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游戏原住民【末世】》小猫两只

5、试探，商议，微妙。

　　计划赶不上变化。

　　暴雨骤然落地，雨点密集的击打在玻璃窗上，蜿蜒而下的水痕模糊了窗外的世界，透不进一点光亮，医院早就停电，诊室靠着一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维持黯淡的亮。

　　麦穗听着耳边嘈杂的雨声，激动道：“这对我们来说是大好机会！我看过很多丧尸相关的影片，它们通常是视觉失灵，主要依靠听觉和嗅觉来锁定目标。”

　　手电筒的灯光映照出周围人神色各异的脸，或是不加掩饰的兴奋，或是平静外表下的忧心忡忡。

　　大波浪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把脚步放轻，味道遮掩住，丧尸是注意不到我们的。而现在，暴雨恰好能给我们提供这方面的保护。”

　　麦穗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

　　话音落下，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响起，左马尾举手发言，语气是很明显的质疑：“电视里的东西能管用吗……？”她没怎么接触过这类影片。

　　“管不管用，试试就知道了。”黑卫衣鲤鱼打挺般跳起来，说着她就要去搬办公桌，“来个人帮我抬，我要把窗帘拆下来。”

　　“别冲动，我们要有准备的下去，”麦穗脑子里已经有了计划，她摩拳擦掌，“我现在需要长绳子和塑料袋做个小实验，有人能提供吗？”

　　“我我我，我这里都有。”医生忙不迭从柜子里拿出了几袋颜色不一的毛线团，他平时很爱钩织，办公桌的桌面上摆的都是他钩的小玩意，一排排端正坐着，萌得人一塌糊涂。

　　“谢啦。”麦穗接过，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把手机音量调高，设定好闹钟时间，再把手机绑好丢下去，看看能不能引来丧尸。”

　　很快，她把设定好时间的手机放入塑料袋内，仔细扎紧袋口，以防任何一滴水渗入，再用毛线将其连接，简单的诱饵就完成了。

　　“接下来，是验证猜想的时候。”

　　麦穗来到窗边，众人按捺住起伏的心思，跟在她身后。她看着被雨水冲刷的玻璃，深吸一口气，快速地将玻璃窗推开，即使有预料，扑面而来的狂风暴雨还是冲得她后退半步，几乎不能睁开眼。

　　“我靠了，真受不了这狗屎天气。”

　　“是不是又降温了？这都快零下了吧，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多穿几件。”

　　“不知要下多久……”

　　手掌合拢搭在眼周，勉强能挡住些雨水，麦穗眼睛掀开一条缝，艰难地向下看去，待到看清楼下状况时，她愣住。

　　暴雨落地之前，数不清的丧尸游荡在楼下，看得人心生绝望。可现在丧尸数量肉眼可见减少了许多，状态也是耐人寻味，要么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被雨水冲刷，要么和其余丧尸的挤在树冠下，做白用功的躲避。

　　“还知道躲雨呢。”麦穗喃喃着，心想这些丧尸可真聪明。

　　初中那会儿她网购了许多小鸡，笨得要死，大雨天都不会去窝里躲雨，一个两个站在院子里当呆瓜。她追在屁股后头赶，把它们一只一只地赶进窝里，后来次数多了，它们才懂得下雨要往家里跑。

　　不同的人养到不同的鸡，她奶养的小鸡都不需教，自己就跑进窝了。它们很聪明，有自己的情绪，贪吃、暴躁、会争宠，会啄人，甚至听得懂人话，奶奶叫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

　　想着想着，麦穗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她眼神变得锐利，按套路来讲，这种情况是发现重大线索，不及时抓住会出大问题。

　　她立刻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

　　黑卫衣脸颊扭了扭：“下雨了谁不知道往家跑，傻愣在那不成智障了？你动作快点。”

　　其余人也在急不可耐地询问和催促。

　　“可……”

　　犹豫不决之际，麦穗看向大波浪，刚才寥寥几句的交谈让她对此人有了初步印象：一个靠谱且不冒进的姐们。

　　大波浪正紧盯着楼下，察觉到视线后没回头，只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我明白你的意思，先把手机放下去看看情况吧，这时候……”

　　她顿了顿：“不适合说这些。”

　　麦穗不解其意。

　　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离设定好的时间又不到一分钟，麦穗只好暂时收起心中涌起的淡淡微妙，把手机抛下去。

　　狂风把手机卷得四处奔波，在丧尸之间横冲直撞，麦穗拉扯着毛线，艰难地控制方向，尝试几次发觉没用后，就任它随风飘扬去。

　　丧尸当真和她猜想的一样失去视力，手机离得最近的一次，是在其眼皮子底下掠过，但并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手机，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弹。

　　算是成功一半了，麦穗紧张地直咽唾沫。

　　众人焦急地等待着，一直到闹钟响起，周边的丧尸才有动作，迷茫地晃动着头，似乎在辨认声音从哪个方向来，左顾右盼迟迟没有迈出步伐。

　　“有用！”

　　诊室里响起极低的欢呼声，每个人都为这个发现感到振奋，这让他们看到了摆脱眼前困局的希望。

　　麦穗狠狠松了口气，刚才提心吊胆的，生怕心中的不妙猜想成真——依照她多年饱览群书的经验，丧尸除了普通丧尸，还有异能款呢。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闹钟设置的是仅响铃一次，估算着差不多结束后，她把手机收回，途中在二楼短暂停留了下，目的是试探看看二楼还有没有幸存者。

　　不多时，二楼伸出一只手扯了扯塑料袋，随后那只手打了个问号。

　　麦穗赶忙道：“二楼有人！快传个信下去，就说我们待会儿想借下地方周转。”说着，她把手机拽上来，解开塑料袋仔细检查了下，手机除却些磕碰外，没大问题。

　　手机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很快，众人将信送下去，二楼回了个大大的OK。

　　.

