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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男儿泪 ...

  •   第二天一早,三井昏昏沉沉的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四周,忽然间惊醒过来,抬手看表——六点十分,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外面呆了一夜,立刻翻身下床,一边冲出房间去停车场取车,一边在身上找手机,想要先给流川打个电话,翻遍所有口袋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他狠狠骂了一声“妈的”,取了车,往回急赶,心里清楚,他失踪这一个晚上,三井绮丽和流川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了。
      车子在六点五十分驶进别墅大门,宫城正在花园中焦灼的踱着步子,眼见着他回来,如释重负的长吁出一口气,迎过来说道:“你去哪儿了?电话也打不通,组里的人还有洋平樱木都出去找你去了,你妈跟流川都要急疯了!”
      三井说一声:“说来话长!我妈他们人在哪儿?”
      宫城答道:“都在一楼正厅里……”
      三井将手中的车钥匙扔给宫城,说一句“把车停到车库”,然后急匆匆的跑向前厅大门,看见他推门进来,三井绮丽和流川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去哪儿了?”
      三井走到他们跟前,看了看周围,除了流川凌夫妇之外,藤真和花形也已到了,沙发上还坐了另外几个三井明生前的好友兼生意上的伙伴,显然是来参加葬礼的,他张口刚说了个 “我”字,忽然想到木暮头一天晚上说的话,生生顿住了下面的解释。
      这边三井绮丽见他衣衫不整,身上一股酒味扑面而来,而且又说不出什么解释,脸色一沉,语气已有些不对:“难道你整晚上都出去喝酒去了?”
      三井低头不语,三井绮丽见他的样子,压抑了一整晚的担心全部变为怒气,抬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声音却带上了几分哽咽:“你这浑小子,你竟然在这个时候出去酗酒,你知不知道,小枫昨天找了你一个晚上,你……”
      三井听见三井绮丽说流川找了他一个晚上,不由得抬眼看他,见流川脸色苍白,原本漆黑清澈双眼中带着血丝,极为心痛,却仍是闭着嘴没有说话。
      三井绮丽见他的样子,一个“你”字堵在喉间说不出话来,抬手还要打他,手抬到一半却被流川抓住,流川看了看三井,低声对三井绮丽说道:“妈,时间不早了,先让三井去换衣服准备,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此时在座众人也纷纷相劝,流川雅子强拉着三井绮丽坐下来,对流川使个眼色说道:“枫儿,你们还不上楼去?”
      流川点头,拉着三井上楼回房,进了房间之后,将他放开,淡淡说道:“你先去洗澡,我去给你拿待会穿的衣服。”
      三井看他一张俊脸绷得紧紧地,知道他在生气,眼见他转身要走,急忙拉住他说道:“枫,等等,你先听说我!”
      流川淡淡说道:“有什么话,等葬礼完了再说吧。”
      说着他便要将三井拉住他的手挣脱,三井却将他抓得更紧,急急说道:“我昨晚的确是去了迪厅,因为有人打电话约我去那里,说要告诉我爸被杀的原因!”
      流川震惊的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三井冲他点点头,流川皱眉问道:“那刚才妈问你你为什么不解释,让她生那么大的气?”
      三井说道:“约我的人告诉我,爸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手上的一份黑幕交易,我不敢确定在场的那几个爸的生意伙伴中有没有人参与其中或是在交易的名单之上,所以不敢贸然说出来——具体的情况,等今天事情结束之后我再详细告诉你!”
      流川听他说完,脸上神色已经缓和下来,却仍是低声嘟囔了一句:“就算这样,你也该先告诉我们一声……”
      三井见他已不再生气,放下心来,心中清楚他这一晚不知道担了多少心,又是心痛又是内疚,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是我不好,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又指明让我一个人去,否则不会现身见我,我情急之下只想着快点赶过去把事情弄清楚,我……”
      流川抬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接下去要道歉的话,手指缓缓在他脸颊上滑动,最终停在他刚才被三井绮丽打过的地方,眉间轻蹙,没有说话,眼中却已有心痛的神色。
      三井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牵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枫,你别心痛了,就妈那点手劲,能打得痛我么?”
