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初相识》千夜无殇

9、风云对决

　　“哥?”虽是深夜，但月光皎洁，云飞看清来人惊讶地叫道。有一丝惊慌。

　　“我们在干什么，你不是看得很清楚？还用我们说么？”风华愣了一下，接口道。

　　看着瞬间脸色铁青的云璇，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风华怔了一下，突然有些邪邪的笑道：“这么好的夜色，穆公子不与佳人花前月下，好好挑选绝色佳丽，窈窕淑女，怎么有兴致管起我们来了？来不成穆公子的眼光独特，那些穆公子精挑细选挑选出来的女子，原来还是不能入穆公子的眼？”

　　“哼！”云璇气的哼了声，转头看着云飞大声道：“还不给我回去！”

　　云飞询问似的看着风华，风华牵住他的手，似无意识的抚摸，低眉笑道：“穆公子从来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这次又何必如此的不近人情了？”

　　看了一眼两厢紧握的手，有些感叹道：“俗话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们两情相悦，情深似海，穆公子又何必妄作坏人，棒打鸳鸯，何况君子有成人之美，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了我们，我们一定感激不尽。”

　　“呵呵，成人之美？”云璇笑道，冷静了一下道：“我倒是想成人之美，可惜我穆家虽说是商贾之家，却也还是不废礼仪，我还是知道：“天下事，有可为，有不可为。”而违背伦理道德，天道人轮的事就在不可为之类，我还没疯，知礼义廉耻，你让我怎么成？”

　　“哥哥！”云飞失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娘一定要阻止风化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你就不能祝福我们？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要这么狠心拆散我们？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哈哈哈哈，你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穆云璇突然笑道：“穆云飞，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仪廉耻？！什么是天道人伦？！喜欢他，要跟他在一起？！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一个男子，你不会是被他美貌迷惑，什么都忘了吧？”

　　“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礼仪廉耻是什么，如果它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都不允许，我宁愿我永远不知道！师傅说过，人生短短数十载，喜欢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不要留待以后后悔。”云飞看着他哥坚定的道：“风华，是男子我当然知道，我也不是被他美貌迷惑，我喜欢他，我想跟他在一起。”

　　“哈哈哈哈，跟他在一起，你做梦，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玷污穆家门楣！”云璇看着他一片坦荡，坚定执着的眼神，怒极反笑。

　　顿了顿，冷静了一下，大声喝道：“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来人，给我把少爷带到祠堂里去，好好思过，看他怎么对得起穆氏祖宗！什么时候能想好，就给我放出来！”

　　“我不去。既然你们都不赞成我们在一起，还要想方设法拆散我们，那么我也没必要非得你们祝福。”云飞看着他大哥一字一句坚定的道。

　　说完转头对风华道：“风华，我们走！”便牵着风华欲飞奔出去，云璇的脸瞬间铁青，但他们还没能走远，便被随后赶到的几个人给拦了，斗起来。

　　灵巧的左右闪躲，云飞虽然武功很好，但因为那几个人的武功也很不错，更何况他们怕伤了云飞，穆云璇怪罪，几乎所有的拳脚都招呼到风华这里。

　　而风华是一点武功也不会，靠了点学舞的根底，灵敏躲闪，也还有点避之不急，全靠云飞照顾，所以，几乎难以找到空隙，逃跑，瞬间，已斗了几十个回合，风华看云飞越来越焦急，有点吃力，准备拔剑，不想他受伤，更不想他以后因与家里人兵戎相见而后悔，急得大叫：“住手！穆云璇，我们谈谈。”

　　场面瞬间静了下来，几十个人已经把他们两团团围住，一脸警备。云璇施施然从后面走上来，笑道：“哦，不知风华和穆某有什么好谈的？”

