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有颜》苏夏烨

11、我伤害自己，只是为了让她不要伤害你

　　颜一被母亲带回了家，看着消失一夜的老婆和一脸伤痕的颜一，爸爸一脸疑惑地问妈妈：“你干什么去了？一一怎么了？”
　　颜一妈妈坐到沙发上，对着爸爸撒气道：“干什么去了？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她顺着气，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颜一爸爸。
　　颜一爸爸瞬间怒了：“你做得这叫什么事！让颜芬在自己女儿手机里安定位软件，还去捉自己女儿的奸！”
　　颜一妈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到了，他们结婚30年，颜一爸爸对她唯命是从，从未对她红过脸。她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爸爸走过来拉起颜一，爱怜地抚着女儿的脸，让颜一去房间休息。
　　颜一妈妈却不让，她厉声让颜一跪下，像幼时犯错那样。可细细想来，她幼时犯过什么错呢？和朋友跳皮筋？捡石子？这些每个女孩子童年有的快乐，在妈妈眼里好像一直都是错，她按着她的要求每日两点一线的生活着，节假日待在家中房间看书学习，保证每天都在她的视线范围内。直到她上了大学，离开了家，和云端发展了关系，仅仅只是因为云端不是她规划中的人，她也将此认定为错。
　　颜一突然笑出了声，她看着妈妈，冷声道：“要我跪下？然后呢？让我和云端分手？分手之后呢？让我不恋爱不结婚？还是你安排人和我恋爱和我结婚？妈，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愿活了十九年了，您还要怎么样？”
　　颜一妈妈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和反抗吓到了，怔了半晌，才怒指着她道：“你真是失心疯了。为了那么一个大你十多岁的老男人。颜一，我不用你和他分手，我会去教育局告他，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永远失去教书育人的资格，你不是爱他吗？我看看他没有了人民教师这个光环，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教育败类你还能怎么爱他？”
　　颜一震惊于妈妈的疯狂，却也丝毫不示弱，她一字一句对妈妈道：“云端如果身败名裂，我就会死给你看。”
　　颜一妈妈被气到站不稳，她气极反笑，拿起电话对颜一道：“你拿生命威胁我？你是我生的，你有多大胆量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堂姐，让她把照片发给媒体。”说罢，她拿起桌上的电话。
　　颜一爸爸伸手去阻拦间颜一已经跨步到了阳台上，“一一…”爸爸的声音还没还没落下颜一已经先一步掉到了楼下，巨大的声响在小院里极为刺耳。
　　在车里的云端看到颜一家阳台有个物体坠落，心头一紧，打开车门就看到躺在水泥地上的颜一，颜一爸爸已经冲下了楼，看到昏厥的女儿，忙让众人拨打120，云端的手机在车上，围观的众人忙拨打急救电话，云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手足无措，他不敢动她，颜一爸爸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不停抚摸着她的脸，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一一，一一…”
　　救护车很快赶到，几人合力将颜一平抬到车上，只让一个家属陪同，颜一爸爸上了救护车，云端驱车赶在救护车后面，他的手止不住地发抖，一路跟到医院，看着颜一被推进抢救室，颜一爸爸蹲在抢救室门口，哆嗦着身子。云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和他决定脱不了干系。他扶颜一爸爸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颜一爸爸缓过神对他道：“你帮我，回家看看颜一妈妈。她生过病，我怕她受不住。”
　　云端看着抢救室的门，迟迟没有开口。颜一爸爸叹了口气，道：“一一这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出来了我会给你打电话。”
　　云端看着他乞求的眼神，接过他手中的钥匙。
　　云端驱车到颜一家楼下时院子里围了一群人，并没有人在意他，他走到三楼颜一家门口，轻轻叩了叩门，没人开门，他拿颜一爸爸给的钥匙打开门，颜一妈妈枯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到是他，没说一句话。
　　云端将钥匙放在鞋柜上，确认她没事就想离开。颜一妈妈却开口叫住他：“云老师，你等一等。”
　　云端停下脚步，她继续说：“麻烦你把门关上，如果你不怕丢人的话，开着也行。”
　　云端把门关上，走到客厅，她直起身子对云端道：“你坐。”
　　云端依言坐下，他以为她要问颜一的情况，没想到她开口道：“你明天早上去学校应该就会看到关于你的通报了。”
　　云端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冷声问她：“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关心的是颜颜吗？”
　　颜一妈妈冷笑道：“我们家这里是三楼，她死不了。”
　　云端对她这样的轻描淡写的口吻震惊到，颜一妈妈却继续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和颜一再继续下去，我会让她堂姐把你们的事情发到网上，发到她的学校，让她和你一样受千夫所指。一个引诱自己学生的老师，一个勾引自己老师的学生，我看看有哪个单位敢要你们。”
　　云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置身于黑暗中的女人，她不像一个母亲，不，也许她像母亲的，她像一个怕雏鸡被老鹰抓走的母鸡，宁愿把雏鸡护在她的翅膀下被捂死，也不愿让雏鸡出来扑腾一下翅膀。
　　云端不知该说什么，她拿自己女儿的前途威胁他，他能说什么？他能怎么做？
　　他起身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颜一妈妈的声音，她嘴角挂着胁迫的笑容，冷声道：“你最好赶紧结婚，让颜一彻底断了念想，不然为了见你，你知道颜一能做出什么，用开水烫脚，跳楼，那么偏激的一个人，你想象不到她能做到什么程度的。”云端无言。
　　她转而低声道：“云老师，你的条件不差，找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不难的。我求你，放过我们家一一吧。”说到最后，她的嗓音带着哭腔。云端没有回答她，离开了颜一的小区，他去了医院，却没有上楼。
　　手机铃声不断，是颜一班主任云台的电话，电话铃声刚断紧接着又响起，是教务主任的电话。见他不接，两人的短信前后进来。
　　云台：“兄弟，你和颜一的事被举报到大校长那里了。”
　　教务主任：“云端老师，请你立刻到学校小会议室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