      流川白他一眼:“谁心痛你了,我看妈还打得不够才是。”
      三井捏了捏他的脸,说道:“不心痛我,那她还要打我你干嘛拦着?”
      流川一时语塞,将他推进浴室:“你快去洗澡吧!”
      三井揉了揉他的头发,进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出来,流川将准备好的一套黑色西装递给他让他穿上,在他转过身拿衣服的时候,流川拿着衣服的手却是微微一顿。
      三井绮丽生气之下,刚才那一耳光打得并不轻,再加上刚才被热水一淋,三井的半边脸颊便已经微微肿了起来,甚是明显。三井见流川只盯着自己看,问道:“怎么了?”
      流川回过神来,将衣服放到他手中,说道:“脸都肿了,还说不痛……,你先把衣服穿上,我找点冰块给你敷一敷。”
      三井穿好衣服,看着流川从冰箱里取了些冰块,又拿了条干净毛巾将冰块包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有那么严重么,还要用冰块敷?”
      流川将用毛巾做成的简易冰袋按在他脸上,轻哼了一声说道:“平时见你能说会道的,怎么刚才就那么老实的站着一声不哼了?你就不会先编个别的理由搪塞过去么?”
      三井用手扶住脸上包着冰块的毛巾,笑笑说道:“老妈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么,……再说了,这两天她看着没事,其实心里一直压抑着情绪,让她发泄发泄也好!”
      流川横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三井看他的样子,又说道:“不过说真的,从小到大,这还是我妈第一次动手打我,以前读书的时候,闯了祸,都是我爸揍我……”
      话说到这里他声音忽然一顿,流川心里跟着一颤,眼见着他眼里神色黯淡下来,停了几秒钟,听见他低低接着说:“现在再想他动手揍我,也不可能了……”
      流川拉住他的手,用力握在手中,三井看着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从小就没让他省过心,永远惹他生气,天天在外头闯祸,因为上警校的事离家出走,十年没有回来,当时还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流川听着他缓声的叙述,一阵揪心的难过,轻声说道:“别说了……”
      三井却摇着头说道:“枫,你说,我是不是不孝?妈其实刚才骂我骂得对,我他妈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说道最后他的声音渐渐嘶哑,原本扶着冰袋的手松开,横着捂在眼睛上,“哗啦”一声,毛巾散开,冰块散落了一地。流川眼看着眼泪从他指缝中流了出来,身体微微颤抖,低低的无法压抑的哭声从他喉咙深处辗转传出——平日里坚韧骄傲的男人此刻终于放下所有的伪装,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哭得像个孩子般无助,那一瞬间,流川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里窒息般的疼痛汹涌而至,伴随而来的还有落水无力般苍凉的悲哀。
      他站立片刻,缓缓伸出手去,将三井捂着眼睛的手拿了下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紧将他抱住,他微凉的气息通过这个怀抱传递给三井,让他身上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流川听见他深深吸气的声音,然后他站直了身子,用手抹掉脸上眼泪的痕迹,看着流川,脸上神色已基本恢复如常:“我们下楼去吧,枫!”
      流川抬手帮他理了理衣服,漆黑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走!”

      八点整,追悼会正式开始,追悼会结束之后是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三井明生前的好友,R市商场上的权贵,甚至很多□□老大竟然都到场了,三井站在三井明的灵前,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缓缓滑过,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放过杀三井明的任何一个人。
      告别仪式结束,专门的车队将遗体送去火化,眼看着三井明的遗体被缓缓送入到火化棺里,三井绮丽几次哭得几乎都要晕过去,三井至始至终却是紧咬着嘴唇,脸上带着一股决绝的表情,以无可挑剔的主人姿态做了一切他该做的事情,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私家墓地是三井明还在世的时候和三井绮丽一起早就挑选好的,一切准备工作早已就绪,三井绮丽将三井明的一小把骨灰放入一个随身的香囊中,然后看着专门的人员将骨灰罐放进墓碑封好。
      在墓前再次祭拜过之后,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同三井母子寒暄一番,也就渐渐散了,三井和流川一行回到别墅,送流川凌夫妇和三井绮丽回房休息之后,两人回到自己房中,三井将前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包括自己和木暮之前的渊源原原本本告诉流川,末了之后问道:“枫,你怎么看?”
