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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睡了一晚的美容觉,大小姐满血复活了。

      她睡醒了就要找事,联想到昨晚被爸爸带回来的嶙峋少年,洗漱完就飞快的跑下去。

      果不其然,那少年已经起了,正礼仪良好的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饭。

      桌上其实有其他山珍海味,但他面前就摆着一碗清淡的白粥。

      哟,还挺自觉的。

      一桌子的美食,没有越界的碰,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但是少女接着就是生起一股不满。

      她都没吃,他怎么能吃呢?

      张扬的千金大小姐,走下去就是不分黑白的指责:“喂,我没下来,你开动什么。”搞清楚自己什么身份没有。

      少年黑眸扫过来,见是她,于是放下碗筷,高高瘦瘦的身影,站起来温声解释道:“叔叔叫我一起吃,所以我陪着他吃饭。“

      但师国栋才开动没多久,就被公司的人给叫走了。

      他得忙着去处理前几天堆下来的事情。所以应昂只得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那儿吃完。

      师幼宜抱手扯笑:”什么意思,是说我冤枉你?“

      少年脾气好,继续耐心道:“倒也不是。你即然下来了,那就坐吧。早饭都还是热的,再不吃就凉了。“

      说着他比了个请的姿势。

      反客为主,这是妥妥的反!客!为!主。

      师幼宜眼底闪过玩味的笑,然后就着嚣张的姿势,微扬挺俏下巴,抱手不动。

      应昂看她这般,一时也不知自己怎么惹到她了,所以也维持请的姿势没坐下。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僵持静默流过。

      春姨看不下去,作势咳了两声,然后上前一步,在应昂耳旁小声提醒道:“小昂,快帮小姐拉一下椅子。”

      应昂先是顿了下,再掀起薄薄眼皮看向师幼宜的时候,师幼宜眼里摆明了是看不起的玩弄。

      应昂嘴角噙着淡笑,眼里的温度却渐渐降了下去。

      “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动呀!你这傻孩子。”

      春姨上前着急的拉了他一把。

      在春姨的眼里,自己的行为相当于是在救他的命。不然真惹到了小姐,还不知道以后小昂在这家里的日子要怎么过。

      春姨挺喜欢这个小伙子的,有教养,人也干净,一看就是朴实人家教出来的小孩子。

      就是天不遂人愿,怎么偏生家里一个人都没了,就这么成了孤儿。

      老爷算是心善,还懂得报恩。

      但小姐可就不是那么好惹的。

      春姨拉完过后,应昂才走过去。

      他一靠近,少年身上那种清晨薄雾的微凉感觉,又围绕了上来。

      有种让自己狂躁不安的心,顿时安抚下去的奇迹。

      师幼宜默不作声地皱了皱鼻子,觉得自己怎么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

      不对劲归不对劲,但她身上的盛气凌人仿佛就是与生俱来,时时刻刻都刻进这千金大小姐的骨子里。

      少年把椅子微抬离地面拉出来,待她要坐下的时候,又妥帖的把椅子沿给她喂到腿弯处。

      师幼宜得了别人的垂首,春风正得意。

      她坐下的同时,也不顾会不会把人打着,直接把快及腰的一头长发往后做作的一甩。

      说是做作,可配上她这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和身材,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有着超出她这个青涩年龄本身的迷人味道。

      应昂正专注的在身后给她喂椅子,头发甩过来时,沉默的少年也躲避不开。

      就任由黑绸缎似的发丝从自己那张秀气的脸上扫过。

      先是沁人的细腻花香拂来,再是无尽的柔软划过肌肤,像无数瓣花瓣从自己脸上轻轻吹过。

      应昂后知后觉,侧头闭了下眼,避免发丝划过自己的眼球。

      “行了,不用你了。”

      等坐下,师幼宜大小姐高姿态的发话。

      应昂垂眸缄默地看了下自己手上的修瘦骨节,然后什么也没说,过去坐下。

      他还有半碗的粥没喝,不能浪费。

      正打算加速喝完,师幼宜却在对面毫不客气地问。

      “你打算在我们家住多久?”

