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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犯我国土,决不饶恕】 ...

  •   沙布罗怒叱:“敌人已经欺上门来了,除了战争,还有什么选择吗?”

      皮古还记得,在远东军校一个安闲的午后,他很诚恳的试图说服他的学生:“真的不考虑中央军?”

      他英武俊朗的学生给他倒满酒,假装没听见。

      皮古笑笑,揪着他耳朵又问一遍。

      沙布罗无奈,只好回答:“老师,我还是想留在远东。”

      皮古有些诧异:“为什么?我还以为你想去西北边防军才拒绝中央军的邀请呢。”

      沙布罗扬眉吐气:“老师,我打仗只为了一点——保家卫国,中央军一年能打几回仗?要我去混饷还是混资历当官?您知道那并不是我喜欢的生活!”

      皮古苦笑:“罢了罢了。依你。远东军要是呆得不好,给老师说,老师再把你调回来。”

      沙布罗大笑:“老师未免太瞧不起我,我一定混出个样来给您看!”

      觥筹交错,加上离别在即,两人不多时便醉了。

      也因此,皮古不太确定,他是否听错了,他的学生说——“老师,其实我想追随帝林。”

      沙布罗就这样留在了远东军中,可他一开始并没有得到追随他的机会。直到第六次恒川会战,他坚持调入了帝林带领的军队(事实上,这一点也不困难,帝林治军严苛,不知道多少人想跑出去,反倒是这个主动找上门的才比较稀奇),并且因为作战出色而被迅速提拔,会战结束后,便随着帝林进帝都,而后隶属监察厅。他的确混出个样了,可惜他的老师再也见不到了。他想错了,中央军虽然一年没打多少次仗,可打一次顶的上别的部队打好几次的战损比例。

      对于帝林来说,这是个值得信任的下属,堪当大事,这也是他的同学,是个出色的学生,毕业时各个部队纷纷伸出橄榄枝邀请,然而沙布罗却选择留在远东军。进攻总长府时,他虽然有些惊惶,却毫不犹豫的执行了自己下的命令,而后他看到前来报告战果的同学,笑得流出了眼泪,他的对手,是他的老师。这一次的兵变,到底有多少手足相残、师徒反目?可引起一切的罪魁祸首已经抛下了这一切,少不得叫他们背负。

      那又如何?帝林冷哼一声,我的退场方式,轮不到你决定。

      沙布罗愤然起立时,的确是恼怒的。林家侵袭国土,对于军人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耻辱,而这些高层想的不是如何收复国土,而是妥协!这是他无法容忍的,所以他起来说话了!他本以为,他的话不会得到认同,所有人也这样以为的,毕竟形势比人强,此时对林家不得不退让三分,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真的有人认可了他的说法,大家更没想到的是,认同他的说法的人,是帝林。

      这一点,连沙布罗都没有想到。因为这一次连一直和他一样属于激进派的今西都不认为应该发动战争。可大人却支持了他的说法。

      那一天令人难忘——帝林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所以发怒时多半也是面色冷然,而这次——帝林的愤怒已经发于色喻于声,他俊美的容颜在怒火中显出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凛然。而承担这愤怒的对象——林家——的下场已经不言而喻。

      今西去下最后通牒时,河丘驻紫川家事务官的表情似乎是听到一个大笑话,对方笑的开怀,今西笑得愉快——是不是个玩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二月十五日午夜十二时正今西派了一小队治部少警察将那个事务官从被窝里揪出来的时候,对方还愤怒的说河丘要对帝都提出抗议,然而没人听他说什么,协同而来的军法官只是出示了帝林亲自签发的驱逐令,不过据后来的采访,该事务官没有看懂他们出示的一堆鬼画符是什么,只看懂了“帝林”两个字。所以他坚决不走的抵赖行为遭到了治部少警察的暴力对待,因此他提出严肃抗议,当然,鉴于两国已经交战,有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务官的抗议是很难说的。

      沙布罗率领第二特遣队出发前向帝林敬礼,和几个同样率军出征的同僚一样,说:“大人,保重。”

      四月十三日,沙布罗首战告捷,虽然“野火”计划要求屠杀,但沙布罗并没有对平民下手,反侵略的战争是正义的,他不想用平民的鲜血玷污,而且,他的同僚、他的大人已经杀的够多了,即使放过这一些,对于整个战局来说,并无影响。

