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浅霜

28、多情成殇

　　第六章（2）

　　青竹猗猗，残雨扑面，一股子药香远远飘来。

　　天南星见高山和流水跪在修竹居外，双手高举水盆，他将纸扇别在腰间，好奇地问：“发生何事？”

　　“回爷的话，主子落水了。”流水一脸愁苦。

　　“好端端的怎会落水？”天南星惊道。

　　“还不是昨儿个得了什么太公望的鱼竿，说趁着今天傍晚镜湖下雨，烟雾渺渺的适合独自垂钓，就甩下小的们泛舟湖上去了，一不小心翻了船，落到湖里……”流水撇撇嘴哀怨道，“这会子，韩阎王罚咱俩跟这儿跪着呢！”

　　高山点点头：“这还算不错的，幸好主子帮衬着，不然，准要挨一顿板子，躺上好几个月！”

　　天南星一听墨竹落到湖里，皱起了眉头，关切地问：“小竹现下如何？”

　　“湖里泡得久了，主子得了点风寒。”流水垂下眼睑，担忧道。

　　“本王进去看看。”天南星急匆匆地推门进屋，见韩旻黑着脸正亲自煎药。

　　墨竹窝在被子里捣鼓着什么，时不时咳嗽两声，真叫人操心。他舒了一口气，缓步上前，哂笑道：“听说你得了姜太公的鱼竿，真是个价值连城的稀罕玩意，拿来给我瞧瞧？”

　　墨竹打了个喷嚏，欠了欠身子：“谁说的？什么鱼竿？这东西我压根没见过。”

　　“哦？”天南星挑了挑眉。

　　“不信你问韩旻？有人送过我鱼竿吗？”墨竹看看韩旻，他却背过脸，不加理睬，墨竹若无其事地笑笑，“你看你看，韩旻从来不撒谎的。”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天南星无奈地耸耸肩，坐到他的床沿，伸手一摸他的额头说，“嗯，幸亏没烧，我说你这病还没好，又在忙活什么呢？”

　　“没什么。”墨竹尴尬地笑笑，低声说，“还债呢。”

　　“还债？”天南星凑过头，瞧见墨竹在被子里窝藏了一堆绣袋，他扫了一眼，赞道，“女红之巧，十指春风，紫莺不愧是金溯第一绣娘，确实绣得漂亮！”

　　“嗯，我调好了香料包正选绣袋，你帮我看看哪个好？”他孩子气地把绣袋都拿出来，一一铺在被面，“都是些祥云，金龙，锦鲤，梅兰竹菊什么的，我瞧来瞧去还是觉着这对蝴蝶最好！”方要去拿，却被天南星先下了手。

　　“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这个好，我喜欢这个。”见墨竹愣在那里，他笑意盎然地顺手拿来他手中的香包，“你不是向来喜欢素雅的东西么，这对花蝴蝶就送我了，香袋配香包，我正好缺一个。”

　　“不是刚给过你一个新的香包么？还是我亲手制的。”墨竹瞪了他一眼，劈手要夺。

　　“我那个坏了。”天南星一个闪身，离开床沿。

　　“你拿来，我给你补补。”墨竹不乐意了。

　　“不是，我的香包掉了。”天南星笑眯眯地挥挥手中的香包。

　　“掉了？”墨竹眯起眸子，眼角弯弯，“那你进来时，可不是这阵仗，还来！”

　　墨竹一掀被子，却又扑了个空，天南星一提气，竟溜到了韩旻背后。

　　“看看你主子，病得不轻还不知收敛。”

　　墨竹见韩旻端着药碗立在那里，一张脸拉得老长老长，墨竹扯扯嘴角，瞪了一眼天南星，一甩袖，乖乖钻回被窝。天南星得意地把香包塞于袖中，打了个哈哈，嘱咐他好好养病，离开修竹居折回暮蝶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