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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找不到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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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诚则这天下班的时候有点晚了,我和千言等着他吃晚饭。他一进门就递给我一张名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接过来看了看:“噢,成泰宇的特别助理,怎么了?”他一边去厨房洗手一边回答我:“今天碰到他和泰宇,他说和锦绣的老板很熟,可以帮我们搞套便宜的房子。”
千言倒抽了一口凉气:“锦绣最小的户型也有一百三十平米!再便宜我们也买不起。”
李诚则在千言身边坐下来:“我也这样跟他说,”他的脸上带着安抚的表情:“我知道你不想欠银行很多钱。不过这位周先生说,他可以帮我们问问有没有样板房之类的,会有很低的折扣。”
我听着很感兴趣:“他这样说就应该没问题,天成人人都知道周特助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好像听说他来头很大。嗯,我打个电话问问他。”我说着站起来就要去拿手机。
千言赶紧拦住我:“人家也许就那么一说,你要是追着打电话去问多尴尬呀。快点吃饭吧。”
我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想着要不要问问成泰宇。千言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看着我说:“你也别问成泰宇,听见了没有?人家也许就是应酬的话,啊?”
李诚则开口了:“我看着那人说得很认真。”我看见千言瞪了他一眼。千言就是这样,老是一副生怕占人家便宜的样子。
好在周特助第二天就回复李诚则,说事情已经办妥了,约了我们周六去看房子。
千言一直到坐上出租车还在犹豫:“这样不太好吧?无端端欠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
我觉得她真是太迂腐:“反正就算你现在不要,也已经欠了人家这个人情。”
我们到的时候,周特助已经等着了。他介绍旁边微胖的中年男人:“这是锦绣的张总。”张总看起来为人很爽朗:“向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听说几位都是大学教授,也给我们这里增加点人文气质嘛。”
我和千言都向来少与人交际,不太会应付这样的情形。好在李诚则很快就和他们混得很熟的样子,并未让我们觉得有多尴尬。结果张总留他们俩下来喝茶,让工作人员带了我很千言去看房子。
因为是样板房,已经是可以直接入住的样子了。我看着觉得很满意,但千言好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偷偷的问她:“你是担心价钱?”
她神情严肃的看着我:“我要是跟你说这位周先生看着象是我的贵人,你会怎么想?”我笑了笑:“说是贵人也不为过,你没有听到那个张总说可以低到六折,还能够申请贷款,到哪里再找得到这么好的事情?”
可是千言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个,你还记得我留校的事情吗?”
怎么会不记得?千言甫一毕业就那个留校,那几乎是我们家近十年来最值得庆祝的事情。我还能千言曾经悄悄的跟我说过,她之所以能够留校,是因为捐建校图书馆的人点名让她进图书馆工作。
我有点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良久才能够发出声音:“你不会说那个人是周特助吧?”她点了点头:“虽然我只偷偷的在校长室见过他一次,但是我敢肯定,绝对是他没错。”
可是他为什么要怎样做?六年前,他为什么要帮千言?就算他想得张好人卡也该留下姓名呀。但是据千言所说,她之所以会知道,完全是因为同宿舍的一个姐妹是校长的女儿。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也并未在千言面前出现过。
待我们返回张总的办公室,我觉得周特助怎么看怎么奇怪:那个时候,周特助应该已经进了天成了吧?难道这些跟成泰宇也有关系?
张总并未容我多想,大笑着问我们满不满意。见我们点头,指了指带我们去的工作人员:“乔经理,找个他们方便的工作日给他们办好手续。记得周到一点,这可是我的朋友!”
