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妖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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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失火，在辜氏族人看来，等于是灭顶之灾，千百年来，辜氏在这里祭祀、洗礼、祈雨，可以说，神殿承载了她们的所有希望，如今一朝被毁，怎不会在辜氏掀起滔天巨浪？而天降大火，是惩罚辜氏，必是族内出了妖孽，神殿早不毁晚不毁，偏偏在进入了外人的时候起火，这一切矛头全部都指向洛凡，众人都相信洛凡便是神殿被毁的罪魁祸首。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族内来了不该来的人，所以上天才会发怒，把那外来的人烧死，上天就不会再怪罪我们了。”
“烧死她，烧死她……”众人一边呼喊着，一边向辜娴儿的屋子走去，而有一部分人已经在原来神殿所处的方位搭起了木柴，想要把洛凡烧死。
此时望着激愤的走远的人，辜娴儿的关门弟子辜岚儿伤心之余却若有所思，这火分明是师傅放的，并非是什么天火，可是师傅为什么要放这个火呢，辜岚儿是辜娴儿在十五年前收的关门弟子，主修巫术一系，所以辜岚儿对于三昧真火是再熟悉不过了，对于辜娴儿，辜岚儿是盲目的崇拜，她在巫术上的造诣恐怕整个辜氏历史上都不曾出现过的，出于对前几个弟子的愧疚，再加上或许也存了要利用辜岚儿的心思，所以辜娴儿对辜岚儿的宠溺完全超出了一般师傅对弟子的感情，更像是祖母对于孙女的感情，而这些在辜岚儿眼里，便更增加了她对辜娴儿的爱戴，虽然知道这火与师傅有着莫大的关联，但是辜岚儿害怕族人知道真相之后会对师傅不利，虽然师傅已经去了，但是也不能让她死后不得安生，潜意识里辜岚儿觉得师傅如此做肯定是有原因的，那么自己就有义务为师傅保守这个秘密，至于洛凡，完全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死活又与她何干？
而陷入沉思的辜岚儿并不知道，不远处的辜雨儿看了她很久才跟着众人离去。
因为有辜玉儿在身边，洛凡睡的格外香甜，正梦到自己在捕捉那飞入花丛的辜玉儿时，却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响惊醒了，不满的撅了撅嘴，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趴在床边睡梦正酣的辜玉儿，轻轻的挪开她抓着自己的手，慢慢的起身，洛凡开了门，缓缓走出，仙姿绰约。
众人看着从门里边走出来的人，都是一阵恍惚，本以为辜玉儿的美貌已是世间少有，谁知这外来的女子竟丝毫不逊于她，心中更加认定了洛凡就是那个妖孽的想法，而坚信美貌的女子都是祸根的辜氏族人却未曾想过她们的貌也足以祸国殃民。
刚开始还叫嚣着要烧死洛凡的族人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们本就是一群女子，如何做得出把洛凡绑了去那种粗鲁的行为，而如天仙般的人更是让她们起了怜惜之心，只好看着辜雨儿，不管什么时候，族长终究是她们的主心骨。
“刚刚神殿起火，这火不是人为的，而是因为辜氏出了妖孽，上天惩罚我们的。”辜雨儿走上前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个说法，虽然她是女儿带回来的，自己也不能偏袒。
“所以，你们认为我就是那个妖孽？”洛凡哭笑不得，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只想跟玉儿好好过日子，可为什么就总是会冒出来那么多事呢？“那么，你们准备怎么对待我呢？”
“烧死她，烧死她……”洛凡话音刚落，众人便喊了起来，大家深信只要这人一死，那么上天就不会再怪罪辜氏。
“不行，你们不能烧死她！”见众人将要靠近洛凡，在门后偷听的辜玉儿再也忍不住了，跑到洛凡前面，双手护着她，就像一个护犊的老鹰一样。在辜玉儿眼里，那神殿是如此诡异和可怖的地方，害的洛凡几度迷失，没了更好，但是洛凡在这世间只有一个，将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保全她。
“玉儿，站一边去！这不是你可以插手的事！”辜雨儿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真的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洛凡还没娶回家呢就护成这个样子了，那以后还得了？
“娘，”辜玉儿怕极了她娘声色俱厉的样子，可是她们要烧死的是洛凡，是她一心一意爱着的人，自己怎么可能让她们把她带走，“这根本不关洛凡的事，她一直都在这屋子里，我可以作证的！”
“这是上天发怒了，是因为族里来了妖孽所以惩罚辜氏。”辜雨儿有些后悔没能早点告诉她辜氏的历史，让她明白神殿的重要性，而自己对她的宠溺究竟是对是错，此时再想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娘！”自小的耳濡目染，辜玉儿多少还是了解神殿之于辜氏的重要，但那终究只是个死物，更何况这族内来了妖孽的缘由也未免太可笑了些。“是我带她进来的，要烧死她，就连我也一起烧了吧！”辜玉儿就不相信她娘会看着她被烧死，只要娘帮着洛凡，那么洛凡就肯定不会死。
