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来自流星街》布履

24、第二十四章

　　“莱嘉先生。”牙穿着一身精致的礼服喊住正准备离开二区大门的莱嘉。
　　“牙小姐。”莱嘉看着牙的打扮，恍惚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他的恍惚很明显不是被牙所惊艳，而是透着牙在想念另外一个人。
　　“莱嘉是准备去到‘那边’吗？”牙很有兴致的问道。
　　莱嘉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他的装扮已经从西装西服换成了最简单粗旧的衬衣和布裤。
　　“那能不能带上我呢？”牙期待的看着莱嘉，“我一直很想去‘那边’看看。”
　　那边，指的是二区外面的流星街。
　　一门之隔，一线之差，完全不同的世界。
　　牙这次的身份，仅仅是猎人协会来的猎人而已。也许对方知道她在流星街的身份，也许对方只是单纯的知道她这一次出席的身份，不管是哪一样，他都必须配合着她的戏来。
　　莱嘉的表情变得有些勉强，“牙小姐，‘那边’并不好玩。”
　　“我只是好奇而已。再说，看看应该也没事吧。”牙表现得不太能够接受莱嘉的好意劝告。“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好歹我也是猎人。”
　　莱嘉苦笑，“牙小姐如果好奇的话可以去拜托白仁先生，您是猎人协会的代表。”
　　“怎么，你是怕我出事了你不好交代？难不成我在这里没有自由权，去到哪里都需要向人打报告吗？你放心，是我主动要求跟你出去的，万一真出事了绝对不会怪到你头上。”牙的笑容也拉了下来。
　　“我是……”莱嘉本来还想说什么拒绝的话，不过一顿，最后无奈的说道，“那您至少换身衣服。”
　　牙听到莱嘉松口了，笑容马上又回来了。然后低下头瞅了瞅自己的衣服，“我觉得这身衣服挺好的啊，还是宝露丝的最新款式。”由基裘提供……
　　“没有，您这身衣服和美丽，不过不太适合‘那边’。目标性，太强了。”莱嘉苦笑，让牙在原地等他片刻。回头，他拿着一套不知道怎么弄来的平实老旧的衣服，让牙换上。
　　牙看着那衣服，有些不甘不愿的看着莱嘉，“非得穿着这些？”
　　莱嘉表示没得商量，不换他就不带。
　　临离开前，莱嘉还去花池里面摸了一手的泥土，然后抓在牙的头发上，牙自然是惊吓的尖叫起来，然后气呼呼的瞪着莱嘉。莱嘉直接无视牙的怒气，最后还摸了一把在牙的白净的脸上，然后满意了。
　　“真是该死的见鬼了！你把我弄成这样！”牙怪叫道。
　　莱嘉依旧是那温吞的笑，“小姐，我只是在尽力保证你的安全而已。再抱怨的话，你就不用跟着去了。我相信，职业猎人的水准应该不会就如此吧。”
　　牙眼睛圆鼓鼓的瞪着莱嘉，咬牙道。“走吧！”