那乔经理陪着笑脸点头应着。
末了,张总非得请我们吃饭:“向东,我知道你很少出来应酬,但是今天都已经到了我的地头来了,再不一起吃顿饭就说不过去了吧。”
周特助的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今天真不行,老头子家里有客,你看都催了好几回了。下次,下次我请。”
我们好不容易才推脱了张总的邀请,一起上了周特助的车,听他吩咐司机先送我们回家。一路上,他和李诚则聊着房子的事情,我和千言都没有开口。
我发现自己最近想不通的事情实在是越来越多了。所以当他们在我们住的楼底下道别,我留了下来,问周特助:“周特助有没有时间和我谈谈?”
他笑着点头:“要不要约泰宇出来一起吃饭?”
我说:“泰宇最近很忙。”他促狭的笑:“听说你们准备一起去美国?他忙着交接公司的事情。”真是到处都有意外在等着,我原以为成泰宇是因为工作的事情要去美国,但是现在听来显然不象。
我们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厅。
看着我们点的咖啡端了上来,我开门见山的就问:“周特助以前就认识千言?”
他摇着头,并不象在说谎。不过我现在很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分辨谎言和事实。我看着他:“那么六年前你为什么会帮千言,让她留校?”
他的脸上波澜不兴:“有这回事吗?我不太记得。”
而我对此表示很怀疑:“捐建图书馆这么大的事情,周特助也不太记得?”
“哦,”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说给A大捐建图书馆?当时留校的那个是千言吗?那是在学生花名册上随便点的,说起来,千言的成绩不错呀。”
怎么听着都觉得是在敷衍我。看着他端着咖啡慢慢的喝,我笑了笑:“但是我的成绩并不好。那我当年能够进天成,也是纯粹因为运气好了?”
我记得许一诺曾有一次问过我,有没有觉得自己进天成太简单了点。现在我能够明白他说的是真的,天成几乎很少招应届毕业生。
周特助放下杯子,叹了口气,举着双手做了个投降的表情:“你为什么不去问泰宇,干嘛要让我为难?”简直就是在告诉我,所有这些全部和泰宇有关。
我冲着他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泰宇为人最别扭了。他生怕我会发张好人卡给他,而且他说话太过简短,周特助你就爽快点告诉我好了。”
他盯着我:“你知道我最不想惹的人是哪两个吗?”他倒并不等我回答,接着说下去:“泰宇和一诺。泰宇爱恨太过分明和强烈;一诺最爱笑着来点恶作剧,也不管人受不受得了。你应该知道心宇对泰宇来说有多重要吧?”
见我点头,他继续说:“当年一诺救了心宇,也相当于间接救了泰宇。不然,以泰宇当时的情形,我不敢确定他还能不能够够继续撑下去。在那样寒冷的冬天跳进水里去救一个陌生人,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勇气的。一诺过后也说,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叫池千帆的女孩子刚刚从死神的手里逃出来,他是不会救心宇的。因为他向来讨厌轻视生命的人。所以,泰宇其实最感谢的人是你。但是他也知道一诺最讨厌他万事都自作主张。他觉得自己做这些事很有必要,但是他不想让一诺知道。”
其实,成泰宇做了些什么事情,许一诺一直都是知道的吧?所以他才会说,成泰宇爱一个人的方式没有几个人会受得了。
我低着头看着手里捧着的咖啡,久久没有说话。只有成泰宇这样别扭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我想起许一诺曾经说过:成泰宇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死心眼的人,没有之一。
看来,不管是成泰宇还是许一诺,我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如果成泰宇并不是为了成全心宇,那他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而且还会用那样的手段来威胁我?既然许一诺那样了解成泰宇,他会不会知道成泰宇要和我结婚的原因呢?
周特助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嗨,小池,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勉强的冲着他笑:“没事。我只是在想,如果你们都象传言的那样是同志的话,成泰宇和许一诺应该是天生一对。”
周特助一口咖啡全喷了出来。他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擦着身上的咖啡,摇着手说:“这真不能够怪我。”他咳嗽起来,半响才说:“我没想到你会忽然说这么搞笑的话。”
搞笑吗?我一点都不觉得,我现在最想搞清楚的是:许一诺和成泰宇,他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