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的民谣》俱全

12、爱情三人行

　　世上有种缘份，不管到哪里都能遇见，不知情者会说这是前世人事修来的福气，有缘的两人将来必定会成为一对恩恩爱爱的鸳鸯鸟。
　　对镜魅桠来说，遇到米儿·蓝笛绝非天赐的缘份，当躲都躲不及的人再三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脑中只蹦出两个字：孽缘！
　　唉唉！
　　镜魅桠无力地捏了把脸颊，五官几乎扭曲的瞪着米儿·蓝笛的背影，唉声叹气。
　　幸亏天使背对着她，没察觉她的存在，是不是表示她有机会逮住他？即使手段有点卑鄙。
　　唔，试一下父皇给的金索，看起不起作用！
　　机不可失啊……镜魅桠当机立断的拿出绳索，转个圈撒向米儿，金索的动作如蛇一样灵活，快速准确地绕住他，将他捆绑。
　　哇咧，居然成功了！
　　呃，还不算成功……在米儿冷冰冰的注视下，她汗如雨下的往后退。
　　“你很有胆量嘛，小鬼。”他要笑不笑的微扬红唇，比绷着脸更可怕。
　　“当、当然！”上一刻喜不自胜，下一秒极端后悔自欺欺人的想法，天使不是她能对付的，她该量力而为。“我……是来抓你回神界的，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输人不输场面，幸好有记住下凡来的任务，可以义正词严的大声强调理由。
　　“束手就擒？你的口气不小嘛。”米儿的眼神带着轻视。
　　笑死人了，干扁扁的小鬼想捉他回去，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哈，有勇气，值得夸奖。不过——他瞅了眼捆在身上的绳索，红唇一掀，轻轻笑出声。
　　“捆仙索？不错的法宝！”
　　态度从容不迫，仿佛被抓的人不是他。那个抓人的小丫头反倒惊慌失措。
　　“也很有用……”镜魅桠咽了咽口水，又退一步。
　　“再退就没路了。你不是要抓我吗？过来呀。”米儿安静的站在原地，完全不急于挣脱金索，相反起了逗弄镜魅桠的兴趣。
　　呜！他说得一点也没错。镜魅桠向后瞥一眼，再退就掉到河里面了。位置十分不妙，两人站在河边，她对着河岸，后面是汹涌的河水。
　　她不会游泳啦！
　　“不要……你不要过来！”她全身绷紧。
　　再笨也晓得走过去的后果是什么了！呜，英俊的父皇聪明反被聪明误，即使她抓住天使也不敢带他走，高估她的下场是失去心爱的宝贝女儿。
　　胆战心惊地，想逃的感觉猛然高涨。
　　“你怕什么？”
　　镜魅桠是个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的单纯少女，情绪波动一目了然。
　　米儿欣赏她丰富多彩的表情变化，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边看边笑，笑声邪里邪气的。
　　“没、没有。”她僵硬地回答。
　　怎么办？人是捉到了，如何把人带回去真是难倒她了！
　　“没有吗？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喔。” 他从不在意任何人的喜怒哀乐，因为那都只是要引起他注意的一种手段罢了，而小鬼似乎不太一样。“我喜欢看人烦恼，你取乐了我。”
　　再者，她的胆子比米粒大不了多少，想抓他，等一万年也许有可能。
　　“站、站住……不要再过来了！”
　　米儿走近一步，镜魅桠退后一步，连声音都不成调的在颤抖。
　　不能再退了呐！
　　米儿停下步伐，薄薄的唇绽开一抹极其诱惑的魅笑，红色美眸像锁住猎物一般，半分不放松的随时可能扑上来咬一口。
　　镜魅桠倒抽一口冷气，感觉自己像只被毒蛇盯住的可怜青蛙，冷汗不知不觉爬满背脊。
　　“你要为你逃狱的行为负责……跟我回去，听从发落……”
　　镜魅桠！不能怕，不能认输，要勇敢点！
