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有颜》苏夏烨

20、颜一要结婚

　　云端下午都在陪着其余几位老师听课，颜一出去走访了没在学校，她特意磨蹭到七点才回学校，杨树担心她回来路上不安全特意开车去接她。一路上她都没有怎么说话，临到学校时她才想起问他：“那个，三中的老师们都走了吗？”
　　杨树明白她问的是谁，边开车进学校边回她：“下午的课结束就回去了。云老师家的小女儿好像今天过生日吧，一直在打电话，几个老师在旁边听着小丫头撒娇，心都融化了。”
　　颜一情绪似乎没有太大波动，停好车她便下车往班级走去。杨树有些担心，随即追上她，她回头看着追上来的杨树，想开口说：“我没事。”可那个我字才说出口泪水便冲出了眼眶，她勉强控制住情绪，杨树走过来准备抱她，却被她伸手制止住，她弯着腰哭泣，好半晌才对杨树道：“麻烦你帮我去班级点个名。”她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去，推开宿舍的门，云端拿的糕点还放在桌上，她泄愤似的将桌上的一切扫到地上，随着桌上物品的掉落，她也跌坐在地上，看着那掉出袋子破碎糕点，她大把大把抓起塞入自己的嘴里，试图用那破碎黏腻的糕点堵住自己嘴里发出的呜咽声。
　　云端赶回去给小丫头过了生日，欧阳兰问他：“我听说你找到颜一了？”
　　他抱着小丫头略显无奈道：“找到了，但是误会有点深。”说罢他轻叹一口气，又道：“想也想得到的，凭她躲了我这么多年我就该知道的。”
　　欧阳兰起身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要不要我去给她解释一下？”
　　云端摇头：“我自己多跑几趟吧。早知道当年就跟她全盘托出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局面。看着她那么难受，我心里也不好受。”
　　怀里的小丫头闻言，伸手摸摸云端的脸道：“爸爸不难受，我给爸爸摸摸就不难受了。”
　　云端看着怀里的小丫头，展露笑颜轻声哄道：“好，爸爸不难受了。宝贝快去拆礼物吧。今天有好多礼物呢。”
　　小丫头听到礼物两眼放光，从云端腿上跳下迫不及待地跑去房间拆礼物了。
　　云端问欧阳兰：“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去瑞士？”
　　提及此，欧阳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她温柔道：“可能这个学期期末吧。她在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云端道：“那很好，只是你爸妈那边，你想好怎么去说了吗？”
　　谈及父母，欧阳兰不免有些无奈，本来当年都准备去和他们谈离婚事宜了，却遇到母亲病重，这几年，父母已经完全认可了云端这个女婿，对女儿诺诺更是百般疼爱，如今她突然提及和云端离婚并将诺诺带去瑞士，她实在怕父母不理解而迁怒云端。思索半晌，她无奈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不能让你陪我演一辈子的戏吧。”
　　云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沉浸在拆礼物中的小丫头，他跟欧阳兰打了招呼便偷偷离去。
　　待回到自己家中，看着空无一人黑灯瞎火的冰冷的房子，他颓废倒在书房的沙发坐下，拿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她情绪那么激动，完全不听他的解释，他又该怎么和她解释，说因为她母亲和堂姐将两人的事迹和照片都发给了媒体，他为了不伤害她才迫于无奈答应欧阳兰以帮忙拦截新闻为条件才和她假结婚吗？这无疑是将她们母女的关系恶化至冰点，他怎么能说出口呢。看着手机桌面上的照片，他内心极为苦涩，颜一学校的那个男老师，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喜欢她是显而易见的，那么颜一呢？她喜欢他吗？如果在这四年时间里，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呢？当年她那么小，明白什么是爱情吗？
　　颜一第二天照常上课，在晚自习时约杨树出来，杨树有些受宠若惊，两人并肩走在操场上，走了四五圈颜一依旧没有开口，他听到她微喘的声音，清咳一声提示道：“咱们去旁边坐坐吧。”