　　牙很配合的在初次见到那满目垃圾，各种物品残骸，一片萧条之地时展露出了惊骇。然后是对浑浊的空气以及脏乱的无法忍受，捂着口鼻，然后还挑着地方下脚，接着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巨大的差别，几乎都是要靠跳着走。最后蹦跶着没办法了，只能强迫忍受着一咬牙一闭眼的走下去。
　　走在牙稍前的莱嘉对于牙这种鬼怪的样子没有半点意外，只是保持着不快不慢正好能够让牙跟上的速度前行。等到牙终于学会正常人走路后，莱嘉上扬的嘴角弧度又加深了几度。
　　走在路上十分安静，没有见到过一个人。
　　牙敲敲的贴近莱嘉身边，然后放下捂住口鼻的手，小声问道，“不是说这里生活着一群人吗？怎么一个都没有。”尽管她的口气对于这种地方能有人存在甚至生活表示极度的怀疑。
　　莱嘉视线看着前方，同样用不太大的声音回答：“在这附近至少住有七个人。只不过现在，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出来的东西罢了。所以，你看不到。”
　　听莱嘉这么一说牙马上贴得更紧了，觉得气氛好诡异。
　　“那，那他们什么时候才出来？”
　　“等到有入侵者，或者每天的傍晚。”
　　“为什么？”
　　“这里每一片你眼中的垃圾堆都是有主人的，对于住在这里的人而言，那是他们的财产，或者说是宝藏。如果有人过来夺取和偷拿的话，他们自然会出来捍卫他们的领地。至于每天的傍晚，因为那是他们增加财富的时间。每天傍晚都会有飞艇从上面投扔新鲜货下来，一来他们要整理属于他们领地的物品，二来他们需要争夺在自由区域的资源。其余时间，他们更加愿意窝在自己的地盘，保存实力和节约体力，避免多余的体能消耗。”
　　顿一顿，莱嘉又继续说道：“当然，这是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还有一部分比较特殊的，他们喜欢掠夺和享受疯狂。所以，在路上乱晃悠的人多半是这种。”
　　“什么？”牙表示没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人。”莱嘉轻笑，“也是最危险和麻烦的人。”
　　最后那一句话语气清淡，内容却透着阴冷。
　　牙听完马上拽住莱嘉的衣服，“最好不要遇见这种家伙。”
　　“您不是说您好歹是职业猎人吗？”莱嘉示意自己被牙拉住的衣服。
　　牙回瞪，小声吼道：“我的实力当然是没问题！关键是这里，这里实在是……太脏了，我都不好放开拳脚！”
　　莱嘉莞尔，不与牙继续争论。
　　其实还有一种他没有说，就是在有价值的猎物经过时，他们也会出现。美丽的，弱小的，一切有交易贩卖价值的东西，他们会主动夺取。
　　二区并不仅仅只交易上层的物品，任何东西，只要有买家，那里全都有。

