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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赦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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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诞节是月阴国每年一次的盛会,在新春之际举行,人们都会上香拜佛,求保一年的平安健康,国主也会在这一天登上祈福台拜天,祈求月阴整年泰民安,风调雨顺。
祭拜仪式只要半天即可,那为什么午时过后,中心广场还会有这么多人呢?是啦,月阴的佛诞节之所以闻名各国,就是因为这里会有盛况空前的表演而已。月阴最顶尖的杂技团体,各种民间艺人,还有养在深闺地大家公子都会抛头露面在这天出来献艺,就连平日里高不可及的皇族、百官也会在皇夫殿下的带领,在广场四周雅座坐下,参加每年最大的狂欢节。
也就是两年前这天,年仅十岁的上官君卿以一曲自创《平湖春日》轰动了整个京城,再加上那仪态万端的身姿,美撼凡尘的面貌,便有了月阴第一公子的称号。
这一次他又能以什么姿态出现呢?没有官宦背景,青楼妓子而已,往常都不允许出现在着佛诞盛会上的角色。如今,虽说钦点献艺,在后台也只有一巴掌大的角落给他们准备。
“切~我就说吗,这破地方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佛诞献艺哪是我们这些卖身卖肉的青楼妓子做的事情。” 花倌中的头牌—花峦懒懒地往唯一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死命地捶起来腿。“连小厮都不准带进来。累死我了。还不如回去睡觉去呢。”
上官君卿不恼,走过去,轻轻将手放到他的肩上,“哥哥,总是嘴不由心,说什么青楼妓子不该掺和这些事,结果练舞的时候比谁都认真。”
“世人皆道妓子下贱不堪,可谁天生就是妓子?如若世间还有路走可,谁愿走上这不归路?各有各的苦楚罢了。”上官君卿朝各位正盯着角落里的正在发呆的各位。
“明明是受过无数苦难,明明是最需要世人关怀的我们,还要被泼上一身脏水,被视为污物,好像我们本就如此。哥哥们,难道就不想争取一次?”
“既然来了,我们就花些功夫让世人看看,我们这些妓子不为人知的一面,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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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是落下的,遮盖住舞台的一切,极其神秘。最后一场了,破天荒的第一次准许青楼妓子献艺,再加上上官君卿名号的影响力,台下众人翘首以盼,等待着帷幕的再次拉起。
只听清明的梵音响起,只见帷幕缓缓升起、无数金光射出。
台上,碧池盈盈,一茎含苞金色莲花,晶莹的珠泪滚动其上。池水,倏地生了呼吸似,莲,也随之,片片,层层,叠叠,徐徐落下。
终于盛放,终于袒露娇容,花蕊处,莲花台上,一个瞬间,于红尘,电光火石地掀动一场惊艳!那瞬间,注定了一个永久。
千只纤手曼颤,千只慧眼闪烁,圣洁灵动的舞姿让人如见的千手佛宝像。他们的手时而伸开,好像一朵耀眼的金花;时而合拢,好像害羞的含羞草。手一伸一缩,让人目不暇接。那优美的舞姿犹如孔雀开屏,让人沉醉其中;
佛的高贵与男子的妩媚,佛的端庄与男子的灵动,佛的典雅与男子的鲜巧。
整个舞蹈,油然陡生、萦绕心头最为频繁的那一个词汇,——圣洁。
当灯火骤亮,钟鼓、乐音、人声哼鸣而起时,圣洁。当领舞澄澈的双眸、祥和的笑意,相凝视时,圣洁。当千手千眼,出其不意、捉摸不定、促不及防、五彩斑斓、千变万化的一浪又一浪时,圣洁。
特殊的舞者,世人皆认为最最肮脏的妓子,居然如此能让人联想到圣洁这样的字眼。
或许是因为上官君卿及身后的每一位,都洗去了厚厚地脂粉,露出纯净无暇的面容;或许是他们没有了花枝招展的衣饰,仅仅一袭白衣;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脸上不再是迎来送往的招牌笑脸,而是发自内心的遗世独立却又缱绻无限柔情的笑容。
一瞬间众人皆悟到了,在欣赏、赞美如今舞台上的他们同时,也感受到了原来他们也是只普通的男子,也是可以是那么的纯净无暇,突地生出一轮博爱、包容来。
帷幕落下,唯留下上官君卿一人。
只见他俯首跪拜,娓娓道来:“佛父,千手千眼,不言,不语,不骄,不躁,无声,无息,无欲,无求。以他圣洁、纯净、白璧无瑕地心胸包容天下苍生,也愿世人皆以其包容之心,怜惜吾等受苦难命运支配,无力抗拒的人吧。”
皇座上高高在上的皇夫大人表面如常,心里却气得火冒三丈。
好个上官君卿,如此才貌,难怪迷得皇女们找不着北,斗来斗去;好个智慧过人,如此冠冕堂皇地借着佛父的名义,向本宫求饶;好个滴水不漏,我皇儿也定是被你这三寸不烂之舌拐了心思,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哼!想让本宫找不到借口发怒吗?你也太小看本宫了,没有两把刷子如何坐得住这后宫之首。
“本宫今日命青楼男儿献艺,并非偶然,本宫也是近日得知,风尘之中不乏命途坎坷可怜之人,他们虽处于风尘,却扔心存善念,他们不该被世人唾弃,他们也同是月阴子民,也该受佛父保佑。今日至此,足以证明本宫之念非错。”
“自古蓝颜多薄命,愿世人多一份宽容,多一份关爱。本宫今日特此宣布,每年佛诞节风尘男子也可祈福献艺。”
顺水推舟,收拢人心,做足了一国之父的典范,皇夫望着台下黑压压高呼千岁的百姓、挥了挥手,示意免礼。
“上官君卿本乃官宦之家出身,受母牵连下狱,发配为官倌。磨练近一年之久,也算是吃尽苦头。本宫念其才智,特此颁下以下赦令。”
上官君卿仍旧埋着个脑袋,仿佛皇夫嘴里说的事情跟自己没有任何关联。只是急刹了百官席上的肖荫、和皇族席上月寂然、月润儿姐弟俩。
“本宫赦起倌籍,并赐婚于贤亲王。”幽幽出口,皇夫心里暗笑,皇儿的清誉岂是尔等青楼小倌能玷污的?作为回礼,本宫就送你一个绝世无双的“好妻主”,你还不谢恩。
话音刚落,肖荫愣了神,直接跳了起来,想反驳。连月寂然、月润儿两姐弟也拼命地朝皇夫眨眼睛。
只是有一个灰色的身影比他更快。从台下百姓中跳起,跃至皇族席,奔向那大病告假后头次露脸的大皇女---月飞然。
直到那灰色身影抽出袖中软剑,晃在月飞然面前时,大家才反应过来。
“有刺客!”
那灰色身影、那嗜血的眼神、那闪烁地剑花,靠!这不是三师姐---刹乙吗?肖荫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