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番外[俞亮×时光]》南山难

4、锔瓷记

　　双人赛初赛前一周：古玩市场

　　晨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古玩市场的青石板路上，泛起丝丝光晕。时光蹲在一家摊位前，指尖捏着半截金铜锔钉，眼睛紧紧盯着摊主老头手里那只残缺的茶盏。

　　“锔瓷讲究‘缝补山河’，小年轻，这可得花大耐心，不是你能玩得起的。”摊主老头一边敲着茶盏，一边斜眼打量时光，言语里满是怀疑。

　　“我偏要试试。”时光执拗地将棋罐碎片裹进羊皮毡，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捧着稀世珍宝。罐底那道裂缝，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细弱的釉光，像极了昨夜俞亮被他撞破秘密时，微微颤抖的睫毛。

　　裂痕方程式：韩国棋院分析报告引爆围棋论坛

　　韩国棋院发布的分析报告，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围棋论坛炸开了锅。金旻奂上传的AI拆解视频里，俞亮和时光的棋局被标注出十七处“伪同步点”，猩红的箭头，像一把把利刃，无情地刺穿那些曾被誉为“神之一手”的精妙配合。视频旁白中，金旻奂的声音带着嘲讽：“双人棋的真谛是杀戮，不是调情。”

　　方绪满脸怒容，将平板重重地甩到训练室桌上。此时，俞亮正坐在工作台前，专注地用镊子夹起第三枚锔钉，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误差率2.3%的计算偏差，值得他们浪费五小时渲染动画？”

　　时光盯着视频的暂停画面，那是他们某次复盘时交叠的手，如今却被恶意截取，当作“故意作秀”的证据。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突然抢过俞亮手中的镊子，将烧红的铜钉狠狠按进瓷片：“你说，裂缝算不算另一种棋路？”

　　“呲啦——”淬火声响起，俞亮迅速握住他发颤的手腕，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偏了0.5毫米。”

　　梅雨热雾：锔瓷第四日

　　黄梅天的潮气，像一层无形的纱，浸透了整个工作台。时光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看着俞亮用狼毫笔蘸着糯米胶，小心翼翼地填补裂缝。俞亮衬衫袖口随意地卷到手肘，小臂上浮着一层薄汗，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比青瓷釉色更加晃眼。

　　“当年褚嬴教我打棋谱，说最妙的棋要留三分裂痕。”时光突然开口，锉刀在罐沿擦出点点火星，“就像宇宙故意留下的呼吸孔。”

　　俞亮的笔尖顿在裂缝尽头，六年前黑白问道棋馆的午后，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时，十四岁的时光趴在棋盘上酣睡，睫毛在阳光里投下细密的影子，像一道道栅栏，将他那些越界的观察欲，切割成不敢见光的碎片。

　　“呼吸孔会进雨。”他扯松领口，喉结滚动，咽下了后半句——也会泄洪。

　　暴风复盘：初赛前夜

　　初赛前夜，韩国队突然要求更换赛制的消息，如同一颗惊雷，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双盲棋？”时光攥紧主办方通告，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两边队员隔开下棋，全靠裁判传棋步？这他妈是下棋还是玩传话游戏？”

　　方绪脸色阴沉，将烟蒂狠狠按灭在应急预案上：“金旻奂买通了三个评委，说常规赛制对没有‘心灵感应’的队伍不公平。”

　　俞亮突然起身，一把推开窗户，初蝉的嘶鸣声裹着热浪扑面而来。他抓起两盒棋子，用力往地板上倾泻，黑白棋子叮咚碰撞，瞬间在地上形成一幅星图：“练三手。”

　　“现在？”时光看着满地狼藉，又看看墙上的时钟，“离比赛只剩九小时！”

　　“你三日前锔瓷用了二十八道工序。”俞亮已跪坐在棋子中央，目光坚定，“裂缝不会等人准备好才出现。”

　　金缮之吻：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静谧的房间里，时光在补瓷的第五次失败后，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俞亮扔来的毛巾，带着沐浴露的冷杉香，轻轻盖住他发烫的眼皮。

　　“你知道金缮工艺吗？”黑暗中，传来瓷片相碰的清脆声音，“用金粉修补残缺，伤疤会成为器物最美的部分。”

　　时光从毛巾缝隙里偷偷看去，只见俞亮正将金箔仔细地贴在棋罐裂缝处。暖黄的台灯下，那道伤痕逐渐化作一条蜿蜒的星河，而他腕间残留的灼伤红痕，在金箔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刺目。

　　“喂，要是明天输了……”

　　“不会输。”俞亮突然倾身，指尖的金粉粘在时光汗湿的鬓角，“因为裂缝里藏着我们没下完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