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流水》乱午

10、【NO.10】

　　我带着夏宋推门而入的时候，姚言正饶有兴趣的教姚语唱流行歌曲。

　　我一直埋怨姚言的教育方式不得当，天天情啊爱啊的，也不能怪姚语有着大于等于同龄小朋友的早熟。现在她在播放一只十分悲壮的歌曲，旋律沉重又不是活泼，特别是那段说唱，很是给力。姚言见到夏宋时没有说什么，也就是看了他一眼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择菜。而她闺女姚语的表现正好与她的亲妈形成强烈的对比，她很乖巧的扑到夏宋的裤腿边，像小猫似的柔柔软软的喊了声哥哥好。

　　她这声哥哥好让我的内心更加羞愧，姚语平时喊我干妈，现在她叫夏宋哥哥，由于她还小，她妈定然不会向她普及这类知识，所以她还不知道她的干妈和她刚刚认识的哥哥还有过一段不可为外人道的JQ。

　　夏宋温柔的应了一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笑着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给她，那棒棒糖还是草莓牛奶味儿的。姚语甜甜的笑了笑，粉雕玉琢的小脸红了红，低着头特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乖巧的完全没有平常飞扬跋扈欺负同班同学的模样。这孩子长大了，看来逃不出是个祸国殃民的料。我这个推断绝对不是凭空遐想随手拈来，从姚语在与夏宋认识半个小时之后就光明正大的坐在了他的腿上这一点来看，我更加确定这小姑娘前途不可估量，而且还颇具她亲妈当年的风范。

　　不用说别的，姚言的美丽是中国留学生公认的美中之美艳中之艳，认识她的没有不和她搞过一腿的，不认识她的都想和她搞她一腿，无奈她实在是太爷们儿，从我认识她到现在她还没被哪个男人真正拿下。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肯定是背着我被哪个男人偷偷拿下过，否则姚语的出处就过于神秘化了。

　　为了表达我内心的惊叹之情，我无声的向择菜的姚言竖了竖大拇指，而姚言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见。

　　作为临时房东，我很好心的帮助夏宋将行李放好，放任这俩个相差十几岁的大男孩和小女孩培养培养这几□□夕相处的感情，自个儿跑到厨房帮姚言。

　　晚饭的菜式很简单，但是比平时要丰富些，毕竟家里多了个男人，姚言很给面子的准备做三菜一汤。

　　我进厨房时，姚言已经很利落地把菜洗净择好，正弯着腰捣鼓锡箔纸，看我进来，就指挥我去切肉。

　　从我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客厅里夏宋的样子，我总觉得有些不自然，索性将厨房门掩了掩。

　　我边切肉边没话找话说：“姚语不仅和你长得像，性格也挺像。”

　　姚言回头瞅了我一眼，说：“废话，她是我生的。要是你生的，我可以培养她和我像。”

　　我没答话，我生姑娘也生不出这么早熟的来。姚语今年才四岁半，正处于成长阶段，连发育都算不上，就有幼儿园的男同学向她示爱并且保证永远爱她，这种基因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由于姚语她爹是姚言心中的一块禁地，否则我真的八卦的想见见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货色。

　　姚言看我半天不答话，一脸不可置信的说：“你不会吃我闺女的醋了吧。”

　　我心中大惊，不知道这个女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说：“我心理承受力还没这么差劲。何况你闺女才四岁。”

　　姚言提醒道：“四岁半。”半晌，她又说：“那你躲到厨房来干什么？”

　　我说：“什么叫躲，我这是来义务帮你，咱俩做饭，夏宋洗碗，分工合理。”

　　姚言说：“他刚来你就叫他洗碗。你真恶毒。”

　　我特不服气的放下手里的刀，说：“我还恶毒？房租我都没收他的，还给他提供伙食，让他刷个碗很正常，就当做义务劳动。”

　　姚言皱着眉全神贯注用锡箔纸包好腌了一晚上的鱼，没接我的话。我丧失了磨嘴皮的乐趣，于是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刀工上，切完肉之后，顺便也把菜切了。

　　过了良久，姚言说：“你确定你不是在自虐？”

　　我正在钻研怎么能把胡萝卜切成梅花形，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自虐’的具体所指，于是很呆滞的‘啊’了一声。

　　姚言对我的这个卖萌行为很是不屑，她把包好的鱼放到烤箱里，说：“你天天见他，心里不犯堵？何况你还……”

