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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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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洛别生气了,快回去包扎一下伤口吧。”沐景阳很无奈,“小宝哪知我们会遇到妖怪啊。况且……”况且……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吧。
“算了算了,我不是还没死了吗。”原来不是去阴曹地府啊,太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韩雨洛在心里盘算着。
“呸呸呸!别老提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快些走吧,爹爹他们要回来了。”沐景阳不管这些繁琐的事儿,现在在想如何瞒天过海。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照亮了整个神洲大陆。大约早上十点,韩雨洛和沐景阳终于赶回了家中。离开的时候光线稍暗看不大清楚,现在太阳高高挂挂起,整个院子一览无遗。黄色的土地,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韩雨洛将这里暗暗和农村老家的房子比较了一番,顿时觉得这里的生活条件实在是太烂了。由于砖头还没被发明出来,这里的房子全是泥做的。角落里有一辆破旧的推车,已经废弃了,木制的车轮有些腐烂。
郁闷了,谁说穿越好来着,韩雨洛劈死他!这就是所谓的穿越好?连像样的车轮都没有。若不是身体里还有原来的记忆,韩雨洛真要自杀了。
这个时代的夏天不热,绝对没有吓死人的40读高温。这不,上午10点,艳阳高照却一点也不热。当然,韩雨洛靠两条腿走回来肯定是热的。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实在是累了,她耗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端起正在晒太阳的小矮凳,搬到阴凉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不打算再动了。过了一会儿,她想想还是难受,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对天自言自语道:”怎一个烂字了得!”
沐景阳站在韩雨洛面前看着她,很小心地皱了一下眉,说道:“小洛先过来洗一下,待会儿你爹爹就回来了,我们动作要快。”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要怎么装病?”好看的眉毛又皱起来了。
“不好意思,我爬不起来了,呵呵。”韩雨洛有气无力地冲他笑笑,“待会儿再洗,我爹哪有这么快回来啊。至于装病嘛,“她支着手抬头望天,“我还没想好,待会儿再说吧。”
沐景阳很不雅的翻了翻白眼,不再理她,拖着长腿跑到厨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韩雨洛得以好好的歇一会儿。小宝又死哪里去了,生病了还到处乱跑,敢情早上那病恹恹的样子是装的?(黄毛像幽灵般的飘过来:“主人,你咋不想想,或许韩雨洛已经死了呢……”)
树中知了百无聊赖的叫着,倒添了几分人气。
沐景阳终于出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盆子,向韩雨洛走来。
“小洛现在可以洗了吧,我都把水送到你面前了。”他哀怨的看了韩雨洛一眼,拿起毛巾挤干了水,就要替她擦试。
这个……太暧昧了。真把韩雨洛当他家媳妇了?她还没答应呢!韩雨洛潜意识的抬手阻挡,看到沐景阳诧异的表情,只好掩饰性地皱起眉头小声说道:“我怕疼,我自己来。”
“那好吧。”景阳将毛巾递给了她。
韩雨洛如释重负,小心的擦试脖子上的伤口,还好伤口不深,只是擦破了一点皮。现在想起来才发现,和树妖交战的时间其实是相当短的,也就五六分钟。再加上那家伙的头发莫名其妙自燃的小插曲,整个过程实在不值一提。
“还疼吗?”沐景阳心疼的问道,语气中还有一丝愧疚。
“不疼,早就不疼了。”
“都怪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沐景阳自责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伤口留下伤疤的。”
“嗯,景阳哥哥我相信你,”韩雨洛咧起嘴角,“其实真留下几块疤也没什么的。”
“那怎么行,女孩子家,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你嫌小洛丑?”韩雨洛佯装生气。
“没有没有。小洛怎么看都好看!”沐景阳讨好道。
“那就行了,别再提疤了,我快烦死啦!”
