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孔明的身后》否则撕票

9、司马徽智对芦相国

　　我按着黄老爷子的嘱咐来到了正厅，本着大家闺秀的样子，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相国大人都来了三天有余了，我却连个面都没见着，哀哉！

　　离着远处瞄见正堂中间的客人，不如我想象中的臃肿，虽是年岁已高，两鬓都已见到花白，可却峨冠博带、气宇不凡，这身着的服饰真不愧屈原之说‘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这是小女婉贞，黄某也只有一女，故小名唤曰阿娇。”黄老先生甚是诚心的介绍着自己的‘女儿’，言辞间有着浓浓的疼爱，这一声‘阿娇’，真是让人的心好暖，看着黄老先生骄傲的神情，我亦想到，自己的父亲在亲友的面前介绍我时也是如此的神情，总让人觉着自己的孩子是最出色的。

　　可相国大人似乎很不能适应我的样貌，目光着在我脸上时，眼睛若有铜陵般大小，额眉在不让人察觉同时厌恶的皱起既又展开，好不自然，装作的将茶杯端起又放下。

　　“阿娇，这位便是家父常与你提到的相国大人，相国大人一生爱民如子，待人从不以权高自居，好结交我们这些没事弄文调琴的闲人，每每来到沔阳都要到寒舍看看在下，令寒舍蓬荜生辉。”黄老爷子认真而严肃的‘介绍’着这位高贵的客人。

　　“见过相国大人，相国大人千岁。”我微微地欠身以示礼貌。

　　“免礼免礼，芦某早已告老在家，只是顶着个虚名到处招摇罢了，小姐的一声 ‘千岁’真是当不起。”说罢连连抬手，示意起身。“早听黄兄时常提及的爱女，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这弄文之父岂有舞剑之女？说是婉贞小女小时便能诗善词，今日反正是闲来无事，待用完餐后，我们可相互切磋切磋，你看可好？”

　　和着专爱咬文嚼字的朝廷政事人员摆弄文章，岂不真是闲来无事？可若是不答应，还是闺中的女儿么？

　　“相国抬爱了，婉贞只是闲来借借名人的说辞，并不如家父说的那般的好，相国若真的看重荆襄的有笔墨者，不如请上府中近来的客人与相国一比高下，相国觉着如何？”我再次有礼的欠身，若说是闺中的女儿不可随便的在客人跟前露脸，但说这司马大人与庞大人不见见这位大人物的话，怕是寒舍怠慢了他们，既然来了岂有吃白饭的理儿？休怪我矣。

　　“哦？贵府新来了客人？”芦相国的眼睛一亮，似是碰见了什么好事般的笑着，“黄兄要不请上来露露脸儿？早听说你这时不时居上一群贤士，若是不嫌弃我芦某才薄学浅，就请那些贤士前来正厅一会，黄兄你看如何？”

　　“哪有此事？他们都是一群山间野夫，怎能在相国的面前摆弄？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黄某结交不良之士。”黄老头极力的推迟着，似乎并不同意我这一说。

　　“黄兄这是看不起我芦某。”

　　“在下绝无此意。”

　　“若是这般的话就将他们叫出来，这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岂不少了很多的麻烦？”芦相国似乎心意已决。

　　“也罢，既然相国执意如此，在下也只好随意了。”黄老头说罢微微低头，继而转身朝着一边的小晴吩咐着“让司马大人他们都到前厅来一聚，就说是相国有请。”

　　小晴按着黄老爷子的吩咐即刻赶往偏厅，就知着他们定是在那里，昨个还说‘谁与还我一片清静之地，留我大展乾坤，答曰虎口之上建凉台，共饮浊酒千百樽。’直到半夜之时还闻司马大人对酒当歌，歌赞黄老爷子遇上‘菩萨’，要好生的伺候，如今我欲说‘昨夜举杯笑明月，今日明月照乾坤’啊！

　　“小人司马徳操见过相国大人。”司马徽毕恭毕敬的抱拳作揖，对着他平时孤傲不羁的样子看着甚是别扭，脸上的表情也着实奇怪的很，对着黄老爷子不断的挤眉瞪眼，似是以为黄老爷子‘陷害’了他，实不知这罪魁祸首乃是本人黄婉贞是也。

　　“司马先生的大名在下真是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见实乃我芦某的荣幸。”不等他说完便即刻扶他起身，这芦相国还真是爱才之人，见了司马先生竟是这等的恭敬。

　　“相国这一说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乃一介村夫，今日见到相国着实令小人不胜欢喜。”司马徽说此话时眼神飘忽不定，实在是有口无心。