　　莱嘉最终在一栋眼中违章无任何质量保证的诡异建筑面前停下。
　　“您有兴趣进去参观一下吗？”
　　牙神情变幻的看着那栋绝对不达标的被称之为屋子的东西，嘴角抖了抖，然后笑得很牵强，“不用了，莱嘉先生你进去就好了。我就不进去打扰主人家了。”
　　“呵，”莱嘉看着牙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其实，这个东西的坚固性比外面看上去要强很多。您确定您要一个人呆在这个外面？”
　　牙看着莱嘉那个笑容怎么温和，怎么就越觉得不太对劲呢。
　　最后，“我还是，进去吧……”
　　莱嘉拉开门，让牙进去。
　　“会不会打扰了？”牙说道，她表示她能够体会到这不太有欢迎新客人的热情。
　　“不会。”莱嘉关好门，跨步走到牙前头，整理了个位置出来。
　　“你坐，这件屋子，曾经是我和我朋友的。”
　　“曾经？”牙看了看位置上的干净程度，然后勉强坐下。
　　莱嘉坐到牙对面的一个东西上。
　　“是呀。”语气有些淡，像是边在回忆着什么。
　　莱嘉抬头，看着牙的脸，尽管已经大部分被那乱糟糟的头发给挡住。
　　“呵，看来你那位朋友就是你说的那位和我长得很像的小孩吧。”牙又感受到莱嘉那种通过她在找着别的人影子的眼神。
　　说句实话，那种眼神，对于牙来说，真是一种很糟糕的感觉。
　　“没错。”
　　“你到这就是为了找那个孩子？她人呢？”牙问道。
　　莱嘉的笑容隐去，有些失落。
　　“找不到了。一年前我和她分开，现在我再回来，她已经不在了。”莱嘉摸索着边上的物件，“不过，我相信她，终有一天也许会愿意回头看看。”
　　“哼。”牙笑了，“回头看看？”
　　莱嘉似乎没有察觉牙语气中的嘲讽，“那孩子现在肯定达到了某个高度，是一个很强的孩子。但是我相信，她会愿意回头看看我这个已经走不动了的老人。”
　　“听上去似乎是个挺恋旧的人。”牙凉凉的说道，“听你说她也不过才几岁吧，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能多厉害。说不准早就死了，再不然真有那么厉害，人家也早就忘记你了。这个屋子不是一直闲置着么。”
　　莱嘉对于牙的话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她不会死。不过，如果她忘记了我，也不是一件坏事。但是就像你说的这个屋子不是一直闲置吗？在流星街不会有浪费的资源，这只能证明那孩子现在很好。所以我在这等，她听到消息肯定会回来的。”
　　忘了我，也不是一件坏事吗？
　　呵，真是可笑。
　　“嘛，也许吧。”牙不可置否。“这一切也不过是你想的而已。”
　　这间屋子，不是她不让别人住。而是，正巧那年住进这个屋子的人因为别的事惹到了她，她解决的太干脆了，以至于这件屋子现在没人敢动。
　　她从来没有回头看的习惯。
　　嘛，所以一切都只是你所想的而已。
　　“你出来就只是为了到这里坐一坐？”牙有点不耐的问道。
　　莱嘉没有回答牙的问题，“这个地方很破旧，在你眼中是连看一眼都施舍的东西，但是我和她很满足。她是一个很很强的孩子，即使，她真的走不远，如果她累了或者想要休息了，这个地方永远是她的避所。”
　　牙皱眉，“你有完没完。我没兴趣听你和你那位朋友有多么深的感情，或者是你对她有多么的欣赏，期待和关爱。我只想知道，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莱嘉盯着牙，“你为什么要执意跟这我出来？”
　　莱嘉对牙的称呼不再是敬称。
　　牙要开口，但是莱嘉抢先说道：“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那个孩子不需要你的关心，或者说是关注更为恰当。你跟着我的目的无非是想确定那孩子与你有没有关系，是否会对你今后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孩子很优秀，不需要你或者你背后家族的施舍。即使她什么都没有，我也会一直陪着她。就像你之前表达的那样，她与你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牙看莱嘉冷肃的表情，片刻过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牙止不住大笑起来，然后收敛，“你误会了，我只是单纯出来想看看这边而已。对于你那位朋友，我完全·彻底·的没有任何兴趣。我已经说了，你口中的那位牙·西维尔，我可以非常确定，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一句话，牙一字一咬，说得非常清楚。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行程了吗？”
　　莱嘉似乎在判断牙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最后又扬起了他标准的笑，“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本次交易会，到此结束！！！！！！！！感谢各位来宾的参与！！！！！”台上主持人小姐用她那独特的嗓音激动的尖叫着，宣布着交易会的结束。
　　许多来宾开始退场，参加最后的舞会，然后结束这一次流星街的交易之旅。不过牙却坐在位置上不动，她知道这场交易会的重头戏，才要开场。
　　那件标号为165432的商品还没有出场，这场交易会怎么能称之为正式的结束呢。
　　果然，除去牙以外，还有几位人士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等人潮散去，最后只剩下一共不到五人，包括牙在内。
　　就连西索所负责的人也离开了会场。
　　五个人里面除去牙自己，正巧还有一位是十九楼的方耳乌·南先生，所以莱嘉自然而然的也留了下来。
　　另外三位牙没调查过，不过看他们身后站的人的气势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不会比这位世界□□首脑之一的方耳乌·南低。

　　“留下来的各位！！！！！！！本次交易会最尊贵的客人！！！！！！！！”台上的主持人时刻都是处于兴奋的最高点。
　　“接下来！！！马上替各位揭晓本次交易会上最最珍奇的宝贝！！！！！！！”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工作人员推着一个遮盖着黑布的大牢笼。
　　“在1563年被列为绝种了的极品珍兽艾石族人！！！！最顶级的世界美色！！！超越七大美色的存在！！！！！！！！”
　　主持人最后似乎兴奋的要被自己给背过气去。
　　随着她的话，剩余的几个人除去牙都露出了明显贪婪期盼的眼神。
　　主持人撑着箱子缓了一口气，终于活了过来，然后手抓着那块黑布，“起拍价！！！”拉扯着已经到极限的嗓子，“370亿！！！！！！！！！！”
　　黑布一掀！

　　之前一直冷眼看着的牙，在看到那物品后都睁大了瞳孔，诧异的站了起来！
　　比较起其他人的兴奋，她眼中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然后视线一转，那边的莱嘉，也站了起来。
　　口中禁不住惊诧的低声喊了出来，“牙！”

　　牙又将视线挪回哪箱中被链子拷起来的小女孩身上。
　　黑发，红眼。
　　木然的神情，平静的毫无破折的眼睛。
　　哈，这简直，简直就是当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