的那个,到现在还没有愈合的疤,它在流血,他,不想让它愈合,那段痛苦的回忆,因为有她,又那么美好,他不想忘记和她在一起时的回忆,仅此而已。
“走吧,先找个地方让我换下衣服,又是泥又是血的,真难受。”
“前面应该有旅馆。”
就这样吧,以为什么也不会发生,于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它在告诉你,这场戏剧,一旦展开,便再也不会停止,直到,出现那么一个,命运喜欢的终结。
隐匿在了雾色中的,两道孤独的背影,随着不可抗拒的洪流,被推向了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