　　“今日一聚皆是你我的缘分，所谓‘尘如江水，萍以水而居，若是相逢在当时，亦是天之意’久闻荆襄之士擅通诗文，对当下局势亦有独特见解，名士之中又为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最为出色，听说你三人来往也甚是密切，当下，在下的手中有对联一幅，是初到襄阳之时一位政客作为薄礼赠送予我，只可惜，这对联只有上句无下句，我芦某才薄，任其放在手中愣是憋不出下联，若是司马大人不嫌在下厚颜求教，可否指点一二。”

　　“不敢不敢，莫不是相国遇上熟识在下之人，对在下的敬言罢了，相国大人只管说来便是，若是在下能答则答，若是实在答不上来，也请相国大人无怪。”司马徽好不谦虚的说着，大有用尽其学的架势。

　　“这上联为：马却有悍劣之分亦为雄亦为枭，不在草原之争，悍马留矣”芦相国说罢便默笑着看往一边的司马徽。

　　听完此联不觉此人的手法甚是高明，这‘草原’分明就是曹家与袁家，说着这战役四起的时代，还不知谁是枭雄谁是英雄，可是至少得天下的不是曹操和袁家兄弟，而是平原令刘备，此人间接的表示了自己对如今大局的看法，不由深表敬佩。

　　但见司马先生将桌上的茶杯轻轻地端起，而后微抿了一小口，不一会儿便微笑着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继而转身看向站在我旁边的黄老爷子说道：“此对虽是出自政客之手，却用着义士之心，只是简短的一句上联，却将他对这天下局势的分析解释的淋漓尽致，此人真性情也，吾虽有对，却不敢接此对，老哥，你有何解？”。

　　这司马徽虽是口中说着‘不敢接此对’，可这神情语气却有着‘如此而已’的气势，叫着芦相国倒是不知如何是说。

　　“这位义士不看好袁曹两家，这江东的孙家更是只字未提，却对着连连失利的刘皇叔甚是敬佩，此联乃为绝对，宜因时局而定，故还是由着时局来说，哪里由得我们这些个闲人随便评说，吾亦无对矣。”黄承彦委婉的回绝，继而便随自的站到了一边，帮着庞士元题字盖章去了。

　　相国大人也知其意，便随他了去，这联已经说了，岂有不对之理？这名士亦有放过之理？故继续看着司马徽。

　　“这下联么，恕小人不才，若是对的不工整，还请相国见谅，下联为：棋不定黑白之道熟为君熟为臣，岂有相敬之理，无辩黑白”。

　　都说司马徽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今日还真是亲眼目睹他好在哪里了，这联，他即算对了也算没对，或说，他只对上半截，而下半联全为敷衍，说是这天下棋局既然是还说不定谁能赢，又为何拿着荆襄的名士前来为难，‘相敬’亦为‘襄荆’，真是绝对。

　　按着待闺女儿家的身份，我只看着一轮的精彩对决，接下来便是继续在房中呆着，不觉有些失望，听着一边帮我收拾的房间的小晴不断的扯着家长里短，总是心不在焉。

　　明日既是孔明到来之日，心中不胜欢喜，猜想着他的相貌如何，可是像书中描述的那样俊美，不知见到他时，要说些什么呢？想着该是在厅中才能见着他吧，若是那样的话，‘父亲’大人该如何的介绍我呢？

　　“小姐，小姐。”

　　“什么事？”忽闻一边小晴的呼声，我急忙的应声。

　　“小姐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可是在想着明日孔明先生的来访？”小晴奸猾的笑着，对于我的心事，她了如指掌。

　　“何以见得？”我亦是不承认，哪有人这么明了道出人家心事的。

　　“老爷说了，小姐是为着孔明先生而来，若是明日孔明先生抵达府中之时，勿让其见着小姐，先住一段日子再说。”

　　“这是为甚？”他不是说，会同着司马先生还有庞公子一道帮我来着么，可如今为何又不让我见着他？

　　“老爷说，他亦未见过孔明，只是一直有着密切的书信来往，还不知此人是否如着世人传的那样真有本事，欲叫他做自己的贤婿，还要亲自考验一番，若是过了关才能让小姐见着他。”这古人还真是奇怪，有着‘不嫁其人不让其闻’的道理。

　　“也好，就全听家父的。”也正好让我也观察一番。

　　其实，我是想知道，这诸葛孔明在未拜司马徽为师之前是怎样的心境，这奇才是先有还是后有。
　　夜间，直到打三更之时，我仍是无法入眠，直到天微微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不到半个时辰便再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