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An Ordinary Extraodinary》南棠

9、七 入团记

　　听到这句话我险些没晕过去；碰到谁不好偏偏又碰到旅团！
　　那两个人走进来，瘦高的那个金色短发清秀面孔一看就是侠客，威猛的那个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我本能向后缩，惊恐地看着他们。
　　“咦，还是个小孩子嘛，安迪斯瑞家族族长的口味还真是奇特呀。”侠客道。
　　……我在内心囧了……难道我被黑衣人抓又是因为我这张脸吗……
　　“你、你们是、是谁？是跟那帮黑衣人一伙的吗？”我把刚才在桌子上摸到的刀拿起来护在胸前，声音颤抖地问道。
　　“不是呦小妹妹，我们杀了他们呀。” 侠客笑道，这样干净的笑容居然出现在旅团成员的脸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戏还是要演下去。
　　“……你们……杀了他们？”我低下头，停了一会儿，又猛然抬起来，“杀了他们……你们是好人吧！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侠客睁大眼，仿佛不可置信，过了一会道：“嗯哼……窝金你说呢，团长只要我们带回他的东西就行了，如果把这么个小孩带出去……窝金？”侠客见窝金没反应，便看了过去。
　　那厢窝金直直盯着我，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心想侠客你快点赶我走啊。
　　“我……要她。”半晌，窝金道。
　　于是我靐了。
　　侠客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都不知道，你也好这一口。”
　　“不是这样的，”窝金道，“直到见到她，我才知道什么是梦中情人……虽然她还是个孩子……”
　　“……你不怕她不和你的尺寸被你弄死吗？”侠客又沉默了一会儿，语出惊人道。
　　喂喂侠客你这个混蛋你在说什么限制级的话啊！
　　“没关系，”窝金默默转过脸来“深情”注视着我，“我可以等她长大。”
　　窝金你还带玩儿养成的啊……
　　侠客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飞坦那里有情人养成系列，你没事的时候可以试试……”
　　我惊恐地看着他们，抱着小树懒不停颤抖——这回是真的了。
　　窝金目光炯炯，大踏步过来，他看我缩在角落，怕得不行，居然安抚道：“我不会伤害你，你跟我走吧，我会养你的。”
　　我不要你养啊，而且跟你回去会见到库洛洛，我不想跟那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啊！
　　我努力摇头，窝金的脸色便不好看了。我立刻停止了摇头，他脸上一喜，单臂把我抱了起来。
　　“走吧！”他对侠客说。
　　侠客深深看了我一眼，低声道：“……但愿你这次能持久一些。”
　　喂不是吧……以前那些不持久的最后都死了吧……我不要啊……
　　那只小树懒此刻才反应过来似的，抬起头用它那双小小的亮晶晶却实则没有焦距的眼睛望着我，似乎才开始怀疑怎么不是它妈妈的模样；我则对它展开一个苦笑。

