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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六章 冰娃娃 ...


  •   冰块中的尸体会动?

      听见雪烟的话后,两男子感到毛骨悚然,仔细注意着冰块中的人,没有看见任何的异样,两人松了口气,瞪着雪烟取笑道:“若是活人,便送与你做贴身奴仆,天天跟着你如何?”

      “不,不要。”雪烟几乎要尖叫起来,“啸风为什么送你尸体?”

      “谁知道。”梓煊挠着脑袋伤脑筋的模样说:“那家伙在信上说他家后山着了火,这是在地下冰洞里发现的,由于火势蔓延,冰融化后将这个冲了出来。他说我也许会感兴趣。”

      “为什么你会对这个感兴趣?”雪烟叉着腰凑上前来。

      “嗟,嗟,那死家伙。。。。。。”梓煊看着冰块中的人,不好意思起来。

      “文啸风必定在信中写,既然梓煊是京城出了名的好色鬼,这冰中人虽已作古,好歹也是美色一件,不能狎玩,也可狎观,充分满足他的好色鬼欲望。”寒玉低笑着在一旁解释。

      “哇,哇,肮脏,龌龊,煊哥你滚出去,不许看这个人。”雪烟摆出嫌恶的姿态,推桑着果然对冰中人开始流口水的梓煊。

      “寒玉一派胡言,雪烟丫头,你不要相信他。”梓煊笑嘻嘻地躲避。

      “寒玉哥哥,你帮帮我呀。”雪烟哪里肯依,直朝寒玉求助。却注意到寒玉静静仰望冰中人,脸上铺满了向往的神色。

      “梓煊。”他突然低低开口。

      “干嘛。”梓煊一边躲着雪烟的拳头,一边凑了过去。

      “这礼品可转送于我。”寒玉头也没有回,视线仍旧停留在冰中人的脸上。

      “这哪成,好歹是文啸风送出的,难得那小子知我心意,你怎可夺人之美?”梓煊摇头如波浪鼓。

      “三个美人”寒玉的语中温度降了下来,“包括解语纺的云若仙。”

      “云,云,云若仙?她可不是专属你的。。。。。。呵呵。。。。。。花魁?”梓煊抹着下巴有些心动。

      “讨厌,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肮脏交易嘛?”一边的少女听着觉得不甚入耳。

      “可是,她可对我无意呢。”梓煊仍旧在犹豫中。

      寒玉不再说话,收回描绘在冰中人脸上的视线,朝梓煊射去冷冷的一瞥,双手朝身后一板,天生的威仪尽露,立刻成功让身边的人畏缩了脑袋,点头哈腰道:“成,有什么不成的,我可倾慕云姑娘许久了,这劳什子就归你了,你爱怎么摆弄尽管拿去。”

      寒玉重新扯开笑意,转身抱拳道:“那可谢了,兄弟。”

      梓煊呵呵假笑两声,嘀咕道:“谁叫你老子是皇帝,我老子只是王爷,分明同一个曾祖,大家都姓邢,区别咋就这么大?”

      寒玉对他的话不以为意,搭上他肩膀道:“不过,皇宫可容不下这样的东西,虽然归我了,它还是得先放在郓王府这儿,可别有任何的破损哦。”

      “得,得。”梓煊点头如捣蒜。

      就在三人踏上台阶走出冰窖时,冰中人的手指动了一动。

      晚上,郓王府的客院中莺莺燕燕,轻歌慢舞,手抱琵琶弹唱的歌女声甜如莺,韵娇律绕,如云如水,听得在座男子惬意非常。正是郓王府的大公子邢梓煊及该府的贵客当今皇室太子邢寒玉。

      梓煊举杯对寒玉说道:“虽然节奏有些慢条斯理,不过,还是得为音乐干杯。”

      寒玉托着下巴嗤笑道: “你果真变化不小,以往你可从不把音律放在眼中。”

      梓煊笑得怪异,道:“此一时,彼一时嘛。”

      寒玉将酒一饮而尽,转了转酒杯道:“皇室中,恐怕只有我那早逝的六皇叔最懂音律,当年他与文家小姐失散后,曾留下一随笔,编成曲子,还是别有一番韵味,你可有兴趣听听?”

