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冷水阳光》秋雅蓝

11、温柔的库洛洛？

　　转过一个金色花纹的镂空屏风，露露一眼就看到靠坐在落地窗边的库洛洛。他正坐在八人席的圆餐桌旁看书。上身穿一件白色棉质翻领长衬衫，下面一条黑色梭织西裤。上下均无皱纹。头发偏长，低头时前发挡住额头。他不时想起什么似的一手支着下巴COS沉思者。
　　露露觉得很奇怪，不是高中生，却有着高中生的清新。而且，不知何故，他极其自然地——吸引了她的视线。

　　库洛洛看书看得相当入神，眼睛几乎不从书页上移开。他旁边座位坐了三个人，其中面瘫男伊路米露露认识。剩下两个，一个是穿着普通运动衫的男人，没有眉毛，黑色头发剪得短短的，如修剪整齐的草坪。还有一个是穿着墨绿色西装裙、红色高跟鞋的美女。确切的说是身段绝佳的美女。胸部相当丰满，从大开的领口可以窥见其波端浪尾。

　　这一顿饭，露露吃得异常难受。
　　那个穿运动衫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猛瞧。看他脸上的表情就好似在说‘啊，原来这就是那只猴子’，死死地盯了两三分钟，他的表情就变成了‘什么嘛，一只鼻子两只眼睛，猴子跟人类根本没差’。露露被他盯得嘴角抽搐，直想掀桌。
　　忍耐！
　　她埋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奶沫咖啡。
　　喝完，看着餐盘里的食物在又叹了一口气。
　　烤面包片、海贝酱、法式腊肠。旁边搁着一碟精致的蔬菜水果沙拉。
　　郁闷！
　　这哪里是给生病人士吃的食物啊！好想喝菲煮的白米粥！白米粥配萝卜干！
　　她漫不经心地吃着水果沙拉，又微微歪头觑一眼坐在旁边的侠客。只见他正闷着脑袋用叉子叉着餐盘里的食物往嘴里塞，然后像只鼹鼠一样鼓着个腮帮子大嚼特嚼。露露囧囧地收回视线，没想到这个人说起话来血腥惊悚，吃饭的样子如此可爱……
　　她的小动作，被其他四人看在眼里。库洛洛微微勾起唇角，笑道：“露露同学，你在笑什么呢？”
　　“啊！”露露抬起脸，连忙摆手，“没什么。”

　　穿运动衫的男人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侠客。暧昧的神情从他脸上浮现出来。“嘿侠客，外星妞看上你了。”
　　吃得正欢侠客被噎了一下：“芬克斯，你乱说什么呐！”
　　“外星妞生得挺漂亮的，侠客你赚到了。”芬克斯说。
　　侠客瞪他：“别乱开玩笑！”
　　“嘿，害羞可不是你的个性。”
　　“害羞你个头！你那只眼见着我害羞了！”
　　“两只——”芬克斯拉长语调，“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露露有点摸不着头脑。看这个叫芬克斯的表情，是在讨论她，可外星妞？那是什么东西？
　　听着侠客和芬克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嘴仗，她定时把水果沙拉送往嘴边，但又不是吃得津津有味，只是因为身体需要能量而作为任务吃吃罢了。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视线扫向库洛洛。鲁西鲁老师切面包片的样子非常有教养，甚至可以说他的餐饮礼仪完美，光是看他切食物都赏心悦目得很。可是，让人赏心悦目都只是他表现出来的外在。
　　外星妞，看来，这就是他对她与众不同的原因！

　　露露目光掠过西装裙美女，停在面无表情喝着咖啡的伊路米脸上。伊路米和鲁西鲁老师的关系——‘金钱交易’？‘利益伙伴’？不管什么关系，总之，比鲁西鲁老师好搞定！那么，抓紧机会争取和伊路米独处，再旁敲侧击问个水落石出。就这么办，正好他同她一个班，就邀请他一起去上课。
　　“伊路米同学。”
　　伊路米抬眼：“嗯？”
　　露露微微一笑：“用完餐我们一起去教室？”
　　伊路米垂眼：“不去。”
　　“啊？不去？”露露意外地重复。
　　“没空。我很忙。”
　　对话结束。
　　露露郁闷地想：伊路米作为学生理直气壮的不去上课，大喇喇地无视旁边坐着的名叫库洛洛的老师，哈，真是败给了这些走窗不走门的伪人类！
　　她不想再和这群伪人类纠缠下去了。快速地消灭完水果沙拉。叉子放在盘上。用餐巾擦嘴角。
　　看到露露这一系列动作，库洛洛淡淡一笑：“露露同学，早餐不合胃口？”
　　“嗯。”露露点头，“生病了，不太想吃东西。”
　　“这样。”库洛洛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很难受么？”他很亲切地问。
　　露露刚准备回答，库洛洛的手指已经覆上她的额头。微凉的手指，让人觉得舒服。
　　“你在发高烧。”库洛洛说。
　　“嗯。”露露轻应一声。

　　库洛洛收回手。起身离开餐桌。他跟站在不远处的男侍应生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又折回。
　　“我重新帮你叫了一份早餐。”
　　“谢谢鲁西鲁老师。我是真的什么也吃不下。”露露礼貌地拒绝。
　　库洛洛温和地笑了笑：“乖，生病的人需要吃东西。”
　　露露：“我不要……”
　　库洛洛：“别客气。”
　　露露：“我不是……”
　　库洛洛抬手摸了摸露露的头顶：“乖，难受先忍忍，等会吃完我带你去医院。”
　　露露：“我不去……”
　　库洛洛：“没钱没关系的，我会帮你付。”
　　露露：“= =#……”你个不容他人抗拒的女王诱受！

　　一想到自己要吃那种被侠客咬得咯嘣咯嘣响的烤面包片，露露实在忍不住胃绞痛……她左看看，右看看，期待有人能救自己脱离苦海。结果，面瘫的伊路米从从容容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就走了，拜拜都没有说……
　　露露泪目……视线转向侠客。
　　蜘蛛侠倒是甜蜜蜜地冲她一笑。然后，他拍拍手上的面包屑，乐呵呵的跟着芬克斯和西装裙一起走了……
　　露露很想两行眼泪问苍天……

　　男侍应生走过来把餐盘端到露露面前。继而往库洛洛咖啡杯里注入新的咖啡，询问库洛洛要不要加入奶油。
　　露露目光落在餐盘里冒着热气的白米粥、咸菜上，愣愣地发呆。西餐厅会出现中式白米粥，只有一个可能，有人特意吩咐的。
　　库洛洛微笑：“别看了，快吃。”
　　“呃……，谢谢！”
　　“傻说什么谢谢，老师照顾学生不是应该的么！”库洛洛又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吃吧。”

　　露露怔怔地望着库洛洛的脸。感受温厚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发。感受掌心传递过来的特有的触感。她发现库洛洛的眼睛很黑很亮，让你完全看不出其中的情绪。但他的手表达出来的善意，真真实实地感受得到。
　　她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明明是前天才认识，他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能够如此坦然地对一个人好？
　　为什么？
　　她张了张嘴，很想这样问，却完全问不出口。无声地沉寂了一下。露露低头，喝着温暖清香的白米粥，忽然觉得有一点小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