　　事情会变成这样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细想想似乎又合情合理。
　　侠客和窝金带着我飞奔，我的头发吹得四处乱飞，酸风挤进眼睛，我干脆闭了眼，伏在窝金的肩上。
　　再次睁开眼时他们已经停下来了。面前是一幢废旧的高层居民楼。窝金抱着我走了进去，侠客在前。
　　刚拐进那个屋子就听见一个温和而低沉的声音响起来——“欢迎回来，侠客，窝金。”
　　是库洛洛！
　　我把脸埋在窝金的脖子里，害怕看到他——可我说不清这是种怎样的害怕。
　　“噢，这次有意外的收获呢。”库洛洛道，声音里有一丝笑意。
　　“团长，我要她！”窝金开门见山，根本不管侠客在一旁拉他。
　　“你想怎样要？”库洛洛道。
　　“我想养着她，等她长大，继续养着她……”
　　“扑哧¬——”有人笑出来，“喂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这样窝金？”话音刚落，即刻一张日本人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是信长，刀架在肩上，他绕到了窝金身后，打量着我。
　　“没什么特别的，倒是还有几分姿色，啧，还是个小鬼……”
　　“小鬼也无妨，但是她不能影响旅团，这个问题，你来解决，窝金。”库洛洛道。
　　“好，没问题！”窝金一口答应。
　　“这段时间先带着她，到了威尔普尔你找个地方把她安置下来。”
　　“好的，团长。”
　　我被窝金放到一个角落，我都不看他，他对我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离开了。我在一旁把自己缩起来，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忽然我身旁刀光一闪，我几乎晃花了眼，眼神好不容易汇聚回来，就见一把刀刀尖指着自己。
　　我一惊，顿时冷汗直流。抬眼，看到一个小个子蒙着半张脸。是飞坦。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小声道，但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你手里那只，是什么东西？”飞坦指指小树懒道。
　　我一愣，“哎，它是……树懒吧？”
　　“呵呵……”有人低低笑起来。我望过去，正对上库洛洛从书本上移开的眸子。
　　“你管它叫‘树懒’？真是好名字，很符合这种动物的习性。”
　　我不答话，低下头去。
　　倒是飞坦不依不饶，他继续指着小树懒，道：“把它给我。”
　　我呆了一瞬，本能地把小树懒往怀里塞。
　　“喂，快点给我。”飞坦不耐烦了，飞坦要发招了，啊啊不要呀。
　　“不……不行……它痛觉神经兴奋传导很慢的，你要是砍了它，它不会有反应的，它会流着血默默地看着你死去……”我嗫嚅道。
　　“我管你那么多。”飞坦不淡定道。
　　“啪。”我听见书合上的声音，不不我什么也没有听见，玉皇大帝为什么我这么多话，我要自断舌头！
　　库洛洛夹着书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俯下身看我。
　　“你倒知道得很多，”他道，“就你不知道这种动物的名字看来，你能看出它痛觉神经兴奋传导很慢，你的观察力很强。”他微笑，我颤抖。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吖！
　　我又低下头。
　　“抬起头。”库洛洛道。
　　我不敢不从，慢慢抬起头，刚瞟了他一眼，又不由自主地转移了视线。
　　“你害怕我？”他又低低地笑。
　　我咬住下唇。
　　倒是库洛洛带着他的书走了。
　　飞坦这个坏孩子又回来了：“喂，我说，你到底给不给我？”
　　我怒了，我不淡定了，我大声道：“它是我的，为什么要给你！”
　　飞坦的刀立刻滑到我的脖子边上，我石化了。幸好这时候窝金回来了，看到我被人拿刀威胁的场景，立刻大吼一声冲了过来。飞坦和窝金迅速对峙起来。
　　“你们可以投硬币，团员内部不准内斗。”玛奇道。
　　我感到左边一个强烈的视线射过来，转过头，发现又是库洛洛，他白净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
　　看，你才来多短的时间，就引起团员内部争斗了。很了不起嘛。
　　我都可以猜到他在表达什么意思了。然后我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杯具是几十个茶几也摆不完的。
　　不过最终小树懒也没能被飞坦抢去，因为窝金投硬币投赢了。飞坦自是不甘心，他又恨恨地瞪了我好几眼，才到一旁磨他的刀去了。他的磨刀霍霍声直挠得我心里痒痒，一阵阵不安涌起。
　　窝金把我抱起来放进他怀里，暖洋洋地很是舒服。现在大概是秋天或春天，晚上天气有点凉。旅团自是不会生火的，况且这个阴森鬼气的旧房子没电也没水。我靠在窝金胸前的肌肉上，极有弹性的一大片肉，堪比靠垫儿。我闭着眼养神，隐隐约约感到窝金的目光黏在我身上，我又累又渴，忍不住睁眼看了他，道：“我渴了，还饿了。”
　　他惊了一下，转头对信长道：“拿点水和食物过来。”
　　信长啧了一声，刀往肩上一扛，睨了我一眼，还是去了。
　　很快他拿来了几个罐头和矿泉水。我打开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又拾起罐头，左右把玩了一下，开始对着它发呆。窝金见状，问我怎么了。我道打不开。他便把两只手指搭在罐头边缘，轻轻一捏，罐头盖便爆开了。
　　虽然早知道他是强化系的怪物，但眼见为实，这小小的一招对于我这个实打实的地球人实在是不小的冲击。我仰起头，对他笑了笑，道：“谢谢。”窝金立刻刷红了脸。
　　一旁信长听见了，干巴巴道：“你还对他‘谢谢’，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带你回来是要做什么？啧，小孩子……”
　　我看了他一眼，也不搭腔。再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窝金的用意，但是，就我在1999年的经历看来，和我在一起的不是窝金而是……我抬起眼皮往库洛洛的方向瞟了一眼。他静静坐在一旁看书，旁边点着一支烛台，上面燃着四支蜡烛，没有风，就那么直直地竖着豆大的火苗；他的额头覆在发帘的阴影里，眉眼覆在额头的阴影里；他穿着一件V字领的黑色针织衫，露出一小片白色的胸膛，在烛光的映射下涂上了淡淡的黄色，却泛着润泽的光。
　　我有些发呆了，却不知自己想到哪里去了。
　　侠客在我面前使劲儿挥手，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他对我笑笑，眼神里有些轻蔑，大概是以为我垂涎团长的美色。
　　“你要干什么？”我问他。
　　“你看得好出神。”他道。
　　“你是说那个烛台？”我道。
　　“烛台？”这下轮到他懵了。
　　“对，就是那个烛台，看起来很好的样子。”我道，又看过去，不期然对上库洛洛的目光。
　　“你觉得它好在哪里？”库洛洛道，书摊在腿上，面孔扬起的角度使得他的脸在烛光下一览无余。
　　“呃……只是远远看着觉得很好……”我道。
　　库洛洛笑笑，对窝金道：“把他带过来。”
　　窝金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命。我被他抱过去，像一只大型洋娃娃。他把我放到地上，和库洛洛齐平的地方，中间隔着烛台，库洛洛的脸好像代替了火焰燃烧在烛台上，他张开嘴，声音飘过来：“你仔细看看，觉得怎样？”
　　我垂着头去端详那烛台，思量了半晌，终于对库洛洛道：“从外表看来，上面的氧化膜遮住了大部分光泽，这个烛台应该是银制没错，它上面雕饰的花纹复杂精细，同一种图案重复出现，可能有某种寓意，或宗教涵义，也可能是某个家族的特有纹样……”
　　“仅凭它复杂精细你就说它涵义深远？”
　　“……我只是感觉。”其实它的复杂精致程度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不然我也不敢下此推断。
　　库洛洛笑笑，低下头继续看书。这一幕像极了他在酒吧说我“翻脸翻得比书还快”时的景象，我又有些恍惚。
　　倒是侠客一脸吃惊地望着我，道：“看不出来，你眼光还不差。”
　　我看了他一眼，缩回窝金那里。窝金喜不自胜，又把我抱起来——这实在轻而易举。
　　侠客跟过来，道：“你怕我？”
　　我从窝金的胳膊里抬出头来，乜了他一眼，又默默伏下去。
　　侠客顿时囧了，跑到墙角画圈圈去了——当然不是，他只是鼓捣他的电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