      “哦。”梓煊兴趣浓厚,凑过来碰了碰他的酒杯,点头道:“洗耳恭听。”

      寒玉挥手摒退歌妓,将几只酒杯各斟上不同量的酒,拎起一筷子,敲了几下,酒杯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满意地清清喉咙,望了梓煊一眼,便一边敲打酒杯,开口吟唱起来:

      秋兮,秋兮,

      奈何复别离

      伤春悲秋去,

      惜昔叹清凄

      枫落孤枝冷,

      魂牵泪梦移

      何日复相依,

      妻兮,妻兮

      浑厚的声底,将幽忧凄凉的音律表现得跟悲冷黯然。一旁端起酒杯的梓煊听着竟饮不入口,大挠脑袋,情绪忍不住随之低落惆怅。

      “这,这哪里是歌曲,分明就是催泪魔音。六王爷是个痴情种吧。”他大叹一气,硬是咕噜一声将杯中酒灌入肠。

      “是,”寒玉点点头赞同道:“我母亲当年眼见他为文家二小姐神魂颠倒,为她的失踪茶饭不思,后来竟思其过渡幽幽病恹而去。”

      “不是说,六王爷武功盖世,这么容易就。。。。。。?”梓煊皱着眉头,点了点杯沿。

      “父皇说如此,便是如此了。”寒玉微扯笑容,表示不愿多谈。

      梓煊会意地拎起酒壶,为他斟下满满一杯酒。

      忽然间,院落里传来纷乱的脚步,从过道上涌来一群黄衣奴仆,神色惊慌,来到两人跟前扑通就跪下了,嘴中还慌不成言:“小主子,小主子,尸。。。。。扁。。。。。。不。。。。。。变哪。”

      “慌什么慌?”梓煊骂道:“说清楚。”

      “那冰窟中,啸爷送来的尸体,会,会,动了。冰,不知为为何裂裂开,好大的声音。”奴仆们吓得面青嘴白的。”

      寒玉眯起眼,站起身,直往冰窖方向而去。

      冰窖里,原本成四方体的冰块此刻无端碎裂,里面蜷缩着的躯体上半身已经向前倾,头部下俯,长发湿湿答答地垂落,一手臂悬垂,手指微微抖动。

      一众奴仆远远观望,窃窃私语,没有一个敢接近。见主子来了,都散开两边,由他们走过去。

      寒玉谨慎接近,探出手去将冰中人的下巴托起,被那惊世容颜震慑了心魂,原只看到侧脸,如今观览起整个容貌,发现一切的美好竟都无法与眼前人相提并论,经管那一双大眼仍旧紧锁,肤色仍旧苍白,但每一处莫不精致难绘,天仙绝色也不过如此。

      寒玉心狂跳不已,听到梓煊的脚步,忽以身遮挡,喝止道:“不准过来。”

      被扶起的精致娃娃,胸前明显隆起两处粉红晶莹。寒玉沿裂缝将冰击碎,以无比轻柔之姿裹住冰娃娃,在众人的诧异眼神中将她抱离冰窖。

      当夜,郓王府的客院灯火通明,不时有奴仆递送热水衣裳,甚至瓜果食物,到后半夜才稍微安静下来。

      寒玉的房中,雪烟倒在左边的躺椅上,梓煊倒在右边的座榻上,内室的床上,绝色冰娃娃已摆脱惨白的肤色,面部竟红润透出光泽来。寒玉坐在床沿,心还未能归位,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床上人儿。他伸出手,摸了摸被子下的柔胰,感受其中传来的脉跳。几个时辰前,这只能被称为东西甚至为尸体的人,此刻竟安然如眠地睡躺在他的床上。惊人的美丽竟然不是无生命的。究竟文啸风知不知道他送来了什么样的礼物?难道他不知道她居然是个活人么?还是根本就是他的恶作剧?

      寒玉竟舍不得睡下,只看着她的容貌心动不已。

      第二天,邢王府几乎半数的奴仆都找过机会前来客院服侍,目的不外乎瞧瞧那尸变事件的主角究竟是真活还是假死。不过,一大早,宫里来的那个主子就严厉叮嘱,人人必须管好自己的嘴,不可对外透露一句半句的闲言,若是泄露半点消息,当夜所有的奴仆将以人头作为代价。至于客院里的绝色娃娃,一致对外说是小主子的娇客,邢俯的远亲。

