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浅霜

31、多情成殇

　　第六章（5）

　　玉笛一线流光横于天南星的唇前，他背倚着亭柱，素白修长的手指在笛身轻盈跃动。

　　一曲终了，他的眉眼之中忧悒尚存，欣长的身影在昏黄曳动的烛火中显得十分孤凄。

　　夜寒苏呆立雨中良久，直到看见他脸上又扬起笑意，才支开春柔秋容，迈上台阶。

　　“王爷的笛子吹得真不错！”刚才春柔说起他娘亲的故事，夜寒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先信口恭维一句。

　　“小的时候，我总是看见我娘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鸳鸯亭里吹笛子，每次都和今晚一样，下着濛濛小雨。”

　　他见她来了，淡淡一笑，这是娘亲合着所写一首小词，创的笛曲。

　　朱栏倚遍黄昏后，

　　一盏浊酒空入喉。

　　无双美景已看透，

　　年年春夜总依旧，

　　韶华逝，却难留。

　　华灯初上万家辉，

　　雨斜飞，燕双归。

　　素琴一曲催人泪，

　　衾寒影孤和梦睡，

　　夜苍茫，雨苍茫，心苍茫……

　　听天南星缓缓说起娘亲，夜寒苏也想起自己的爹娘，父亲似是英俊挺拔，母亲则是温柔慈爱，他们的面目在流逝的岁月中逐渐模糊，仅在她脑海里存了一线轮廓。

　　见她走神，天南星尴尬地咳了两声：“抱歉，本王忘记郡主出生之时，母亲就离开了人世。不过，世伯视你为掌上明珠，千般宠爱，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郡主日后嫁给本王，也断不会让你受半点苦。”

　　他的眼眸，星芒涌动，温情四溢，一只手正欲揽上她的肩。

　　夜寒苏不落痕迹，蓦地避开，小腿却因此扭了一下，疼得她脸色惨白。

　　“胡说，谁要嫁给你了！”她假装没事，立立稳当。

　　“郡主对一个小小的香包朝思暮想，却正眼都不瞧本王。”天南星剪手而立，喟然长叹。

　　“谁说的？”夜寒苏一笑，口齿伶俐地拍马屁，“王爷您貌堂堂，声朗朗，风度翩翩，潇洒至极，您走过的地方遍地花开，您一个明媚的微笑，能让太阳都为之折腰，看得久了，那真叫一个昏眩，不敢多看呀！”

　　他忽地将她打横抱起，声色俱厉：“郡主太不安分，私自出府，还挂了彩！世伯若知道，定要责罪本王。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从今夜开始，不经本王应允，不得擅离王府。”

　　不能出府？那她怎么去仙女祠收银环的消息？

　　夜寒苏挣扎了两下，他却紧紧将她箍在胸口，朝着暮蝶轩大步而去。

　　雨丝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她贴得他太近，窝在这宽阔的胸膛，静得能听见咚咚咚的心跳。

　　夜寒苏别过脸，深吸了一口气，他衣服上好闻的沉水香不依不饶地跟过来，停在鼻尖上萦萦绕绕纠缠不休。

　　天南星低头见她小脸由白转红，浑身紧绷绷的，僵缩在自己怀里，不免心中暗笑，面上却依然保持严肃：“郡主还是呆在本王怀里最乖。”

　　夜寒苏的脸瞬间赶超熟透的柿子，通红通红，她急着要下来，腰间忽然一麻，不得动弹，她抬起眼皮瞪住他，居然封了她的穴，这下真的只能乖乖呆在他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