　　风华看了看已经露出鱼肚白的天空，心想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边笑道：“我们能谈得地方多着呢呢，莫非穆公子忘了？我只是觉得，为这么点小事，没必要伤了穆公子和云飞兄弟之间的和气，不是？还是请穆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我们一定感激不尽，将来如有用得着之处，风华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哈哈哈哈，小事？你以为让穆家的名誉受损也不过区区小事？可惜我实在不敢苟同！”云璇像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似的哈哈大笑起来：“更何况虽然风华天下无，也不过是因为姿容绝世，一舞倾城罢了，我穆云璇会要用你？骆风华，你未免自视甚高了吧！”

　　“说穿了，你不过一个娼妓，我是赞赏过你聪明机智，欣赏你的清高孤傲，但你不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你说离开陌风楼，你还会干什么？你能帮我什么？”穆云璇看着他，讥笑道。

　　眼里满是轻蔑，笑道：“我提醒你一句，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想诱惑我弟，还要我成全，你想都不要想！”

　　风华听后却突然笑了：“穆公子，憋了这么多天，你终于肯说出你的真实想法了？不虚与委蛇了？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一直口是心非，穆公子难道不觉得累？还是说开了比较好啊？亏我我这么多天来跟你友好周旋，还真是辛苦得很！”

　　他虽然知道，穆云璇口是心非，对他其实从来就不曾有过真正的赞赏，也知道那些世家子弟，其实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他们这些当过男倌的人，只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有些伤感，或许他还是有点相信或者潜意识里希望有人真的欣赏他。不去计较那些。

　　或许他是被他眼底偶尔流露的赞赏所蒙蔽了吧。风华想想，摇了摇头：日子真是太无聊了，他都忍不住把云璇当过对手，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都快忘了那个人其实不怀好意，只是一切都过去了。既然他从来都在心底轻视他，就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棋差一招！

　　直视着他，风华耸了耸肩，笑道：“不错，我骆风华是当过男倌，可是，又怎么样？我没有穆公子一样的好命，生在富豪之家，衣食无忧，我被人欺骗贩卖到陌风楼时七岁都不到，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为什么算我的错？更何况我又没有自甘堕落！我是谁，我从来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到这风华看着破晓的天空，突然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姓骆吗？骆既为落，意为弃，我从来就是被人遗弃的，七儿，弃儿，我记得清清楚楚，不需要别人刻意提醒！”

　　“说什么不知礼仪廉耻，道什么什么天理难容，讲什么冥顽不灵，我只知道，我喜欢，我想做，既然从来就是被遗弃的，那么又何必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

　　“哈哈哈哈，即使最终的结果是被天下人遗弃又怎么样？我骆风华又何须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就是我，即使天下人都看不起我，即使命运总喜欢跟我开一点玩笑，我也不过偶尔有些许小小的伤感罢了，但谁也别想妄图改变我，我永远属于自己，我还是可以活的潇洒，活出自己的风华。别人说说又怎么样？他们骂他们的，与我何干？”

　　穆云璇听了不觉定定地站在那里，脸色变了几遍：“骆风华，你总是出我意料。可是就算你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我也不会让我弟弟跟你在一起！”

　　“呵呵，不会让云飞跟我在一起？呵呵，自我懂事以来，还没有我想做而没有做的事！”风华笑道：“只要我想，我不管谁准，谁不准，我也一定不会放弃！我不相信世间真有不可能的事情，你权势再大，财富再多，你也不过是个人，而我也是人，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我们是云泥之别，我跟你斗，是鸡蛋碰石头，可是穆云璇，天下没有绝对不是？”

　　“或许我没有你的权势，没有你富可敌国的财富，可是我有我的聪明才智，谋略方法，自古以来，有权势地位取得胜利胜算大很多，但也并不是都以地位权势就都能取得胜利，不是？关键是在人罢了，事在人为！”

　　古语有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虽然我没必要也没兴趣治人，但我也不会甘于被人所治。”

　　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道：“我记得我读书时曾今看到过一句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那时候就在想，那么坚固浩大的长堤，居然会毁在那小小的微不足道蚁穴里，世间上的事还真的是很难说清楚。”