　　颜一抬头看着老实的他，思索半晌问道：“杨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
　　杨树被直白的问题吓到了，他的脸色瞬间爆红，他能感受到随之上升的温度，他张口，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我、我不知道。”
　　颜一被他这反应逗笑了，她笑道：“杨老师如果喜欢我的话这周五和我回家一趟吧。”
　　杨树猝不及防，不知该说什么，颜一不待他开口继续道：“反正还有几天，你可以好好考虑。我周五下午回去。”
　　不待杨树做出反应，她便离开了操场。云端每天都发信息，如同高中时，早上的早安，中午的吃饭，晚上的早点休息。颜一每条都看，却一条未回。
　　星期五的下午杨树穿着西装在门口等颜一，颜一出门看到穿得如此隆重的杨树不禁失笑道：“你不用穿得这么隆重的。”
　　他挠挠头傻笑着，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低笑着讨论他。
　　杨树没有买车，两人坐车回的城里，再打车回的颜一家，云端放学从城里去接颜一时被告知她和杨树早已乘坐大巴回了城里。看着副驾驶上的花，他又一次错过。
　　颜一到家时拗不过杨树执意要去买礼品的要求，在楼下超市随便买了几箱牛奶。敲响家门时是父亲开的门，他擦着围裙看着颜一的那一刻有些许错愕，母亲在沙发上问他：“谁啊？”父亲这才缓过神，看着面前多年未见的女儿红了眼眶，母亲看见愣在门口的丈夫，起身走过来就看到立在门口的颜一，她愣了一下，开口道：“呵，你还知道有个家在这里啊。”
　　颜一没理会母亲的嘲讽，牵着门后的杨树进门，父亲看着女儿身旁的男人，不知该如何称呼，只道：“先进来吧。”
　　两人进入客厅坐下，颜父端来茶水，母亲一句话也不说。颜父开口责怪颜一：“一一，你这丫头，这么几年都不回来。”颜一对父亲没有怨恨，只淡淡道：“爸，你把户口本给我一下。”
　　闻言，母亲站起了身，她像看怪物般看着颜一，怒道：“你要户口本干什么？”
　　颜一站起身直视着她，平静道：“我要结婚。”
　　“啪”清脆的响声，母亲的耳光落在她的脸上，瞬间红肿大片，杨树忙站起身，面对这样的情形有些手足无措，颜一爸爸忙拉过妻子，着急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干嘛要动手？”
　　颜一母亲越过丈夫拦着身体的手，指着颜一骂道：“你和谁结？和你带进来的这个老男人？颜一，你是不是着魔了？别人家的女儿听话懂事，找的对象有模有样。就你，高中和那个老师云端闹的沸沸扬扬，为了他跳楼割腕，更是在毕业后直接玩消失，现在又突然带一个男人回来说要结婚。你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她丝毫不顾及女儿的颜面，将前尘往事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和盘托出。颜一没有恼怒，她冷冷开口：“我今天来，是通知您我要结婚了，不是来征求您的意见。您同意就把户口本给我去办结婚证，不同意我就和他自行同居，到时候生了孩子在做亲子鉴定上户口就行了。”
　　一起同事这么些年，杨树还没见过这样态度坚决的颜一，他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劝颜一妈妈还是劝颜一。
　　颜一妈妈继续破口大骂：“你到底要不要点脸？你这辈子是离不开老男人了是吗？不说其她，你看看这院子里和你同龄的女孩子谁像你一样？你实在缺父爱的话你回家和你爸过一辈子行不行？嫁一个和你爸一样大的男人，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也没有这个脸给你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教书，早知道了，只是我想看看你能在那种地方坚持多久，你厉害啊，四年不和我联系，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我今天把话给你说清楚，我明天就打电话给你舅舅，让她把你调回来，你要是敢和他结婚，我就让你舅舅把他调去其他地方。”
　　颜一看着她癫狂的模样，一时气极，正欲反驳她，她继续开口：“你不信你就试试看，你总该记得你哥的那个女朋友是怎么去到乡下卫生院当医生的。”她这话一出，站在门外的男人愣在原地，手中的钥匙掉落地上的清脆声惊醒了屋内争吵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