　　给自己一番鼓励，镜魅桠豁出去了，挺胸抬头，手抖抖的看着米儿和她的距离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不要对我说教！包括你，一群伪善者！”米儿丝毫无惧金索的威力，神色突变，嘴角挂着鄙笑，双臂微一伸展，原本结实的金索轻易断开几截，掉落于地。
　　镜魅桠目瞪口呆看着他轻而易举挣脱金索的束缚。
　　“你带我回去做什么？”噬血的眼冷冷盯着她。
　　“呃？”带他回去做什么？当然是接受判决啊！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鬼话！“废话少说！乖乖跟我回神界领罪！”
　　“嗯哼，你有那本事带我回神界吗？”他挑起眉梢，淡淡地反问。
　　经他这么一提，她才注意到不小心忽略掉的问题。她还真没本事带他回神界哩！
　　“我……可以。”她尴尬极了。
　　“喔！”他邪笑地倾身向前，一副打算洗耳恭听的模样。
　　“……”打肿脸充胖子也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烙印还在吧？”米儿的话锋突然一转，“伸出来让我看看。”
　　“什么？”有些跟不上他转变话题的速度，镜魅桠呈现一副茫然表情。
　　“真笨！”米儿顿了一下，眯起红眸仔细衡量她，视线集中在她圆圆的脸上。
　　他干嘛这样看她？镜魅桠不太习惯。
　　“神帝越老越糊涂，神界没人可用了吗？要你这个笨女人下来送死！他确信你能捉到我？”
　　虽是事实，但由他口中说出来就是比其他人更伤她自尊。
　　“你……”
　　“怎么？我说错了？”
　　他不止阴险，还很刻薄！
　　她要是聪明一点就该到此为止，偏偏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国有国法，天有天规，你私自逃狱已犯天条，更在人间制造杀孽，罪加一等！米儿·蓝迪，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几番短兵相接也没见他真正伤害她，于是胆量不禁大了些，质问道。
　　“你找死！”米儿懒得与她纠缠，二话不说，手掌高高扬起，红色光芒射向镜魅桠。
　　他想杀她！
　　头脑笨拙，经常被导师唠叨“朽木不可雕”的镜魅桠，反射神经却异常敏锐，应了那句你缺少某方面的才能，上帝会给你另一种才能做为补偿的话。想想，其实也蛮公平的。
　　因此她的敏锐救了她一命。避开要害，红光并未直接击中心脏，而在肩膀上造成了伤害。
　　“呜啊!”
　　啊啊啊啊——
　　喉咙有腥甜的血块涌上来，镜魅桠痛苦的呛咳几声，忽然喷出一口血，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则是，往后一定一定要与天使保持距离，以免死得不明不白……

　　唔，好痛……
　　“艾利思，她好像有动静了！”耳畔，柔美温和的女声压低了的响起。
　　一双温柔细致的手在脸上轻轻抚摸。
　　是谁？
　　“她快要醒了！”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靠了过来。
　　“太好了，她没事了！”
　　谁……是谁在她耳边说话？声音好陌生……从未听过……
　　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镜魅桠的意识一直在虚无缥缈的空间回荡。
　　“怎么还没睁开眼睛？”女人的声音焦急万分。
　　“有点耐心，玛利亚。她的伤势很重，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
　　“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啊，不晓得谁这么狠心下如此重的手，太过分了！”
　　“玛利亚……”
　　说得好！是谁为她打抱不平，真想看看……镜魅桠很努力地动着眼皮子，虽然努力的方向有点误差，不过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唔……”
　　“她真的醒了!”
