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An Ordinary Extraodinary》南棠

16、十四 大黑猫记

　　那天晚上酒吧十二点打烊，我从里面锁门，卷闸门刚拉了三分之一，有个瘦长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
　　我抬头，看见库洛洛温和的笑脸。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道。

　　我便没锁门，只开了一张桌上的吊灯，像是漆黑的夜中的温暖角。暖黄的灯光下库洛洛的脸部轮廓益发柔和，我撇开目光，看着给他端上来的热牛奶。

　　“很不错的地方。”环顾一周后，他评论道。
　　“还好。”我答。
　　“……不欢迎我？”
　　“哪里！”
　　“你这样忧愁的表情真的让我觉得我很不受欢迎。”他笑道。
　　“……我只是困了。”我确实困了。
　　“今晚我在你这里留宿，好么？”
　　“不行！这不是我的地方，你自己住旅馆去。”
　　“……可是我的钱包被偷了。”略有歉意的模样。
　　骗鬼啊，你要是能被偷那人一定是三星猎人吧？

　　我不说话，只盯着他的牛奶杯。
　　“子书？”

　　明知道他是在骗我，不知他打什么鬼主意。可我心里一颤，居然就答应了。
　　——我真的、真的很想平平静静过日子呀。

　　爬上床的时候已经一点了。库洛洛在台灯下看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
　　“前几天看见了。”
　　前几天……我心里长火，果然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对吧！

　　他转过头来对我笑了笑，“你先睡吧。”
　　“你开着灯我睡不着。”
　　他伸出手“啪”关了灯，月光照进来，打到他身上和书上，有微茫的影。
　　“这样好了？”
　　我“唔”了一声，紧了紧被子，便睡了。

　　这一觉奇香无比。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宝姿大姐在门外砰砰砰地敲着，“小子书，该起了呦~要上工了呦~”
　　“来了来了！”我应着，匆匆忙忙洗漱完，换好衣服跑了出去。

　　我来到宝姿大姐身边，问道：“今早有没有人见到一个陌生人从店里出来？”
　　“没有啊？怎么了有小偷吗？”
　　“不不没有……”
　　宝姿大姐对我笑笑，便走了。

　　噫！天知道库洛洛那家伙是怎么出去的……不过他总有办法就是了。

　　上午客人又很少，我懒洋洋趴在桌子上，对着太阳光射来的角度，闭了眼。视线里是一片温暖的红，我知道那是我的血液的颜色。我正安静地听自己的血流汩汩声，酒吧门口的小木板呼啦一声推开，奇犽冲了进来。我睁开眼乜了一下，又合上了。然而有人推了推我。

　　“干吗？”我抬起头看着奇犽。
　　“……没什么。”他道，然后跳上我对面的红色沙发。

　　没事你叫毛！虽然我在猎人里最喜欢你但现在好像不是了……其实我谁也不喜欢吧……嗯嗯没错……

　　我脱了鞋子把腿蜷到沙发上，翻开一本书开始看。

　　不一会儿酒吧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黑色长发，奶白色的瓜子脸，尖下巴颏仿佛随时都会扎人一样，当然他标志性的还是那双看似无神的黑色大猫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伊尔迷，如果我进一步没猜错的话他是来找奇犽的。

　　果然他环顾酒吧一周，然后径直向我们这里走来。

　　我低着头继续看书。他们兄弟俩恩恩爱爱可没我什么事儿，我还是不搅这趟子浑水为妙。于是我淡定地埋头苦看。

　　伊尔迷停在桌边，我感到他那视线X光一样扫了我一次，然后他开了口：“KIRU，为什么躲着我？”

　　我看不见奇犽的脸，只见他的衣服，前襟是蓝紫色的。

　　“……没有。”奇犽道。
　　“我来这里很多天了，你也不来找我。那天在街上碰见了，你还装做不认识我。”他又扫了我一眼，道：“难道是因为这个人？”
　　我大惊。
　　喂喂喂，你和你亲亲小弟的事儿，干吗扯上我这个路人甲，没见我正在这儿装空气呢嘛！

　　奇犽道：“不关他的事！”
　　伊尔迷又道：“这次的任务，你完成得不太好。父亲要我给你特训。”
　　奇犽的脸垮下来。

　　我悄悄把脚伸进鞋子里，正欲溜走，忽然奇犽把我叫住了。我转过身，就见伊尔米那一双没有温度也没有任何其他东西的纯净的黑色大瞳仁看向我这里。我便脱口而出：“客人您要点点儿什么？”
　　伊尔迷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道：“你请客，我就点。”
　　哎？
　　我笑了两声，道：“客人你说笑呢吧……”没有温度的黑色大瞳仁不动。“……呃，我请……”
　　我去端柠檬汁的时候还在奇怪，我到底在怕些什么啊？明明伊尔迷比库洛洛那个伪善的家伙看起来好欺侮多了……哎哎罢了罢了，三美怎么可能是好欺侮的，任一个都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我吧……