　　“有些事情不过是你因为没做过，也没见别人做过，以为很难罢了，但是当你决定放手去做时，也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或许还会很容易！所以当一件事还没有结果时，谁胜谁败，谁赢谁输也很难下定论吧，穆公子，你说对吗？”

　　穆云璇看着风华，有些奸诈的笑了：“千里之堤是会溃于蚁穴，我知道，但也不是轰然倒塌，不是？只有碰上大水才可窥见其危害，更何况，如果小心谨慎，防微杜渐也不会发生不是？”

　　看了风华一眼，眼中尽是警告：“我想风华该知道：“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这句至理名言吧？”

　　“可惜它不是我的至理名言。”风华笑笑，无奈的耸耸肩：“我只知道，“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如果没有实力，不妨借一下别人的势力，说不定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更何况，当一件东西本身有漏洞的时候，而想防微杜渐的人还不知道哪里出了漏洞的时候，只要善加利用，稍微借点势，就能锐不可当。”

　　“虽说穆家有太子作为后盾，或许认为无论怎样都有惊无险？只是世事难料，当穆家可能威胁到太子可能的地位时，就不知他会让你平安无事，还是丢车保帅？”风华浅笑着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穆云璇闻之色变的看向风华。

　　“呵呵……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相信穆公子应该听得懂吧？”风华淡笑道：“我在陌风楼呆了这么久，确实如穆公子所言，没学到什么安生立命的本事，但有些事情，即使是机密也还是可以略知一二。我想穆公子还不至于笨到以为世上真有不透风的墙吧？”

　　风华笑着眨眨眼道：“穆公子做过什么我想应该不会忘记？也不需要我多言吧？”

　　云飞疑惑的看了看他对峙的两人，扯了扯风华的衣袖：“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你说呢？你不是也在听么？放心吧，没事的。”风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云璇注视风华良久，淡淡地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你，你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顿了一下，有些感叹的道：“只是不知道风华有没有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太过聪明可能连老天都会嫉妒，往往死于非命？”

　　“穆公子既然好意提醒，我会记着的，”风华拱手笑道：“只是我觉得我也有义务要告诉穆公子一下：许多人都以为我清高孤傲，其实我这个人挺不喜欢孤傲的，也很自私，如果老天真的惩罚我，我倒是会多拉几个人，一起同行，以后在地府也不至于太孤寂、无聊。”

　　“呵呵，是吗？那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穆云璇脸色有些难看的笑道。

　　“我有没有这个本事，穆公子一试便知。”风华浅笑回应。

　　“我试？我试什么？”云璇故作不解的看向风华道。

　　“我不过是好意提醒风华注意安全，留意飞来横祸罢了，我可是很希望风华能长命百岁，无病无灾呢？风华怎么就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呢？”语气中不无因风华不相信他的好意而起的感伤。

　　“呵呵，是吗？”风华浅笑道：“风华愚钝，未能理解穆公子的一片好意，还请穆公子大人大量，不跟我一般计较才是。风华在此特意赔罪了。”说罢，拱了拱手。

　　云璇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得有人惊慌的叫道：“呃，公子，你还没睡？”

　　风华抬眼看了一下本来轻手轻脚，打算偷溜回来的紫陌，有些想笑，还没出口，就听的紫陌后知后觉道：“呃，穆公子，穆大公子，你们都在？”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

　　再看了看周围这么多人都盯着他不觉缩了缩脖子，吞了吞口水，看向周围的人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看没人理他，穆大公子又转回深深的打量着风华，谦和的笑道：“看样子，我和风华还真是投缘啦！居然一聊就聊到了早上，还意犹未尽，可惜天都亮了，云璇也就不打扰了。”

　　“呵呵，我想我们聊天的机会应该会很多，穆公子也不用可惜。”风华笑道：“这天都大亮了，穆公子作为穆家的主事应该很忙，我想应该是我打扰才是。”

　　“呵呵，那里，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与风华一场深聊，我可是受益匪浅啊。”云璇笑着拱手道。

　　转眼深深的打量了云飞一眼道：“飞儿，先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