辜雨儿此时真是骑虎难下，对于辜玉儿，她们夫妻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眼看着女儿终于大了，却威胁起自己来了，她倒是知道自己最怕的是什么；可是自己总要是给族人一个说法的，不然，如何做这一族之长。
“我跟你们去。”不忍心辜玉儿娘俩儿为难，洛凡开了口，辜玉儿那句“连我一起烧了”，这同死的决心让洛凡本来烦躁的心瞬间温暖了许多，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洛凡跟着众人向前走去。
辜玉儿却死死地抓着洛凡的衣袖：“我也去。”
笑了笑没有反驳，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刚刚为什么说那些傻话？”
“辜氏族人自古专情，认定了一个人就誓死不悔，你在哪，我就在哪。”辜玉儿攥着洛凡的手，好害怕这双手下一刻就会离开自己。
感受到了她的害怕，洛凡也反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想起刚才，洛凡心里一阵感动，还有什么会比生死相随更让人心动的呢？
看着前面腻歪的两个人，辜雨儿心里怅然若失，有一种女儿被人抢去了的感觉，不知道洛凡要怎么解决这件事，若是不能平息众怒，最好的结局便是送她出去，那么玉儿必定也要跟她一起走了，女儿的性子自己最了解，好听点叫倔强，难听点就是认死理，自己根本不能想象玉儿离开的日子，更遑论晴儿了。要如何做呢。
一路上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洛凡已经把事情了解了大概，但是到了神殿原址，还是被眼前的荒无一物震惊住了，不敢想象前一刻还矗立在这里的神殿，此刻却连灰烬也未留下。莫名其妙的看着不远处那一人高的柴薪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便是要烧死自己的东西。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众人情绪高涨，盯着洛凡，像要把她看透一样，已经有几个人走上前去想要把洛凡押到柴垛上。
“等一下。”还没等人碰到她洛凡便开了口，“我自己上去。”捏了捏辜玉儿冰凉的手，“相信我。”缓缓登上柴垛，洛凡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担心自己的身影，对她笑了一下，便开始环视众人，“既然决定烧死我，那么能不能允许我这个将死之人说几句话？说完之后，再烧也不迟。”
洛凡自信的笑让辜玉儿担心的心瞬间安定不少，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她，若是她死了，自己也不会独活。想到这里，她慢慢的向拿着火把的族人走去。就算伤了这人，也不能让她点火。
众人看着洛凡，那天神般的笑容噬魂摄魄，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世人皆是存着宽容之心的，再加上洛凡并未表现出贪生怕死，这点也使大家对她钦佩不少，不过钦佩归钦佩，等她说完，还是要死。
“辜氏自从两千八百年前由始祖虞凰儿在溪边救下一只受伤的白鹤开始，一直受那白鹤庇佑，每当灭族之灾来临，白鹤必定赶来帮助辜氏脱离危难；
可是白鹤亦非永生之灵，在前往西天极乐世界之时，留下一缕元神寄存于辜氏所造的白鹤雕塑里，因为辜氏女子结合的习俗，族外之人总是会时不时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来讨伐，或因自己的政治统治，或因觊觎辜氏美貌，而一向孱弱的辜氏此时要想渡过危难，必须要牺牲族人的生命去唤醒白鹤元神，这个族人，往往便是族长。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族长，身为族长，她就必须要为整个族去牺牲吗？有没有人真的思考过历代族长有几个不是带着遗憾与愤恨登上祭台的？…”
“身为族长，为族人牺牲有何不可？”众人的话明显很心虚，从来没人去想过为什么那个人一定是族长，大家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族长对于辜氏的牺牲，却从来没有人去为她承担那些本不该全部压于她的责任。
洛凡的话却正是辜雨儿一直不敢说的，身为族长，平日里看似威风，可是除了晴儿，谁又能真正理解自己心里的恐惧呢？谁又能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想承担那样的救族重任呢？族长需要为族牺牲，这话不假，可是自己去了，晴儿和玉儿怎么办？不能和晴儿白头相守，不能看着玉儿娶妻生子，慷慨赴死只是众人眼里看到的，而自己心里的，只有遗憾与担心吧。
辜玉儿此时却瞪大了眼睛看着洛凡，身为辜氏族人，辜氏的历史却由洛凡一个外族人告诉自己，并且是这么残酷的历史，她转过头看着满眼含泪的辜雨儿，彷徨和恐惧顿时浮上心头，娘她有一天，也会为了辜氏而死吗？那么，娘亲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妖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