　　我在她没说出‘何况你还’后面的话时，往她嘴里塞了片胡萝卜。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和她都心知肚明，只是大家知道就行了，说出来性质就变了。这一刻，我觉得我这个欺人加自欺的鸵鸟做得很失败。我不是不晓得姚言她为我好，什么最痛苦，藕断丝连纠缠不清最痛苦。我当年做了长痛不如短痛的决定，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可我只不过单纯的想和夏宋在生活模式下相处几天，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也不贪心，就这么几天，也足够我以后闲来无事拿出来想想的了。即便是自虐，那首歌怎么唱来着，也是痛并快乐。

　　我耸耸肩说：“那么久的事，都快忘了。”

　　姚言特怜悯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何必呢。”

　　何必呢，真是何必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道理是个人都明白，放到自己身上，而是真做不到。

　　我和姚言在厨房忙活了快一个半小时，终于搞定了今晚的三菜一汤，由于我俩都干过餐饮，说难听点就是都端过盘子做过后厨，所以我们对我们自己的烹饪能力很是有信心。

　　菜从厨房端到客厅的时候，已经几近晚上八点。在做饭中途，我看夏宋饿得两眼都有绿光隐隐冒出，很是不忍，就丢给了他一罐饼干让他充饥，没想到他长大常人后的食量这么巨大，一罐半满的饼干在开饭前被他吃的七七八八。

　　姚语在吃饭之前向她的母亲表示出想要坐在夏宋腿上吃饭的愿望，姚言竟下意识的和我对了一下眼神，我用眼神告诉她，我还没有那么挫，会吃我自己干女儿的小醋。

　　但是她犹豫再三还是用不好好吃饭不会有大咪咪的谎话婉转的拒绝了她宝贝女儿的请求。姚语听后明显露出了恐慌的表情，安安静静的爬上椅子，仔仔细细的吃饭，还净挑胡萝卜吃。

　　夏宋神情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和陌生人同桌吃饭的尴尬，吃饭期间，还给我们说了说美国留学的趣事，活跃了一下吃饭的气氛。

　　我还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健谈的一面，以前他都是很腼腆的听着我说，勾着嘴角眼神温柔的看着我听我从那吐沫横飞的说，偶尔会附和几句。

　　虽然古人有云：食不言寝不语。但是我一直感觉吃饭说话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心情愉悦的进食有助于食物吸收。但是当夏宋说起美国购物打折的时候，我很快的收拾了碗筷跑到一旁看电视。

　　当我看完一集电视连续剧，夏宋依旧在餐桌边接受着姚言对于种种品牌打折风向以及美国购物好去处等等的相关问题的提问。

　　我从他不再那么淡定的表情看出来，他好像频临焦躁的边界。

　　我叹了口气，提醒了一下姚语她最喜爱的的电视综艺节目‘缘分对对碰’马上就要开始，她才恋恋不舍得开始收拾碗筷，让夏宋得到了解脱。

　　夏宋虽然精神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摧残，但他依旧心残志坚地端着碗筷去厨房刷碗。姚语也屁颠屁颠的跑去帮忙。

　　至于那个在法国收视率常年前五的‘缘分对对碰’我实在是接受不了，于是站起来把遥控器扔给姚言跑去卧室上网。

　　一向不在线的李沭河很神奇的在线。

　　最神奇的是，他在二十分钟之前和我说了一句话，这让我很是受宠若惊。他的中心思想就是想问问我有没有空，想邀请我出去喝杯酒。这种要求如果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就有些那么些许的不纯洁，但是要是李沭河说出这种话来绝对是纯洁中的纯洁。这个男人很有分寸。

　　和他相处了大半个学期，我和李沭河一直都是君子之交淡如白开水，吃过几次午饭，私下补过几次课。除了被抢劫的那个晚上单独相处过几分钟之外，从来没有在八点之后单独约会相处过。而且通常都是我主动邀请他，虽说是我请客，但是李沭河总会似有若无的还我人情。

　　如今他主动提出夜间出来小酌一杯，像这种联络导师的大好时机我是不会放过的。我急忙回复了他。他也很迅速的回复了我，经过商谈，最后我们敲定我家附近的那个小酒吧门口见面，见面时间是从现在开始的半个小时之后。

　　那间酒吧就在我家旁边的旁边，很近，近到现在如果关上电视静静窝在沙发里就能听见楼下酒吧外面说话的声音。所以我不着急的穿好了衣服，上了会儿网，在浏览网页的过程中还想了想是不是李沭河心情欠佳需要人来开导开导。

　　差五分到约定的时间，我给看电视看得正投入的姚言和陪姚语画画的夏宋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临走时，夏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看得我竟然有些心虚，心中突然萌生出一种背着正主偷汉子的微妙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