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归来 ...
-
我张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然后猛一起身……
“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又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我觉得我此刻就处于全身瘫痪状态，头疼，脚疼，胳臂疼……总的来说那就是无处不疼。
于是我就纳闷了，昨晚我一壶烧刀子下肚，当时感觉还挺良好，回家路上与林子斗嘴外加斗殴，三局两胜，今个怎么就不行了呢？
这时我妈在外面叫我了，“寒子，快起来了啊，别迟到了！”。
“哦。”我答应一声。
于是深吸一口气，“嘿左”一声翻起身，站起来后还扶着桌角微微晃了一晃，真他奶/奶的衰。
我脱下了那一身充满酒气的脏衣服，又在衣柜里胡乱扒拉几下，抽出一件看得过去的套上，唉，也不知道洗没洗过。
对着镜子照两下，嘿，哥们那还是有点小帅的！
拉开房门，就是一股扑鼻而来的米香，老妈正把早餐一件件地往上搬，看我出来了，就说：“寒子，快来吃了啊。”显得挺慈爱。
那语气，真是一点儿听不出昨个我们还吵过一架。我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坐下开饭了。没办法，我家就是那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着吵着就习惯了，这就是所谓的生活趋向于麻木。
“哟，寒子！”林子一见我就跟我打招呼。
“哟什么哟，别没天给我整这些日本腔，哥们那是确确实实的made in china。”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噗哧……”
“听见没，我哥们说他made in china！哈哈……”林子向大伙重复了一遍，大伙也笑了……
我愣了一下，得，本想拽一拽的，没想到自个先露馅了。
于是老脸有些红，辩解道：“呵呵，我那是英文练过头了。”
结果众人都以“切”的一声回应我。
板凳还没坐热，上课铃就响了，第一节语文课，是我们班主任的。
我看着她踩着那双比她小腿短不了多少的高跟鞋走进来，忙把我的书包塞进课桌里。
因为只有我知道，我那烂矶矶的书包里的作业本和昨天带回去时一样，一片雪白。万一她心血来潮地想检查,就会知道我没做作业，连抄也没来得及,再然后全班也就知道了。
虽然我是个坏孩子，可我也有自尊心.
但今天运气挺好，直到下课铃响她也没来找我茬。
操场上一片闹腾，我拉拉湿透的衣衫，在一众人群鄙夷的视线中下了操场。
不是我不会打球，而是那该死的酒后后遗症出来了，运个球也能给我运歪了。要不是有几个弟兄拦着，估计我就得把球运到隔壁那场上去了。
“嘿，兄弟，你今天可够菜的呀，是昨个酒喝多了吧？”
我看了向我奔过来的一眼林子，心下有些感动，知道他是来陪我来了。
“呵呵，是喝多了。”
所以事实证明，我属于喝酒无能。
然后我和林子欧肩搭背地坐在一起，我坐着醒酒，他坐着看另外几个人打篮球……
一时间，萦绕在我俩之间的气氛是祥和的，美好的，纯洁的……
“啊，对了!”我突然一惊。
“你他/妈诈尸啊！”林子也吓了一跳，然后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我。
可我没在意，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Bingo ，答对了，就是我看见我哥这事。但在我细细回想了一边后，我最终把它归结为自己做得一场梦。只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因为这梦也忒真实了点。按理说，我只见过他的脸（我是说从照片上）可昨晚我连下半身也梦到了，这该说我想象力丰富还是别的什么呢？
对于林子这种铁哥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便把这事告诉了他。
林子听完后不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还反而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他说，“我说寒子啊，你压力也别太大了。你哥是优秀，可你做你自己就足够。”声音难得地带着那么点情真意切。
也许觉得还不够,他又加了句,“别忘了，你就是你自己。”
得，这语文考不及格的人难得哲理了回。可我绝不承认在听了他的话后，我有那么一瞬抹泪的冲动。
唉，林子虽然有时做事不太靠普，但这人他/妈的就是铁。
林子之所以那么劝我，就是因为他对我家那点破事知根知底。
从小到大，无论是我爸妈的朋友抑或是住在四周的街坊邻里，都夸赞我哥，每逢夸赞他，那形容词用的，我都不太好意思替他们讲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编神话呢!