      这是一个并不愉快的话题。

      但应昂得回答。

      他如实放下碗,然后坦诚的看向师幼宜的眼睛道:“师叔叔让我在这里读完高中。”

      应昂的爷爷应怜生是一位私塾老师,生前被人称为夫子,在乡下开学堂。

      师国栋从前没有钱上学,生来被家里当成苦力,不是放牛就是种田,脚上永远穿着一双烂的草鞋。

      应怜生看他实在可怜,又看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才免了师国栋的学费,让他打小一路畅通无阻的学习。

      应昂家里没人照顾,把人接过来,对家大业大的师家来说,也不过是多了一双筷子的事情。

      师幼宜听了原委,面无表情的拿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鱼子酱可颂,傲娇的说道:“是吗?你最好是这样。”

      不要道德绑架我爸。

      毕竟她爸可没少往那破地方和那边的人捐钱。

      不要觊觎我家的财产。

      毕竟师家就她独生女一个,别以为带个把就可以来蛊惑师国栋。

      最重要的是,不要觊!觎!我!

      她美得独一无二,世间罕有的掌上明珠。她希望他能把持住,不要对自己打不该有的心思。他个穷人,可不配。

      应昂敛了下神情,能感觉得到师幼宜的警惕,从各个方面的。

      他淡淡笑了下,垂下雅羽般的睫毛,平静道:“你还有话要问吗?没的话,允我把这半碗粥喝完吧。”

      他用的‘允’字,把自己的下位袒露的明明白白。

      师幼宜心里啧一声,想说这人还挺识趣的。

      但这才第一天,谁知道会不会是把大尾巴狼藏起来的那种。

      师幼宜也恰好饿了,所以开始优雅的动起刀叉来。

      她自己给自己塞食物,饱满的小嘴像只可爱的仓鼠一样,鼓鼓的吃着。

      “你叫什么名字?”

      “应昂。”

      “哦。”

      “你呢?”

      少年掀起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看过来,眼底带点湿润,再带点雨后天空的澄澈,朦胧又多情。

      她在喝牛奶,没料到这人还敢反问。

      差点呛到。

      放下杯子。

      她嘴边沾了一圈牛奶胡子。

      少女居高临下的发了话:“大小姐,我叫大小姐!”

      应昂愣了下,随后疑惑道:“我是说,你的名字。”

      师幼宜发飙:“我说了呀,你只能叫我大小姐。其他的,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她好听的名字也配是你这种人知道的吗?

      她就着这副滑稽的可爱样子冲人发脾气。

      嗓音因此上拔高了一个调。

      但奇怪的是,并不尖锐,反而带着悦耳的银铃。

      应昂敛了下嘴角。一双睿智的漆黑眼神,就这么看穿她张牙舞爪的本色。

      他淡然道:“恩,知道了,大小姐。”

      师幼宜见他不说话了,以为这人被自己的气场给折服。

      毕竟她料想自己的形象应当是妖娆妩媚、笑里藏刀、美艳魅惑、神秘莫测。

      然而一番交谈,比她大了一岁的稳重少年,却发觉这只是一个有点脾气、任性、但心底不坏的大小姐。

      吃完饭,师幼宜上楼去了。

      门口24小时竖立的保镖可不是闹着玩的。

      今天是禁足的第一天。

      她也没处可去。

      躺在2米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是无聊。

      她想,自己玩些什么好呢?

      -

      师幼宜恍惚打盹间,楼下花园传来一阵交谈声。

      师国栋出门前,交代管家带着应昂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其实不用特意,应昂也能同这些人打成一片。

      他来自乡间。

      高山陪着长大,绿水为他护航。

      园丁、司机、佣人都来了师家很多年。师国栋长情、大方,这些人也乐意跟着老爷干。

      老爷接纳的人,下人们也自愿接纳。

      更何况,应昂懂事、有礼貌,言谈之间也尊重人。

      他帮着园丁拔草剪花。

      师幼宜揉着圆润的眼睛起来,站在落地窗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攥着水管浇花。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

      他穿着素白的短T,因为过热,袖子口被挽到了肩膀上,露出并不过分结实的臂膀线条。

      少年额发微湿,水管洒出来的水,在薄薄金光的照耀下,生出一轮浪漫的彩虹。

      他就站在花团锦簇里,皙白的肌肤,干净的眉眼,骨架清瘦立体,轮廓透着清晰的好看,让师幼宜竟然一时忘了眨眼。

      应昂不经意回头,就看到二楼站着的人影。

      秉着礼貌和素养,他冲人不卑不亢的抬手打招呼,然后柔情的笑了笑。

      师幼宜被他的目光烫到,然后瞬间退开远离窗户。想说这人怎么一点也不怕自己?

      少女后一秒反应过来,气呼呼的插腰,这怎么行?不让他分清一下家里的大小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大小姐之名?