　　模模糊糊的视线对上一双宝蓝色的温柔眸子，心里竟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感动，鼻子一抽。
　　“你……谁？这是哪里……”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音沙哑的有如千斤重物碾过一般难听。
　　镜魅桠瞪圆大眼，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漂亮的男女。
　　“我叫玛利亚，是这屋子的女主人。你昏倒在河边，是艾利思把你带回来的。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温柔眸子的主人将湿毛巾从她额头上拿下来，笑容也是温柔如水。
　　对米儿欲置她于死地的事记忆犹新，那个天使……完全不手下留情。
　　镜魅桠发现身上是件崭新的衣物，肩膀上的伤也被绷带细心包扎。“谢……谢谢……”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不小心扯痛肩膀上的伤口。“唔！”
　　痛痛痛——好痛啊！
　　“你受伤了，不要乱动！”女人连忙伸出扶住她。“要多休息，最后不要随便走动，否则伤口恶化，神仙也难救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很抱歉……”
　　“是谁狠心伤害你这么个小孩子呀，对方实在太没人性了！”女人皱皱眉，小心翼翼地扶镜魅桠靠在竖起的枕头上。
　　“……我运气不好，碰到一个很凶的人，所以……呃，就这样了……”提起这件事就一言难尽，还是不说为妙。
　　“玛利亚，别问那么多。”从她醒后一直未吭声的男人走上前，帮她盖好薄被，那张极富魅力的俊美脸庞镜魅桠怎么看都觉得很眼熟。
　　“他是——”
　　“他是我的丈夫，艾利思，是个医生，就是他发现你把并把你带回来治疗喔。”
　　艾利思？“我叫镜魅桠，谢谢你救了我……”奇怪，好像听谁提起过这个名字？
　　等等！艾利思……嗯嗯，镜魅桠盯着男子的俊脸和紫眸，绞尽脑汁搜索库存在大脑里的资料，艾利思，艾利思……
　　啊啊啊！想起来了！
　　“你是那个抛弃了米儿·蓝笛的艾利思！”她差一点儿从床上跳起，指着男人的鼻子大叫，“也是害我受伤的始作俑者！就是你啦，别看别人！”
　　“米儿？”听见这个熟悉得仿如恶魔的名字，玛利亚惊讶的看向艾利思。
　　艾利思同样一怔。“你认识米儿？”
　　“宁愿不认识！”镜魅桠没好气地撇撇唇。“你抛弃了米儿，他说你心里还有另一个女人，所以他才离开你，那个女人是不是……玛利亚？”
　　“他全都跟你说了。”艾利思苦笑。“我以为只有我能分享米儿的心情，原来还有其他人可以取代我……你和米儿是什么关系？”
　　“别误会，我不晓得他哪根神经不对劲才跟我提这些话题，但换来的后果是我险些丢掉小命。还有，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喔！”镜魅桠尽量撇清和米儿之间的关系，她可不想介入他们中间。“况且我是来抓他回去的！”
　　“难道你是——”艾利思显得很惊讶。
　　“嘘！”
　　艾利思扭头瞄了下身旁一脸不解的玛利亚，和镜魅桠心照不宣的同时闭上嘴。
　　“你们是在说米儿吗？”玛利亚何等冰雪聪明，看那一大一小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正在谈论自己所不能理解的话题。“我插一下嘴，你身上的伤难道是米儿干的？”
　　“呃……”
　　“你也知道，他就是这种个性，改不掉。”艾利思为米儿辩护。
　　“什么叫这种个性？连小孩也不放过，他实在是……实在是……”
　　“冷血无情的坏东西！”镜魅桠愤愤不平地接着说。
　　“对！”
　　“还有你啦！”镜魅桠的矛头突然转向艾利思，义愤填膺的指着他激动的低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很不负责也很不尊重对方！我的导师曾经说过，爱情要求忠贞，不管交往的对象是谁，你都必须给对方一份完整、专一、全心全意的感情，而不是只有几分之几。你只有一个人，一颗心，也只能担负起一个人的幸福，你没有权利浪费其他人宝贵的青春，糟蹋他们的感情。风流花心的男人是最令人唾弃的！”
