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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西南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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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钦对帝林的印象不可谓不深。
帝林其人,柔弱的容貌与强悍的性格南辕北辙。手腕老辣深谙为官之道,马家给他上贡不求他能偏护,但求他不来招惹便是了。他深不可测,即使笑得如沐春风,也能教人同时感到森然寒意。
所以马钦十分不喜欢和他打交道。
大概是上天也听到了他的心声,他很快就不必苦恼了——帝林灭了他全家。
在马维意图谋杀紫川秀失败后,秀川大人的某位既足够聪明、而且有能力干掉马钦、又绝对可靠不会出卖他,还有勇气跟总长紫川参星作对的“圣人”朋友接到波金的密报时,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
刚才提点过他官场往来,谁知道还没过多久就搞出这么大的事。
之前因为龙骑兵计划而决裂,此时他还是把烂摊子丢给自己,毫无疑问的相信自己会像从前一样毫无条件的支持他、保护他、为他挡去一切可能的伤害……
更令人气愤的是他的确像过去一样毫无条件的支持他、保护他、为他挡去一切可能的伤害!
阿秀啊!
帝林冷峻的面容上融开了笑容。
是的,我不会抛下你不管,无论过去、现在、或是未来。
从七八三年的十一月二十日清晨你踏上去上任的路途开始——哦,虽然没去送你,可是我在窗户后面一直看着你的马车驶离了中央大街——到十二月二十七日深夜你发来消息,刨去你在路上走了十天,十一月三十日黄昏才到的旦雅,正式办公从十二月一日才开始,至少要用几天熟悉人事,结果你先是讹诈了林睿一笔,随后一通乱搞,几乎都是胡闹,要比起来,大概你就是上了天庭的孙悟空,放哪都不合适,就让你去管蟠桃园,总长也知道你会揩油,但揩就揩吧,好过你在外面听调不听宣(听调还看心情呢)……好吧,算起来,你上班才上了二十七天,据说中途还有几天称病我看你肯定是跑到河丘玩去了!甭顶嘴,你那几招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
上班二十七天,你就把马家逼急眼了,非要铤而走险杀你不可,也算本事了……阿秀,我不是在夸你……
虽然说这件事阿秀处理的是不太妥当,但必然是马家先动手了。帝林了解阿秀,他不是会为了私仇故意找茬的人,但要是对方撞到他手里了,他也绝不会高风亮节的高抬贵手,何况马家和他的宿仇实在太深了……
当初马钦意图在阿秀一手打下来的远东插上一脚时,帝林就已经着手准备和马家对抗,他虽不想生事,但也从不怕事,更不能容忍别人欺负他的兄弟!
不是不担心的。当初和哥应星并称紫川家“东西双壁”的云山河都栽在了马家手里,阿秀资历尚浅,他怕阿秀会吃亏。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意图谋杀他的兄弟,更不可能让阿秀像云山河那样死得不明不白——想都别想!
在帝林的精心安排下,马钦当然是死的不能再死。然而这只是个开端,帝林微微一笑,在公函上签下“总监察长帝林帝国历七八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虽然总长的意思是不查云山河的死因,但相比于马家的死活来说,帝林更在意的是紫川秀的安危,这一纸公函的签署,要是铲除马家也就罢了,倘若留了余孽,日后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那小子叫了那么多年大哥。
紫川秀接到那封公函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意。是的,即使决裂,帝林也没有抛下他不管,在自己闯祸的时候,他还是不辞辛劳的为自己收拾残局、扫除障碍,让他可以没有顾虑的大步前行——他心细如发,即使路上稍微硌脚的小石子也会被宪兵队告之必须迁徙,即使可能会使鞋边染尘的泥土也必须让路。
他的保护无处不在,像水和空气一样、没有束缚,也从不远离。
黑旗军官们发现紫川秀对着短短的公函已经看了很久很久了,不禁都有些坐不住,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是总长大人逝世了?!
波金视线飞快的越过公函在紫川秀面上一扫,然后回头用口型公布答案:大人在傻笑。
于是在座诸位更加莫名其妙。
这就是自己的大哥。
就算被自己气的够呛,也没甩手不干、袖手旁观他被人欺负。
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紫川三杰兄弟情深。
马维马钦从小一起长大,血缘的联系让他们更亲厚。
马维铤而走险刺杀紫川秀,早有身死准备,独恨帝林对马钦下手。
他本要杀紫川秀,好教帝林也尝尝痛失手足的滋味,谁知功亏一篑,帝林防的太严密,斯特林也插手进来,没有马维捣鬼的余地。恰逢魔族进犯,马维即刻投诚,本以为这次斯特林必不能幸免,可斯特林用兵如神,硬是没事。眼见紫川秀入关,魔族已经没机会翻盘,马维一狠心,又投了林家。马宁带兵屠杀本是自己国民的百姓时,有种复仇的快感。当初紫川秀铲除马家根系时这些人都是帮凶!死有余辜!
——当天瓦林城中杀声震天惨叫连连血海汪洋。
马维私自带人袭击帝林时便知自己难得善终。但大仇已报,再无遗憾。
这一切的起因不过因为一个女人。
马维惨笑着看着一位黑衣军法官走到他面前,面容平平无奇,有几分熟悉,只见他礼貌地摘帽,微笑着自我介绍:“马维阁下您好,在下监察厅第二司司长,白厦。您在旦雅袭击我家大人时我们还见过面的。希望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相处愉快。帝林大人向您问候。”
马维不寒而栗,那个年轻人眼睛在笑嘴角在笑连声音都很愉快如同和老友打招呼然而瞳孔深处却是疯狂的火焰和漫天的血腥,仿佛是地狱拉开了大门。
白厦再出来时,已经是第八天凌晨。
这个一向整洁的军法官眼中充满了血丝,黑衣上不见污渍,血腥味却扑鼻。身后屋子里的惨叫和哀号求饶声已经永远停止。白厦步履踉跄地向圣灵殿走去。翻墙进入时惊动了警卫,白厦充耳不闻对方要求停止前进的命令,执着地靠近那块与众不同黑色大理石雕成的墓碑,弩箭刺入身体时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大人,我衣服上的血,都是马维那个逆贼的。
大人,向您汇报,在下荣幸的完成了您交付的任务。马维已经伏诛。
……所以,我也能有资格来找您了吧……
大人,没有您的监察厅不是监察厅;没有您的宪兵团不是宪兵团;没有您的我……
——也不是我了。
大丈夫扬眉吐气一生,快意恩仇便是不负己、不累旁人。
您给我们荣耀,我们还您忠诚。
大人,其实衣服上的血,还有一些是我的。
大人,101特种师研制的弩箭果然厉害的很。
大人……白厦向您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