      她无端端地生气,开始虚空谩骂索敌。

      正好应昂的事情忙完了,他同管家礼貌的说了一声,便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打算洗一个凉爽的澡。

      师幼宜听到动静,只当他回了自己的卧室休息。

      算好时间,她咚咚咚的跑过去,一脚踢开别人的门。

      然而屋内没人,她却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应昂的卧室跟他这个人一样,简洁,整齐。

      被子被折成豆腐块,折角都是九十度。

      床头放了一本书,有反复翻阅的痕迹,看书名竟然是《傲慢与偏见》。

      白玉花瓶里插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玛格丽特,是园丁剪下来不要的残次品,他拾了起来,打算让它完成自己绽放的美丽使命。

      师幼宜习惯了珠光宝气,一下子看到家里出现这么素淡的场景,还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不过不管了,她来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浴室里有声音,她二话不说,莽撞的踹门而进。

      却在下一秒,惊声尖叫捂住自己的眼睛。

      ——啊啊啊啊!

      然而才叫了半声,就被一只温热湿润的大掌,眼疾手快的捂住,直直抵到墙壁处。

      应昂喘着粗气,一手攥紧腰间的浴巾,一手捂住掌下的小脸。

      师幼宜眼里闪过惊慌,接着就生出一抹委屈。

      她看见了什么?

      她会不会长针眼?

      还有,他为什么洗澡不锁门?

      应昂像是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

      但情急之下,他得先确保她不会乱叫。

      毕竟她现在他掌下是:“@#%%%%”。

      额发湿垂下的那双冷静眼,大抵看出她在骂自己,且不是好话。

      少年飞快呼吸,等平息下来,他试图低声商量:“你别乱叫,我就放开。”

      师幼宜眸中怒火更甚,眼神也骂得更脏。

      少年随她又踢又打。

      他忍痛不吭声。

      等她踢累了,他才开口:“同意吗?”

      他的掌心很大,能遮住她三分之二的小巧精致脸,只露出现在那双圆瞪瞪的漂亮眼眸。

      少女见他好狠的心,人高又清俊,也见春姨她们迟迟没发现自己的消失,也不来找找自己。

      她脑子一通胡思乱想,最后有些怕怕的点了点头。

      应昂试探的放开。

      然而才放开一点点,她就张大嘴巴,直接反扑的咬了下去。

      拼命的咬,使劲的咬,咬到见血才放开。

      “混蛋!大变态!”

      “我不干净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

      她咬够了,一把推开人。

      应昂一边还得顾着腰间的浴巾不会掉落,一边忍住伤口的疼。

      “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他实在忍不下去,也只是好声好气的为自己辩驳了句。

      也幸好,她看得是背面。而不是有着关键部位的前面。

      他也没搞懂,怎么会有人不敲门就进来的。比乡下人的素质还不如。

      师幼宜不高兴的嚷嚷:“这是我家,什么叫闯!你搞清楚主次。”

      应昂察觉这人毫无道理可言,也不愿再鸡同鸭讲。

      他手上的压印凝结,最后成了一圈深坑的血红。

      师幼宜看他脸色线条紧绷,怕他发火,试图悄咪咪溜走。

      结果啪!一声。

      应昂突然单手撑住墙壁,拦住她的唯一去路,然后低头慢慢压了下来。

      她被迫贴着冷硬的墙体,然后瑟瑟发抖的看着头上霎时冷脸的人。

      “你、你要干什么?”

      她像炸毛的小猫,脊背微拱。

      没了下人当陪衬,只身一人时,竟然毫无任何威慑力。

      应昂前一秒被她无礼的行为惹得滋皮冒火。

      后一秒看见她眼里的嚣张和狂妄在不断瓦解,只剩下孩子气的狐假虎威,心里的气火少了一大半。

      “师幼宜”

      他一字一句顿叫她的名字。

      他抬起那只因为撑墙的动作而青筋凸显的手,朝着她的脸伸来。

      阴影放大。

      师幼宜躲避闭眼。

      想说自己今天是不是自己要命丧于此了。

      完了。

      爸爸到底知不知他带了一个什么深不可测的人回来。

      今天自己要真是死在这里了,她就是当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爸爸。

      眼看着阴影覆盖住自己的全脸。

      哪儿知道。

      脸颊肉突然被不痛不痒的一扭。

      她无声惊呼的睁开眼,下意识抬手,呆呆捂住被应昂拧过的地方。

      再抬头时,上方少年脸色开始变得松弛但不失威严。

      只听他用低低的声线,缓缓道——

      “再有下次,我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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