最要命的是，他们一见到我就说，寒子你你哥他优秀啊，可惜他走的的那么早云云。最后也总是以，寒子啊，你可得学你哥啊，别给你爸妈丢脸啊什么的做结束语。
可对我来说，他们那所谓的优秀的哥哥在我十八年生命中，是那唯一的乌云。
说了也没人相信，我对我那哥哥一点映像都没有，因为他走的那年我才一个月大。
见我不给反应，林子把胳臂搭在我的肩上，开玩笑似地说：“人都死了，你就是家里的独苗苗，还较什么真啊！”说罢还拿头撞了我的一下……
本来我听了这话还挺开心的，可到最后我只想揍他。
“林子，你他妈的……”
“呃，呵呵……”他讪笑。
我不是因为他说我哥而生气，原因是他撞到我后脑勺了，这倒霉孩子。
已至黄昏，夕阳把我的背影拉得老长，我跟一个老公公似的驼着一只干瘪的书包……
我用力揉揉脸，把那憔悴的模样抹去，可不能让我妈看出我又逃课去打电玩了。
快行至家门口，一道声音把我叫住了。
“喂，寒子。”
回过头去，就见一老人站在我面前。
“哦，是张大爷啊，您有什么事？”心里觉得奇怪，这大爷平时挺孤僻一人，怎么今天就和我打招呼了呢？
他不说话，只是拿他那浑浊的老眼在我的脸上骨碌碌转了一圈。
我被他看得混身不自在“您，您到底有什么事啊？”
传言他年轻时是个神棍，这没什么，反正后来他也下岗了。我从不信鬼神什么的，毕竟我也被社会主义熏陶了十八年，可被他这种人看着，特别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总觉得怪怪的。
倒是这时他开口了，“小伙子，你要交好运了。”
呃？这话听着熟悉。
我没答，只是问他：“大爷，您又重操旧业啦？”
他一楞，而后笑起来，并用一种你很不懂事的眼神看着我，道：“小伙子，我说的话你还真别不信。”
于是我也敷衍着说：“那就承您吉言了啊，大爷。”
说完，我转身就走，把这诡异的对话抛向脑后。
回到家中，我妈还在那做饭，我爸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他见到是我，就喊 “寒子，过来。”
我估摸着，他又是找我去聊天了，显然是忘了，他昨晚上还扇我一巴掌呢！
但我还是乖乖地蹭了过去。
其实我们爷俩能聊些什么，无非就是我听他操/着那口官腔，把报纸上的重大新闻都评论一番，然后兴许我还能捞到啥内幕什么的，改天我就能上班里去炫耀炫耀。
但眼看他的语调逐渐风向转移，似乎又要跑到那啥党派争斗上面去了，我浑身一激灵，马上见风转舵，“爸！”
“什么？”许是被我深情地一唤给吓着了，他也是一个激灵。
“呵呵，饭好了，我去帮妈摆桌。”
“呵，你小子是不是又闯祸了，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乖了？”
“嘿嘿，哪能啊！”见他没又跟我聊下去，我顿松一口气。
回想起那次他也是这么和我聊着的。是我没经验，当他提到他办公厅那点破事时，我也乖乖地听着；可讲着讲着就不对了，语调急促，情绪激动，到最后估计是把我想象成他那政敌了，他楞是能对着我破口大骂。
唉，往事不堪回首…… 不过这次我幸运地逃脱了。
今天家庭气氛真是不错，晚饭时，我那严肃的老子竟然还给我夹了几口菜。于是乎，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鉴于心情好，在我回到房间后还掏出那皱巴巴的作业本，预备写上几笔。
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我情绪激昂地打开作业本，我顿时傻了……
“操，这写得什么玩艺儿啊这是！”我把那本子随手一丢，然后就转身去开电脑。
所以，我并没有看到那本本子在被我扔了以后，又被另一双手捡起，还翻了翻。
电脑开后，我直奔□□并转了一圈，却失望地发现没人在线，便只能再次去找我那被冷落了的作业本，可找了几圈愣是没找着。
“唉，这什么世道啊，小弟我偶尔想努把力了，可老天你也不如我愿呐！”我双臂高举，故作感叹道。
似是回应我话似的，在我刚感叹完一个“呐”字时，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其实，这些题不算很难。”
哼，不是很难？
“哦，是吗？”于是，我挑衅地转过身去，脑袋就直接当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