      流川窝在沙发一角,沉吟着答道:“那个木暮说的话,应该基本可信——正如他自己所说,这种事我们一查便知,他不必在这方面说谎。”
      三井点头:“跟我想得一样,但有几件事我却想不透。”
      流川说道:“说来听听。”
      三井说道:“究竟木暮现在是什么身份,如果他是道上的人,又会是谁的手下?还有,他既然能找到我的联系方式,就必然知道我是警察,按道上的规矩,这件事无论跟他或者他的老大有任何牵扯,都应该是自己了结恩怨,绝不会牵扯到警察,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将这件事告诉我的?”
      流川轻哼一声说道:“他不是说了吗——怕你被人暗算,让你提高警惕,这不明摆着关心你吗?”
      三井一愣,看着流川的样子,靠过去凑在他跟前问道:“我说,枫,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流川瞪他一眼,一把将他推到沙发另一侧:“谁知道他将你迷晕过后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还堂堂的重案组组长呢,警惕性这么差,你还好意思说!”
      三井看流川还真有些恼了,小心翼翼的重又靠过去,伸手搭在流川肩上:“我向你保证,昨晚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流川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却终究还是没将他手拍掉,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这也正是让人疑惑的地方,他约你出去,已将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将你迷晕?”
      三井见流川不再追究刚才的事,索性坐到他身侧,伸手将他肩膀搂住,说道:“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莫非是他害怕我事后跟踪他,查他的行踪?”
      流川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他,皱着眉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总觉得有点牵强——他将你迷晕更有可能是想要从你身上得到某样东西——你身上少东西了么?”
      三井答道:“除了手机没别的——当时我出去得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在身上。”
      流川说道:“或者是他希望在你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但你却没有带在身上?……你手机里面有什么,为什么他要将你手机拿走?”
      三井说道:“难道他想消除给我打过的电话纪录?”说到这里他自己摇摇头道,“不可能因为这个,如果我要找他的号码,去电话局一查就知道了,他不可能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
      流川点头赞成:“还有别的重要纪录么?”
      三井想了想:“就是朋友和熟人的电话号码,没别的了,……嗯,要说最重要的话,就属你的照片了!”
      流川疑惑:“我的照片?什么照片?”
      “呃,那个,其实也没什么……”三井想要转移话题,却看见流川正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挣扎了一下,认命的坦白道,“就是平时你睡觉或没注意时我偷拍下来的照片,原想等你过生日时做一个专辑送给你的,怕你提前发现没敢放电脑里,全存手机上了……”言语之中,颇为遗憾。
      流川看着他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却又隐隐带了几分感动,白他一眼,轻骂了一声:“大白痴……”
      三井将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叹道:“算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先核实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流川说道:“只怕是真的——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你问那名杀手的时候,他说过,他们最初的任务是要活口的,而且既然他们有能力在爸的茶杯中下安眠药,就可以直接下毒药,根本不必再在路上埋伏杀手劫杀!”
      三井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从现在看来,有机会下安眠药的只有司机,但是车里有随行的保镖,所以他只能下药,而无法绑架,这才有杀手半路截杀,而这也正好可以说明他们怎么会对爸的行踪如此了解的原因!”
      停顿片刻,三井接着说道:“随后他们在路上遇到伏击,司机故意将车撞到岩壁上,为的就是给杀手绑架创造条件,我想司机原本的打算是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保镖撞晕过去,然后自己脱身,但是中间可能出了些状况,保镖并没有晕过去,反而意识到情况不对,开枪打死了司机,但那个时候,爸可能已经昏睡过去了。”
      流川说道:“除去一些细节我们不知道,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三井,你想过没有,按照我们刚才的分析,这个幕后的主使并没有得到文件,这意味着什么?”
      三井脸色沉了沉,眼中的忧虑和杀气同时闪过:“这意味着,他们还会再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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