　　唰。

　　玻璃窗被关上，诊室众人开始商量下去后的计划。

　　黑卫衣急吼吼的在诊室里打圈，同伴黑耳钉扯扯她的袖子，想叫她安静些，被她一脚踹开：“转移阵地去超市吧，离得近物资多，待个十天半个月也饿不死人，也不用想现在这样，干什么都得小心翼翼。”

　　看似总算说了句很合理的提议，但被大波浪打回：“丧尸爆发的时候医院跑出去不少人，超市就在正对面，我估计很多都进去避难了，这会儿超市被人占领，我们现在去等于是抢人家地盘。大概率是拒之门外。”

　　医生附和道：“对呀，骚动刚开始那会儿我全都看着了，他们一窝蜂地往超市挤，我那时候还觉得奇怪呢。”

　　没料到这茬，黑卫衣烦躁地啧了声。

　　麦穗盘腿坐在地上，正在用医生织的毛巾擦脑袋，闻言她疑惑：“也许没你们说得那么严重呢，都是同学，不能见死不救吧？”

　　布洛芬，水，苏打饼干是陌生人给的，毛巾也是。

　　大波浪摇头：“不好说。”

　　黑卫衣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末世了谁管那些，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物资越吃越少，这种情况可没人会把救命的东西交出去。

　　换位思考一下，你要是守着那些物资，会把它们拱手让人吗？我反正不会，没那么大度。

　　这时候，咱们就该摒弃人性，把占据超市的那些人通通赶出去，咱们成为新的超市大老板！”

　　左马尾听后只觉这人异想天开：“进不进得去都是问题，人家把门一关，咱们就只能在外边干瞪眼。”

　　她想了想说：“跟其他幸存者联合怎么样，食物没了大家都想着去超市拿，周边寝室人那么多，我们要想进去，里边人不一定能拦住。”

　　大波浪摸着下巴：“动静太大会引来丧尸，届时难上加难。”

　　左马尾心想也是，便摊摊手表示没法了，不再说话。

　　“咱们先好好沟通，不行就再想想别的办法。”麦穗好声好气地说道。

　　她心底始终相信，这场突如其来的丧尸危机很快就能被控制住，世界远没有走到末日的地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丢了人性，去做那些下三滥的事。

　　医生听着这些打打杀杀的言论，都不敢吭声，好不容易来了个温和派，他赶忙表示表示：“我赞同，说到底什么抢地盘什么不让进都是咱们瞎猜的，咱们都是文明社会长大，不要那么激进嘛。”

　　黑卫衣哇了句：“真是乖宝宝。”

　　“……”医生扭头去找黑耳钉，“她一直这样吗？我感觉她应该去做个检查。”看看是不是身上带刺的豪猪型人格。

　　最后这句他没说出口，怕被刺死。

　　默不作声成为透明人的黑耳钉突然被点名，在场人都朝他看过来，他缩了缩脖子，声音蚊子叫：“还行吧还行，就是被刺激到了。”

　　“看着胆挺大啊。”医生心里直犯嘀咕。

　　麦穗也觉得奇怪，从见第一面、说第一句话开始，黑卫衣给她的感觉就是过激易怒，神经兮兮的。她起初没放在心上，校表白墙神人开大会，眼前这位连别人脚趾盖都比不上。

　　但结合刚才的事……麦穗的身体冰冷，她分不清是湿透了的衣服导致，还是心里的小鬼在作祟，只知道自己浑身在冒鸡皮疙瘩。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就像刚才那样。

　　黑卫衣可没聋，听了医生那话，她都快白眼翻上天：“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到底怎么办给个准话呗。”又冷笑：“反正我提什么建议都会被打回去。”

　　“小妹妹说得没错，先跟超市那边沟通一下吧。”大波浪拿出皮筋，把自己的长发扎成丸子头，方便接下来的行动，“不行就另找地方待着，超市不止这一家，再不济去食堂，驿站，总能找到。”

　　一番话如拨云见日。

　　黑卫衣的天都亮了，忍不住握拳挥几下：“早说啊你！我们还在这纠结来纠结去，真是，快快快动起来，我要第一个下去。”

　　眼看着其他人已经开始行动，麦穗还是憋不住：“我感觉那些丧尸不简单，咱们下去的时候还是注意着点，当心发生意外。”

　　她绞着衣角，心想不能那么快下定论。

　　就像外面的暴雨，来临前，人们会闻到空气中飘浮的潮湿泥土香，看到天空乌云开始聚集，偶尔闪电从云层中穿过，丧尸的成长也需要时间酝酿、发展。躲雨是她闻到的气息，而暴雨，也分为突发性和持续性。

　　再看其余人的表情，大多没把这话放心上，满心满眼都是即将逃离这鬼地方的急迫与兴奋，敏锐些的也不缺这句话，早意识到了，这时候说再多也是浪费口水。

　　当心着点，麦穗在心里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