　　我把柠檬汁端到揍敌客兄弟俩的桌上，道：“请慢用。”
　　奇犽道：“又是柠檬汁！”
　　“那下次换橙汁。”
　　“我要喝酒！”

　　我伸出手去蹂躏奇犽的头发。“小孩子不准喝酒！”一抬眼见到伊尔迷黑漆漆的眼瞳中好像有了些情绪波动，心里忽然想到他也是不招奇犽待见的，不禁对他有些怜悯之情。不过待到那双猫眼看到我身上时，那种怜悯的小情绪就一点儿也没了，真没了，而且我还真觉得他活该。
　　伊尔迷又坐了一会儿才走。奇犽也不声不响地走了。刚才他大哥说的特训什么的，大概给他很大压力吧。想想猎人动画里奇犽被电击时候的样子，啊，真是，好有型……我在想什么啊真是……

　　过了两天，我正在替酒吧门口的一株植物浇水，忽然侠客出现了，对我道：“好久不见，小子书~”
　　你加那个波浪线是什么意思，装西索吗？
　　但实际上我惊了一跳，后背贴上墙壁，道：“侠、侠客？你怎么在这里？”

　　库洛洛都出现了他出现也不奇怪吧。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他我见过库洛洛的事情的。

　　侠客却笑道：“怎么这么惊讶，前两天你不才和团长一起睡了吗？”
　　我瞪大眼，道：“你说什么！”诽谤，这是赤裸裸的诽谤！怎么能说我和库洛洛一起睡了，我们只是在一间屋子的一张卡床上而已，盖的两床被子，中间隔了半米，我连他的呼吸都感受不到，怎么能说是一起睡了呢！“什么意思啊你！”

　　“啊啊，不要激动嘛，开个玩笑而已……别激动、真的别激动！……是这样的，”他摸了摸鼻子，对我笑了笑，道：“这几天这里有个拍卖会，所以还想请你做介绍员。”
　　“不干！”凭什么啊，上次赚的钱还没给我呢，小爷儿我才不要去做苦力。
　　“团长说了，你这次要去的话，两次的工钱一起按两倍算。”

　　两倍？我的眼闪了一下，然后我还是坚定地摇摇头。

　　侠客笑了笑，道：“我可以用武力带走你的。”
　　我浑身一竦，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又反应过来，急忙点头——又成了小鸡喯米。

　　侠客揉了揉我头发，道：“这才乖。”
　　你、你才乖！你全家都乖！

　　然后我道：“那什么……工钱还是两倍吧？包吃包住吧？”

　　见侠客点了头，我扭身准备回酒吧，侠客以为我要逃，一把揪住我的衣服。我扭头道：“我能回去换身衣服么？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穿女仆装了。”
　　……
　　侠客看着我的眼神真清澈。

　　我回了酒吧，来到自己的小隔间，把那身女仆装放到了柜子里，又把自己新买的背包收拾了一番，便上路了。等我回到酒吧大厅时，发现宝姿大姐正和侠客聊得开心。侠客那个小子，看起来清秀文静，脸长得可爱不说，智商还颇高，这时正把宝姿大姐哄得心花怒放，仿佛人生第二春就要来了也……

　　我走上前，对侠客道：“好了，可以走了。”

　　宝姿大姐看见我，即刻在脸上挂了一副可惜了的神情。“小子书你要走了~我这店里的生意要大打折扣啊~”
　　我黑线了一小下，上去抱了抱宝姿大姐，道：“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会来看您的。”
　　这回宝姿大姐倒真是掉了一两滴泪出来，然而她回过身，揩掉了，再一次狠狠把我揉进她的胸怀里，要我多加小心。我也被她的悲伤情绪所感染，脸上不禁黯然了些。然后宝姿大姐挤出一点笑容，又提到侠客——“小子书你真这朋友不错哦~”

　　我不怪您、真的不怪您——是侠客他太能装了——您偶尔一次眼拙了真的没什么的——

　　终于我还是离开了这里。没见到奇犽，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我。

作者有话说

　　呼唤留言~~~
呼唤呼唤~~~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