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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花妖精恋歌 妖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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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生灵在黑暗中,不,其实也不能说是黑暗,只是人类看不见的地方,而人类这种生物,向来喜欢将自己看不见的东西归为虚幻或者是黑暗。它们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窃窃私语。
其实它们就在人类身边飞舞,他们可以任意戏弄他们呢,并且他们根本不会发现。但是,他们对于人类这种生物与生俱来怀有戒备和恐惧的心理,所以它们总是离得远远的。还有个更加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它们的这种感觉,那就是“厌恶”。
真过分,为什么我们得让他们开心?
诞生虽然是一件快乐的事,一看到他们总是在身边走来走去,还是很不高兴。
它们细小的声音除了自己灵敏的耳朵,连风也捕捉不到就消失了。
但是这一次却很意外地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那么到我这里来好吗,我也很寂寞的呢,我们一起来好吗?”是个很温柔也很细致动听的声音,如果不是看见他的外表,它们几乎以为他是自己的同伴。
那是个俊秀得活象是小女孩,如果没有看着衣服来识别根本就分不出性别,穿着朴素的冒险者斗篷的男孩。他快活地笑着看它们,说道:“过来好吗,我会保护你们的呀。”他跟着伸出手指,让一个大胆的小妖精停在那上面。她还是有些害怕,一停顿立即就飞开了去,不,她的动作轻灵到完全不能称之为“飞”,那只能叫做“浮”,她的重量实在太轻了,让男孩不由得笑的更开心了。
她们纷纷围过来,小心翼翼地扑扇着自己那双狭长透明的薄翼,在他身边旋转,却不肯靠得更近。甚至很小心地作出一种只要一有机会,立即就退后的姿势来。
“不用怕,我们是近亲那。”他认真地跟她们说,“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闻一闻我的味道啊,我不是人类哦,”但是她们并不近前来,还是很戒备地打量着他,这让他很不解,也很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呢,明明应该是很亲近的人,却还躲着我。”他闷闷不乐地收回手,“连妈妈也总是这样,对我不理不问,我知道他关心我啊,但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真正的开心呢,他如果真的爱我的话,不用我说出来就应该明白我的想法了啊。”
别这样。
“咦?”一个小妖精拉着他一根头发,但是看起来就连这个细小东西的重量也令她不堪重负了呢。跟我们来吧,不用惦记你心里的人类了。你应该是和我们的呀,为什么要跟人类在一起呢?
“到哪里去呀?”不忍心看她费力的模样,他忍不住随着她站起来,想她所指引的方向走去,小妖精们跟着在他四周飞拢过来,渐渐有些敢于落在他的肩头,有的飞到前面去带路,有的只是绕着他忽上忽下地起舞。
我们一起到属于我们的世界里去呀!小妖精们欢笑着,飞舞着,活泼的气氛将刚才的不开心都一扫而空。“但是,但是我妈妈在这里……”
我们的妈妈,不是温柔善良的植物之神吗?
“是、是吗?”他沉默下来,安静地跟着她们走出圆圆的月洞门,他的身后,正在乱做一团的人们并没有发现他的离开,但是,他跟妖精毕竟是不一样的,他分明是个能够以肉眼看见的小孩子啊。
“胡安……”
胡安连忙掰正少年乱摇的脑袋,回答道:“我在这里。”但是阿历克斯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呼呼”沉重地呼吸着,脸蛋通红。祖德和蒙迪利特屏神静息地呆在一边待命,胡安摸摸阿历克斯的额头,脸色已经沉得像是用水一泡可以直接当作墨水来使用。
“祖德!”陡然暴喝是胡安的拿手绝技,而盗贼如他所愿地浑身一颤,几乎没有四肢瘫软。他战战兢兢地答道:“属、属下在……”
胡安怒目似电,瞪住他问道:“你昨天给他喝了什么?”
“没、没什么呀,不就是早上空腹一小杯葡萄酒吗?”祖德哭丧着脸说,牙关不断地打架,“得得得,得得得”,说起来他也蛮委屈的呢,“那个酒精的含量绝对不超过3度啊!”
“胡说!真像你说的那么轻松,他还会生这么重的病?”胡安一拍床头,差点连阿历克斯也被他给吓得坐起来。他横眉竖目地喝叱,祖德再一抖,闭上眼睛坦白从宽:“也就是加了一点点蔓鲁黎草的汁液啦……”
“蔓鲁黎草啊……”胡安沉吟着,“就是那个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斑斓之梦’?”
“不,不是那个,是另一种,和约西科果实混合后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东西。”啧,这小子真不老实,一定要人一句一句逼着才肯说出来吗?胡安开始阴笑:“哦哦,胡思乱想啊,这么说来我喝的亚霍拉兹酒里也被你加料咯?”
“这、这个万万不敢,头儿您的东西,我怎么敢乱动?”祖德尚在头昏目眩中竟然还能说出如此水平的话来,足见其谄媚功底是何等的深厚了。
“去,暂时不跟你计较,和蒙迪利特一起煎药去吧。”对于哑巴法师,胡安倒是一向很宽容,不止是因为阿历克斯的关系,并且他一向也对魔法这玩意有种特殊的敬意。“那东西最好别去碰,一旦碰上了就非得虚心尊敬它才行。”这是胡安对魔法的看法,很有道理。其实胡安心中也清楚,阿历克斯之所以会生病多半是因为昨天突然从热水里跳出来,连身体而已来不及擦干就跑到院子里,着凉了。但是看他迟迟不醒,不拿人开涮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担心!
“胡安,你不要离开,好不好?”这一次面对少年的要求,他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