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梦回深市

2、放不下

　　“杨珏···”
　　“什么事？”杨珏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怎么这么脆弱的声音？不禁在心里暗度，夜凌一向是一个强势的人，从来不会在人前展露哪怕一点的软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是一向平淡的声线里也透漏不出那快溢出心房的焦急。
　　“你现在能出来么？我在蓝。”颓丧的音调，心里极力压抑的苦涩，最终还是传到接电话的人的耳力，平湖起波澜！挂了电话，出去的想法在脑中盘旋，想要搞清楚是怎样一回事的心情迫切。
　　杨珏看了看书桌上时钟的指向，已经11点了，离学校的门禁只有半个小时。一直都是好孩子的，这次看来不能坚守了呢。实在是因为担心他的焦急，胜过了那个本来应该是很严厉的门禁。就算被处罚，也是认了。只想那个人在脆弱时能有个肩膀依靠，毕竟，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我来，而只有这时我们的距离才是最近的。
　　合上书，关好灯，穿好外套，顺便多抱了一件衣服。轻手轻脚地打开寝室门，看了眼已经睡得老熟的室友和那张空空的床铺，还是打开门出去了。
　　寝室管理员也早已在收拾床铺，只是门还虚掩着，趁机溜了出去。夜色立即将杨珏整个人淹没，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黑暗，一贯会将所有的东西都掩饰得很好。
　　杨珏学校的校门时设计得非常人性化的，没有高高突出的钉状的护栏，在巡逻保安转悠到其他角落的时候，三两下翻出校门。同样被夜色掩饰。合同杨珏此时显得略有些急躁的心情。幸好,晚风及时的驱散了一点燥热，回归了一点理智。
　　午夜与他相会，或者只是我一向情愿的想法而已。
　　不同于校园里的宁静，转过学校门不远处的那个十字路口，景象便天差地别了。那里可谓是晚间最为热闹的地方，各种也不能归的人，你都可以在此处找到，虽说是在学校周围，这样夜不归宿的理由就更多了。繁杂的人流中，或是为情而伤，或是为仇而怒，或是为生计奔波。看似毫无秩序，一切却又确实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就犹如方才在背光的小巷中那一起群殴事件，若不是寒光反射的刀尖的锋芒，一定会让人误会，那里本来就是平静。
　　杨珏抱紧了多带出来的那件外套，感觉在这样的地方来，并不适合他。虽然已经和夜凌来过好多次了。依旧不能习惯。况且那些时候都是白天，并没有看到夜晚这里的阴暗恐怖。夜凌又怎么想起在晚上来呢，真是愁苦到了极致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借酒浇愁的最佳地点便只有蓝了，只是蓝又恰好要开在这样的地带罢了。因为蓝确实是一个可以让人放心喝酒的地方，尤其对于他那样的高中生来说，不用担心在回不了学校时而露宿街头。
　　不算明亮的灯光，让蓝的招牌微微的泛出一种蓝色调，也许这正是蓝的由来。周围的几丛不高不矮的灌类植物，将蓝的门掩饰得很好，又正好做了免费的装饰。只是被那蓝色的光当头盖下来，树枝的影子在地面勾出诡异的图案，没的让人觉得阴森，仿佛要去的不是酒吧这个让人肆意放任的地方，倒像是要进入地狱般。
　　酒吧，也真是容易让人堕落的地方。
　　推开门，在外边听来毫无痕迹的嘈杂，啥时灌满双耳。早知道回事这样的结果。杨珏连抬手捂一下耳朵的打算也没有，因为实在毫无用处。
　　努力在一群群或坐或躺的男男女女身旁走过。完全不能融入这里的整齐的着装，还是引起了好多酒意朦脓的眼睛的注意。加上本身清秀干净的样貌，一些男女有些蠢蠢欲动地向杨珏逼近。
　　实在无心应付这些多余的麻烦，凭着多次的经验，冷着一张脸，毫无困难地绕道避过。双眼依旧紧紧注意着夜凌可能藏身的角落。
　　果然，在靠近楼梯的那个角落的沙发上，一盏暗淡的灯泛出幽幽的黄色光线，打在一个正举杯灌酒的人身上，喉结毫无规律地上下挪动，透露出饮酒者的不安与烦躁，那便是夜凌了。
　　一旦锁定目标，杨珏很快地从人群中穿过去。没有抢下那人手中的酒杯，却将其他所有的有酒存在的瓶子罐子都挪到那人够不到的地方。
　　似乎终于有所感，夜凌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杨珏，呆了一会儿，仿佛才反应过来人是自己叫过来的。“你来啦。”眼睛却开始泛红，隐隐有些晶莹在闪动，似是要落泪般。
　　“为什么要喝这么多，嫌你命长么？”有些不留情面地呵斥，心痛是那么的明显，舍不得他就这样的糟蹋自己的身体。想问的话，在看到夜凌现在的摸样时已经忘却，溜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
　　杨珏挨着夜凌坐下，感受那人的体温，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夜凌却于此时抱过杨珏的肩膀，将脸搁置于上。而杨珏于同时感受到肩上一片湿热。他是哭了吧！算了，等他好些再说回去的事了。
　　没想到，夜凌在杨珏肩上哭了一阵后，许是安了心，竟就这样沉沉睡去。若不是杨珏感觉肩部酸软，想起是该叫他了还没有发现。可熟睡的夜凌是难以叫醒的。
　　没办法，值得叫过来一个服务生帮忙。将夜凌扛上二楼的客房中去。蓝的客房也不简单，有床有浴室沙发，甚至还有一个小小吧台。很有种温馨的感觉。不过是为了应付偶尔借宿的醉汉罢了，这样的盛重打点实在有些奢侈。
　　不过那是在旁人的眼中的看法而已，对于他们学校的学生，这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
　　杨珏在讲夜凌安置到床上后，便下到酒吧一楼结账，这是他一向的习惯，提前打点好在第二天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回到客房，看到夜凌像小孩子一样的睡相，虽然本人也不大，就十八而已，任然感到有一种幸福自心房溢出。不禁变得温柔的眼神，泄露了太多的情感。杨珏去浴室拿毛巾浸过热水后为夜凌擦干净脸，便拉过一张椅子，撑着脸，就这样看着那个熟睡的人。思绪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