　　她只是将导师的话原封不动讲出来，但仍是不太懂什么是爱情，为何只能爱一个人？而且最不可原谅的是，米儿的怒气无处发泄，全撒在她身上，害她成了现成的出气筒。
　　“……”听了她一番训斥的话，艾利思脸色黯然，沉默不语。
　　“你误会艾利思了。”玛利亚轻叹口气，替丈夫解释道。
　　“误会？”镜魅桠不懂，米儿说艾利思脚踏两条船难道不是事实吗？
　　她对眼前这个温柔清丽的女子很有好感，说实话，她在艾利思身边小鸟依人的样子确实比米儿更适合，看起来和艾利思非常相配，难怪米儿会失恋了。
　　“玛利亚，算了……”
　　“我去泡壶茶，你和这孩子好好聊聊，把误会解释清楚。我不希望米儿的事让你闷闷不乐。”玛利亚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理解丈夫此刻的心情，所以放任他牵挂那个天使般的少年。“聊天可以，但别让这孩子太累，她还有伤在身，会影响病情。”她微笑着走出房间，留下艾利思和镜魅桠。
　　怔看玛利亚优雅曼妙的背影，镜魅桠侧头给了艾利思一个白眼。“有这么好的妻子还不知足，干嘛去招惹凶巴巴的天使啊！”
　　“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艾利思不自觉地苦笑。
　　玛利亚是个好女人，他配不上她。
　　“哼！”她对不专情的男人最没好感了。“艾利思，你爱米儿吗？”
　　“不是一心一意也算爱吗？”他叹息道，“我不是个专情的男人，米儿和玛利亚都需要我，我无法做出选择，伤了他们任何一个都会令我心痛，可是……又不能不选择，以米儿别扭的个性绝对容不下玛利亚，说不定还会对玛利亚不利……”
　　“为什么米儿容不下玛利亚？玛利亚又温柔又善解人意呀！”不像米儿，动不动就拿刀砍人。
　　艾利思坐在床边，目光凝视窗外，声音悠远。“米儿其实是个十分寂寞的人，他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不管谁都好，只属于他一个人。或许是从小生长的环境造成了他这种没有安全感，偏执的性格。你知道吗，米儿的母亲是天界以美貌著称的天使，妖皇非常爱她，但自从她死后，妖皇便把所有的爱全部倾注在与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米儿身上，为了怕他离开自己身边，就把米儿关进地牢，派人盯着他，不让任何人靠近，像对待宠物般对待米儿，说是疼爱他，实际上把他当成禁脔，限制他的一切行动，剥夺他的自由。你能想象一个小孩子单独呆在黑暗地牢里的情景吗？身旁没有一个人，只有自己。能想象那种孤独害怕的心情吗？米儿的童年就是在地牢里度过的。”语气顿了顿，接着往下述说。“我第一次见到米儿是在五年前，他刚从地牢里逃出来，当时他身上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只剩下一口气硬撑着。我无法想象谁会那么狠心虐待一个无辜的小孩子，所以救了他。”
　　心疼他的倔强，怜惜他的寂寞，因此爱上了。
　　“好可怜……米儿逃出天牢是为了你吧。”镜魅桠终于明白了，原来天使有段伤心往事才变得那么暴戾，甚至比她还惨。“他真的很爱你耶！”加重强调。
　　“我知道，但我不能离开玛利亚，她为了我已经无家可归，现在她比米儿更需要我。”
　　“那个——艾利思，你不再爱米儿了吗？”镜魅桠替米儿担心的问。
　　“我依然爱他，可是我无法留在他身边，也许米儿以后会遇见一个比我更爱他的人，他是最该得到幸福的。”比任何人都寂寞都骄傲的天使，他衷心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看来一颗心分成两半并非是件快乐的事。镜魅桠看见艾利思的眼神和米儿·蓝笛一样遥远朦胧，知道他在思念某人，也不打扰他，安静的坐在床上。
　　“小姑娘，帮我个忙好吗？”艾利思突然转过头凝视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让镜魅桠有点心惊。
　　“要我帮什么忙……”
　　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有一股毛毛的感觉油然而生。
　　“既然米儿肯对你说那些话，你和他的交情似乎蛮不错呢！”艾利思漫不经心的试探镜魅桠。
　　他既不能待在米儿身边，又怕他做傻事，既然如此，只好将米儿托付给他所能信任的人。眼前的小姑娘虽然是头一次见面，却感觉到她和米儿之间有种莫名的互动，如果他的感觉没错，米儿一定对她与众不同。
