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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恶行与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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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静灵庭中,朽木绫香的实力强大和血统高贵都是排得上号的,可惜与此齐名的,是她的无耻和疯狂。
比如她总是热衷于将虚切成碎碎的小块,让热血溅在自己的身上脸上;比如她的前任副官,似乎是被她拿来做了肉盾才死的;比如有传言说朽木家前任家主是在和她大吵一架之后不明原因暴毙而亡的,可朽木家不告发,谁也没办法调查。
可即使是这样的朽木绫香,也有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哭泣的时候。
当蓝染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那颗早已犹如钢铁坚石般的心,也在刹那间被恶心到了。
六番队队舍内不知为何空无一人,只有朽木绫香一个人坐在屋顶,她将白色的队长羽织披在头上裹住自己,抱着膝盖团成一团,小声地抽泣着,看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真是恶心,蓝染想。
他站在院墙外好一会儿,居然前所未有的犹豫起来:该顺从自己心意找个没人的地方狂笑三声,还是该延续一贯的形象,上去安慰两句?不过安慰这个人,对当时蓝染那还未成熟的演技来说太过艰巨,恐怕得让镜花水月上场。
“谁在那儿?”
朽木绫香站起来张望,虽然眼眶和鼻头仍是红的,可神色已经如常冷漠。看到蓝染,她微微挑眉,“你还没死啊。”
蓝染沉默了足有三秒,才微笑道,“托您的福。日安,朽木队长。”
让镜花水月上场来不及了,要走也来不及了。蓝染跳上屋顶,在她旁边坐下,“您的眼睛有点红,昨晚没休息好吗?”
朽木绫香向后仰躺在屋顶上,语气冰冷而疲惫,“别多管闲事,快滚。”可既没有拔刀也没有把蓝染踹下去。
这可不太正常,蓝染想,虽然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正常过。
“……六番队今天全队放假?”蓝染闲适地单手托着下巴,居高临下地观察安静得诡异的六番队舍。出了名的骄奢无度的朽木绫香平日当然不会住在这么朴素的地方,在宽广华丽的朽木大宅里饮酒作乐才是她的生活。反而是灵力平平体弱多病的六番副队长朽木征也,通常都在这里处理六番队队务。
“说起来,今天是征也的婚礼呢。”十年时间足够蓝染和任何人成为朋友,他那张斯文到腼腆的脸上微笑中带着淡淡地羡慕,“可真好啊。”
一直安静的朽木绫香听到这句话,忽然跳起来爆喝道,“滚!”
刀锋一样凌厉火焰一样暴躁的灵压,即使是如今的蓝染也不由得为之震惊,当然更让他震惊的是,朽木绫香这种态度所让人联想到的令人作呕的真相。他深吸了一口气,仍然笑得那么温和,“好的,不过朽木队长,您该知道这样是不行的。”
朽木绫香手按在刀柄上,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十分危险,“什么不行?”
虽然并不是必输之局,不过时间并不合适。蓝染遗憾地说,“我得去参加婚礼了,迟到可不是个好习惯。”
直到蓝染的背影消失在起起伏伏的屋脊间,朽木绫香才慢慢把手从刀柄上挪开,她该杀了他的,就像是当初杀死她的父亲一样。
那老头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她的心思,看着她的眼神无限鄙夷,“你真令我恶心。”虽然朽木绫香自己也这么想,可真的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当场拔刀,她那微薄的自制力在灵力和斩魄刀的对撞中迅速消弭,当她发现的时候,父亲已经在血泊中断气。
虽然事后杀掉了所有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仆人和长老,可朽木绫香仍然时常梦到这场景,然后她在睡梦中,忍不住再一次、再无数次杀死胆敢辱骂她的人。
蓝染一向敏锐,他必定猜到了什么。他会说出去吧,然后所有人都知道她心怀何等龌龊心思。
可是,可是……
朽木绫香缓缓蹲下抱住自己: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