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番外[俞亮×时光]》南山难

2、落子无声

　　同居特训第一周：俞亮的公寓

　　俞亮的公寓里，悠悠地飘散着檀木香气。在玄关处，两双拖鞋的摆放显得有些凌乱，时光的卡通鲨鱼棉拖随意地压在俞亮规整的灰色布履上，就好像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节奏在这里猝然相遇。

　　“你这衣柜怎么跟博物馆展柜似的？”时光一边扒拉着整排按色系分类的衬衫，一边把自己皱巴巴的卫衣随手团成一团，塞进衣柜角落，嘴里还嘟囔着，“围棋机器人难不成还讲究穿搭？”

　　俞亮正在调试投影棋盘，听到这话，指尖微微一顿：“你衣领翻着。”

　　“啊？”时光下意识伸手去摸脖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俞亮伸过来的手。下一秒，俞亮竟亲自为他翻好了衣领。刹那间，一股冷杉的气息轻轻掠过时光的鼻尖。

　　时光僵在原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上周北斗杯纪录片拍摄现场。那时，俞亮也是这样，在镜头前认真地替他摆正奖牌。编导笑着调侃：“你们这默契，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十年的老搭档。”

　　“专心。”俞亮已经在棋盘前坐好，荧蓝的光线洒在他脸上，将他的侧脸勾勒得愈发清冷，“今晚练习三劫循环。”

　　时光盯着俞亮发梢晃动的光影，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你洗发水的味道，怎么有点像棋子。”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愣住，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啪！”黑子重重地拍在棋盘上，震得投影泛起层层波纹。俞亮的耳尖微微泛红：“双人赛最忌讳分心。”

　　“明明是你说要培养默契……”时光小声嘟囔着，抓起白子准备落子，却突然闭上了嘴。原来，自己方才落子的坐标，正是自己最爱用的三之十七。

　　晨雾与拿铁：次日清晨七点

　　晨光透过纱帘，悄悄溜进房间。时光被咖啡机的嗡鸣声吵醒，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晃晃悠悠地飘进厨房。刚进门，就撞见俞亮正把拉花失败的拿铁倒进盆栽。

　　“暴殄天物啊！”时光一个箭步冲过去，抢过马克杯，猛灌一口，奶泡瞬间沾在唇珠上，“咳咳……这味道苦得跟褚嬴泡的茶似的！”

　　俞亮擦拭咖啡渍的手突然收紧，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还记得他煮茶的味道？”

　　空气瞬间凝滞。时光望着窗外尚未消散的晨雾，喉结动了动：“有时候下出妙手，总觉得他在虚空中笑着。”他摩挲着杯沿，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俞亮，“你说，双人棋里会不会有第三个人的灵魂？”

　　俞亮伸手抽走他手中的杯子，语气平淡：“没有科学依据。”可转身时，却将残余的咖啡一饮而尽。

　　镜面棋谱：训练第三日

　　训练室里，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矛盾终于在此刻爆发。

　　“凭什么非得按你的节奏来？”时光攥着棋谱，用力拍桌，双眼冒火，“双人棋讲究的是互补，我快攻你防守，这才是最优解！”

　　俞亮将棋子稳稳按进星位，语气冷静得可怕：“你的快攻破绽率高达23.7%，就拿上周围甲联赛来说……”

　　“又拿数据分析压人！”时光一脚踹开椅子，气冲冲地往外冲，“老子不练了！”

　　夜风“呼呼”地灌进阳台，时光蹲在洗衣机上，正跟洪河打电话。

　　“你说俞亮这人是不是有病？非要把每手棋都算成数学题！”时光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呦，都开始夫妻吵架了？”洪河在电话那头笑得前仰后合，“上次谁信誓旦旦说搬去特训绝不后悔来着？”

　　洗衣机的轰鸣声掩盖了时光剧烈的心跳声。他回头，透过玻璃门，看见俞亮正在棋室独自摆谱。暖黄的灯光下，俞亮左手执黑，右手执白，竟然同时模拟着两人的棋路。

　　突然，白子落于天元，那正是时光最擅长的豪赌式开局。

　　雨夜对局：周五雨夜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之前的矛盾悄然弥合。

　　俞亮被雷声惊醒，起身时发现客厅亮着幽微的光。时光蜷缩在沙发上，正在看北斗杯录像，屏幕定格在他们夺冠后相拥的瞬间。

　　“双人棋的节奏……”时光忽然开口，声音混着雨声，显得有些沉闷，“像不像两棵树在地底缠根？”

　　俞亮将毛毯轻轻扔到他头上，坐下时，沙发的凹陷处自然地相接：“你该用《围棋天地》的比喻——两股洪流汇成江海。”

　　“太官方了。”时光从毯子里探出脑袋，发丝不经意间蹭过俞亮的锁骨，“我觉得更像……”

　　一道惊雷劈亮半个客厅。时光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棋盘上，与俞亮的指尖仅隔着一枚棋子。录像自动跳转到下一段，里面传来方绪的赛后采访：“他们的棋带着温度，这是机器永远无法复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