　　“别把我和他扯在一起！你忘了我们是敌对双方？”镜魅桠皱着眉大声反驳。
　　关系不错？别开玩笑了！她和米儿的关系哪有不错啊！
　　“我想请你帮你照顾米儿。”艾利思的语气十分诚恳。
　　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得镜魅桠头昏昏眼花花，“你拜托我？”她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大惊失色。
　　“就是你！”
　　“不要！”镜魅桠一口拒绝。
　　她才不要自讨苦吃去招惹那个凶恶天使，又不是活腻了！想死也要死得其所嘛！
　　“你不觉得米儿很可怜吗？他不坏，只是寂寞了太久。”艾利思苦口婆心的劝说。
　　他了解米儿，其实米儿是一个单纯想被人爱的孩子。
　　“那关我什么事？我是来抓他又不是来当奶娘！不要就是不要！”她不要淌混水了，她伤好了就决定立刻回神界复命。
　　艾利思略带忧伤的低下头，“你真的不帮我？”
　　“我帮不了你嘛！”她撇撇唇，手掌抚了抚肩膀上的伤，“看吧，这是米儿的杰作！我呀，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他好可怕，要不是父……父亲说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打死我也不想跟米儿碰面啊！”
　　还有手上的烙印，一天不消除，恐怕她一辈子都要活在米儿·蓝笛的阴影下。
　　“唉，米儿一如意就会找不相干的人撒气，辛苦你了，小姑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缺少感情，像一尊美丽却冰冷的人偶。
　　“所以说我根本帮不上你的忙，你还是找别人担当这个重任吧！”面对愁眉苦脸的艾利思，镜魅桠心里有些愧疚，可为了保住小命，还是狠下心拒绝的好。
　　听她完全不被打动的口气，艾利思的紫眸黯然失色。“我实在担心米儿，不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与我不相干，伤一好我准备回去。”
　　“咦？你不抓米儿了？”艾利思一脸惊讶。
　　镜魅桠点点头，“我有自知之明，凭我个人之力想抓米儿简直是痴人说梦，我还是乖乖回去算了。”
　　即使回去会受惩罚，那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艾利思想不到她会打退堂鼓，“呵，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有人不被米儿的美貌所吸引，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他想杀我呀！”镜魅桠抬起明媚的大眼看着他。
　　多么清澈明亮的一双眼睛啊……没有一丝灰暗，有如最纯洁的白纸，不曾被玷污。
　　因为不染情爱，心如明镜，所以才不被外在因素诱惑……吗？
　　“你的性格和米儿截然不同呢！”艾利思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像长辈对待疼宠的孩子一样，一点也不像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他想要的东西，不得到手不会罢休，伤害多少人都不在乎。”
　　所以米儿才可以肆意妄为地随意伤人，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大概童年所受的苦难扭曲了他的性格，使其性情大变。镜魅桠虽能理解，但看不惯的也是这一点。
　　“好好休息。”艾利思见说服不了她，只好放弃，轻轻扶她躺下来，盖好薄被。
　　“你决定跟玛利亚在一起吗？”她躺在床上仰着头问。
　　“嗯。”
　　“你和玛利亚会幸福吗？”
　　“不知道。”
　　“我希望你们能幸福，或许这也是米儿的心愿。”她甜甜笑着，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祝你们永远幸福。”
　　“谢谢你的祝福，好女孩。”亲吻她光洁的额头，艾利思带着笑容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