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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正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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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开柳眼,黄莺呼春。
寒冬已过,枯树中的芽子似是按捺不住似的急着破皮而出,好瞧瞧人间景致。
去了冬寒,街上显得更热闹些了,小贩的叫卖声似乎也随着春日的临近透着些许的勃勃生机。
沿街看去更是有不少衣着华贵的公子聚在一团,手持折扇面上带笑,尽显才子风流。
要说这时常聚在一起也不是没有过,但三天两头的聚就有些蹊跷了,京城才子何时这般的好学上进了?
抬头望去,瞧文会地点却也了然,与美人面前常常出现,也算一种自引的法子吧。
一阵喧哗声起,众人抬头看去,雕纹暗花的华贵轿子由城东过来,众人摇头轻叹:“抢风头的来了。”又一阵喧哗声起,众人转头望去,印着镂空金花的精致轿子由城西而来,众人捶胸顿足:“又一个抢风头的!”
对轿而立,轿旁的小厮先互瞪一眼轻哼一声,转而又回身打开轿帘,众公子皆是低下脑袋自惭形秽,本想着拿出自己最华贵的衣服出来约见佳人,却被这两位不速之客的排场比了下去。
虽说心中诸多不满,却也不能发作,众人还是将笑颜挂在脸上,拱手行礼:“苏二公子,严大老板。”
再瞧苏二公子那方,玉冠与顶,一身暗红长袍上印满了罕见的金色花纹,腰间束带上垂着一方顶好的血玉,手中执了一支白玉萧,瞧那色泽,又是价值连城的玩意。苏执生笑着点了点头与众人回礼,又看向对面的严老板,那人一身银白,手持金扇也正笑望着他:“苏二公子有礼了。”
苏执生笑道:“严老板客气。”
此时花间阁中走出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美虽美矣,却难掩一脸的脂粉浓妆,腰肢似弱柳轻抚,漫着步子走到众公子面前,行了一个侧拜之礼,后又缓缓走到苏严二人面前,玉指轻翘沿着苏二公子的胸口一直抚到严老板身上,娇声道:“众公子既是来了,便别在外面受凉了,这初春的日头还不暖呢,快些进来吧。”说完又自顾的笑了起来,若是没个定力,光是听笑声便能麻了身子。
众人点头皆称是,随着美人进了花间阁,阁内一片的桃色布景,几方桌子,几面屏风,幔帐上面垂着流苏,偶尔轻轻飘动,乍一看似是进了哪家小姐的闺房,若说是娼馆,定是没什么人信。
隐隐从阁内传出几缕轻音,细细闻来,深感其中,如此哀婉,思的谁,念的谁,想的谁,唱的又是谁。
方才的美人见众公子都沉浸其中,不禁笑道:“随奴家来吧,解语姑娘早在雅阁中后着了。”
越是进了琴声越是听得清楚,几声低声吟唱,盈盈韵韵甚是轻柔:“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走到门前美人停了步子,轻叩了几声,柔声问道:“解语姑娘,各家公子都到了,可是让他们进去么?”
门内琴声哑然而止,静了片刻屋内女子轻声道:“门外可有苏公子的词与严公子的画么?若是没有便都回去罢,若是有,便留下那二位吧。”
门外美人转头笑道:“苏公子,严老板,请吧。”而后又对身后一众公子道:“各位也听见了,今儿恐怕是不行了,明儿再来吧。”
众公子敢怒不敢言,知趣的摇摇头便走了出去,这闭门羹不是吃了一次两次了。而留在阁内的苏严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不屑的轻笑出声,一旁的美人轻轻开了门,将二人带到花厅中,一道屏风挡在中间,隔开了粉帐流苏倾颜绝色。
屏风前面摆放了两方桌子,两方软榻,二人倾身坐下,身旁的侍女走上前来将桌面上的酒各斟了一杯。
才听那屏风后的声音道:“今日得二位公子赏脸,解语荣幸之至,用这百年陈酿来招待二位爷,希望不要嫌弃才好。”
苏执生拿起酒杯笑道:“何来嫌弃一说,姑娘如此说来,便就是我苏某落了俗,酒乃好物,暂不论年代久远是否,光凭姑娘这番心意,苏某定是要喝的连滴都不剩。”话说音才落,便一口饮尽,果真滴都不剩。
严墨衫嘴角轻挑,望着屏风轻声笑道:“浑如花醉,潦倒何妨?能有姑娘相伴,醉死花间,亦算人生得意。”语毕,举杯一饮而尽。
屏风后的人儿也轻笑出声:“小女虽说不胜酒力,却也感动于二位爷的潇洒,就此小酌一杯,算是回敬了。”停了片刻又到:“早闻二位公子大名,如今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前些日子偶得一副佳作,瞧那画中山水竟深感其中,小女不曾见过什么大的世面,如今瞧了,就像自个儿亲自去了一样,今日便厚着脸来向公子求幅山水,日后用来临摹也是好的。”
严老板闻言,转头看向一旁的苏二公子,眉毛轻佻,面上笑道:“几分春色,全凭狂花疏柳安排,严某只是一个执笔的局外之人,诉着世间的实景,画的好与不好都是景致给的,又与严某有什么相干,姑娘说了一个求字,严某真是愧不敢当。”
屏风后的人儿轻笑道:“严老板实在过谦了。”随后又道:“与严公子的画一同得的还有一卷词谱,词间山水自成一派,句句透出词者风流,解语斗胆取了琵琶自弹一曲,对画对词,似鸾似凤,浑然一体,如今见了苏公子,才明了那词中含义,词如词者,潇洒风流。”
苏执生仰眉瞪着严墨衫,嘴角带着一丝不屑,声音却是温润带笑:“江山风月本无常主,何必拘泥于世间俗物,束缚了自己也束缚了他人,苏某之才并无太多人认可,而姑娘却这般夸赞在下,苏某实感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