“明天我们就去找赵大夫,小洛你别担心,一定会治好的。”
“嗯嗯,说的对。”韩雨洛怕他再啰嗦,赞成道。谁担心了,明明是你自己。如果让真的韩雨洛知道你是怕自己媳妇太丑挂不住面子,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生火。”沐景阳见韩雨洛专心地处理伤口,转身去厨房了。
“知道了,景阳哥哥。”韩雨洛随口应了声。太好了,不用她生火。这里的孩子家家都很能干,很早就学会做家务,特别是韩雨洛和沐景阳,从小母亲就不在了,更要好好照顾自己。
院子里静悄悄的,不知哪家的狗偶尔惊吠,到处弥漫着莲香,不愉快的记忆也随之消散。
堆满杂物的小厨房里,正在忙着生火的沐景阳眉头微皱,再也没有该有的童真,目光深沉,略带痛苦,手上依然动作如飞。似乎听见了声响,他迅速收敛了神色,微笑的看向来人,那个天生带有莲香的女孩。只不过,他略微感觉,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不像以前一样那么粘他了,这点让他很不高兴!
韩雨洛跑到厨房,无意中瞥见了他不同寻常的神色,心中暗叹,沐景阳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虽然不喜欢当个傻瓜,韩雨洛最终还是忍住了质问他的冲动,甜甜地说道:“景阳哥哥我先去睡一觉啦,你慢慢忙哈。还有,饭烧好了记得叫我。”她不去问玉镯的由来,不想知道他为何如此镇定,她现在只想躺在清凉的席上,闭上眼睛弄清楚记忆中神仙的故事是真是假。一开始,韩雨洛以为那些神仙都是一个九岁丫头的遐想,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有妖魔的地方,必有神仙!这是韩雨洛始终坚信的。
“好吧,小洛不要胡思乱想了,这次绝对只是个意外。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忘了。”沐景阳如是说,继续往火里添加秸秆。
“嗯。”低头闷哼一声,韩雨洛寂寥地进屋去了,她一头栽在席上,呃,绝对失误,疼死她了……过了好一阵子,她竟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沐景阳坐在门槛上歪着头发呆,手里还拿着大勺,直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他的视线。沾了泥土的灰黑色布鞋他认得,是他父亲沐恒的所有物。
沐恒身着普通的短衫短裤,即使是这身衣物,他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土气。洗得发白的衣服却没有像布鞋那样脏。沐景阳已经见怪不怪了。记得很久以前他就问过他为什么他的衣服从来都是那么干净,那时候他的爹爹避而不谈,只是第二天他的衣服却不那么干净了。
这种状况持续了半个月,他的爹爹好似再也坚持不下去,于是他的衣服又恢复了干净。沐景阳当然不会傻傻的再问为什么,后来他慢慢发现他的爹爹与常人有许多不同,又不敢问,也就不了了之。
沐恒面带最自然不过的微笑温和的看着他,一双剑眉之下镶嵌着如浓墨般漆黑的眼睛,此时流露出温暖的神色,硬挺的鼻和薄厚适中略弯的嘴唇搭配的十分完美,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整个人看上去正气凛然。
这张脸看不出岁月扫过的痕迹,十几年来除了变得更黑了之外没有多大变化。爹爹你好帅!沐景阳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最终为了不想表现的太花痴而放弃。
“爹爹。”沐景阳扬起略显稚气的小脸轻声呼道。爹爹应该知道了吧,他没打算瞒他,也无法隐瞒,不论他做了什么他总能知道的。这是最令景阳疑惑的地方,年轻可能只天生的,爱干净也没什么,但是这种可以看透人心的本领……不是只有神仙才有的本领么。
“嗯,还害怕吗?”
平和的语气却在沐景阳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怕了吗?不,那才是他向往的世界!他怎能甘心一辈子窝在莲溪村种田?还是考取功名宦海沉浮?这些都不是他的理想。他不明白爹爹为何阻止他练武。爹爹说他的根骨极佳,是棵好苗子,怎么下一句就语气一转变成了“你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练武”呢?
沐景阳低下了头,总觉得他的父亲笑得有些诡异。想了想回答:“从来未怕过,何来的‘还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