      消息回报道帝林处时,帝林没多说什么。沙布罗攻克的多马城是重镇,理应论功,但他不按计划执行,也当行罚,功过相抵,于是帝林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随后帝林遇上了林兴盛的部队,一时也没再提这事,打发走信使后,帝林闭目小憩一会便得了斥候的消息——前方遇到林家部队。帝林冷笑着说:“让他们长点教训吧。”随即休息的监察厅部队迅速动起来,不到一刻阵型已经到位。

      而此时,林兴盛还在激动的大吼大叫,就让部队排成了一字长蛇阵横着铺了上来。于是我们看到了业余和专业选手的距离简直不能用差距来形容,那也太侮辱差距这个词了。

      “吵死了!”听到对面动员声浪一阵阵扑来,帝林皱皱眉头,冷冷地下令:“踩死他们。”

      监察厅一向对帝林的话坚决贯彻执行,身披黑甲的战士们沉默的迎上了喧嚷的林家军队,随后沉默的黑色继续推进,喧嚷的林家军队喊出的不再是口号,而是凄惨的呻吟。当然,很快连这声音也没有了,一部分是因为被踩死了,一部分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帝林对于敌军的处理方式,就不再赘言了。

      林家曾经嘲笑过见到帝林旗帜就望风逃遁的魔族,今天,他们终于和大陆彼端肤色不同的魔族达成了共识,也深刻理解了他们的痛苦。

      而后林家火速派人谈判。两国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如此,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谈,当然,反过来也一样,谈得了就谈,谈不拢就打,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一方吞并另一方为止,是个长期的斗智斗勇的过程。

      在领土问题上,帝林表现出的态度十分强硬,军人的烈性一展无疑,就他对今西的谈判意图的指示上也能初窥端倪——他们来谈判?谈什么?谈西南?西南是属于我紫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没得谈!

      紫川家负责和林康谈判的是监察厅第三司又称内情司的司长今西,他还同时担任禁卫统领。能在内情司这个负责国内安全和反间谍事务的行业顶尖的,毫无疑问是心思缜密智慧超人的精英;作为禁卫统领,他也是帝林的心腹。而又因为帝林的一意主战,加上监察厅战绩赫赫,今西的底气是很硬的。所以这场谈判的结果不欢而散——林康单方面的不欢。

      林康想不通的是,帝林政权根基不稳,危机四伏,这是大家都能看出来的,为什么今西这样精明又不乏远见的人还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帝林?看他的眼神,分明有着充满死意的疯狂,而这和他冷静沉着的性格何等不协调又何等契合。

      瓦林屠城事件让双方再次见面,相同的是这次还是林康发出的约见,今西依旧礼貌的赴会。

      上一次林康对今西的印象还停留在文质彬彬,举止沉稳,这一次,林康才发现了今西隐藏的更深层次的东西——他的冷漠。

      他对敌人的冷漠,对自身的冷漠,对生命的冷漠,对死亡的冷漠。

      无论他笑得再温暖单纯可亲,他的心底都是一片冰冷。

      一个漠视一切的人,为什么会跟随帝林走上这条不归路?

      林康自问,却得不出答案,后来他曾跟林睿提过,林睿疲惫又倦怠的微笑着告诉他,答案就在问题里,就是四个字而已——“跟随帝林”。

      很快,辛加攻防战使得双方又一次坐在了谈判桌上,和前两次一样,依旧是林康发起的会见。

      第一次谈判,林康义正言辞的抗议,被今西鄙视了回去。

      第二次谈判,林康趾高气扬的自信,被今西冷漠的打击。

      第三次谈判,林康低声下气的哀求,今西万分无奈的给他一个铜板好让他能回去交差。

      就表面结果而言,似乎最后一次林康成功了,但实际上,连续三次交锋,林康里子面子都输干净了。他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今西最后说的一句话——对于你们战争已经结束,而属于我们的战争才拉开序幕。随后事情的发展就回答了他的疑问——远东军开拔了。

      就帝林而言,对林家入侵的反击战不过是一个开端。而对于天下而言,此战还有一个意义,他们见识到帝林对祖国领土誓死捍卫的坚决:即使拼光监察厅的家底,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企图分裂紫川领土。

      辜负他的是紫川家,并非生养他的紫川。帝林叛离紫川家,却没有背叛国家。他是个政治家,做事追求最大的利益,可在这身份之前,他先是个军人,军人以保家卫国为要务,谁要以他在政治上的表现来估量他在领土问题上的态度,那就大错特错了。

      今西迎接各位同僚回归时一一慰问了,此次战胜,一是因为帝林态度坚决,二是因为监察厅同仁的浴血奋战,胜利的确要庆贺,但更大的困难已经迎面而来。

      帝林归营后,稍作休整,大军撤离,凯旋而归。

      此战,可谓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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