      由于从文啸风的书信中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梓煊与寒玉都一致认为,文啸风并不知道冰中人的底细,更不可能知道里面的人居然能活过来。不过,虽然是活过来了,却并没有醒来。召来的御医只说该娇客疲劳过渡,需要修养。从冰娃娃的身形容貌推断,其年龄不超过十六。为方便称呼,寒玉为她取了个名字,叫冰儿。

      十天过后,寒玉因召回宫。冰儿暂由邢王府的人照料,雪烟、梓煊两兄妹天天到客院报到,却只能观瞻睡美人冰儿的姿态,失望而返。这天,两人又在冰儿跟前噪舌斗嘴。

      雪烟说:“后悔了吧,这样的仙女白白送予人。”

      梓煊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说:“我是悔绿了肠子啊,那云若仙哪里比得上冰儿,连拎鞋都不配。”

      “你可以要回来啊。”雪烟嘲弄。

      “你以为我是文啸风那个瘟生,不乐意就什么都要回去。我堂堂王爷家的公子,怎么能向啸风那样的江湖骗子看齐。”梓煊呸了一声,十分不屑。

      “不许说他是江湖骗子。”雪烟敲了他一下。

      “难道不是?上回他就把送我的一块玉给要了回去,还险些揍我一顿。”梓煊捂着脑袋嚷嚷。

      “那是因为你耍了人家,换走了他母亲留的玉。况且他还送你其他宝物作为赔偿了。”雪烟一想起这个,就替文啸风不值。

      “喂,你一味替他说话,好似你已经嫁过去了一样。真是女大不中留。”梓煊扯来别的话题糊弄过去。

      “那也好过你风流成性,追姑娘追得摔下湖中,一条小命险些呜呼。”雪烟掀他的老底。

      “我已经呜呼了成不?”梓煊举手投降,嘴上却嘀咕:“不过在阎罗王那儿打了个转,人家不收,证明我命就是不该绝。”

      “你说她会不会是什么妖精,哪有人在冰里面都能活的。”雪烟戳了戳冰儿的脸蛋。

      “这可说不准,文啸风住在山林深处,他家后山说不准妖精成群。这不就是送来一只给我当贺礼来着。”梓煊也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妖精会吃人的。”雪烟又戳了戳她的脸蛋。

      “不怕,要吃,也先把寒玉吃了,因为他一天到晚都和她呆在一起。”梓煊更是捏着她的脸蛋不放。

      “哼,她敢吃我寒玉哥,我看先掐死她好了。”雪烟已经把手放到冰儿的脖子上了。

      “别呀,万一没把她掐死,倒把她掐活,那就有你好受的了。”梓煊推了推妹妹,哪知雪烟一个没站稳,一双手硬生生正正掐倒在冰儿的脖子上。就在此刻,那一直紧闭双眼的人忽然掀开眼皮,茫然瞪住那掐她脖子的女孩。

      “哇呀,吃人呀,妖精呀。”

      雪烟的惊叫传遍整个客院。娇客冰儿醒来的消息也传遍整个王府。寒玉听闻后,立即从宫中赶来。

      醒来的冰儿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对任何人的问话都充耳不闻,一双大眼只是滴溜溜地转,爱专注地看着某些她感兴趣的事物。而目前,她关注最多的恐怕算是邢梓煊了。只要邢梓煊一出现,冰儿的眼睛便是随着他转了。

      饭桌边上,雪烟捧着碗,梓煊举着筷子,两人都怔愣地看着寒玉小心翼翼地吹着勺子中的稀粥,送入美人的樱桃小嘴中。美人眨着翦水大眼,时而看看雪烟,时而看看梓煊,然后视线便停留在梓煊身上了。

      “寒玉哥,还是让下人来吧。”雪烟呐呐劝道。这从小饭来张口的人何时曾这样服侍别人。就算这冰儿的四肢一时间无法自如伸动,也还不会说话来表达她的需要,但尊贵如他怎么像个下人一般委屈做这样的事。

      寒玉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生怕吓着了身边如瓷娃娃一般的人儿,又温柔地喂了她一口。

      “喂,喂,寒玉,这可不是我的错,快别让她再盯着我看了,再看我就脚软了哦。”梓煊左右摆动着身子,躲避冰儿紧紧不放的怪异视线。

      “冰儿。”寒玉板过她的脸,像个耐心的情人,轻柔道:“他是梓煊,我是寒玉,你是我的人。”

      冰儿的眼中闪耀着陌生不解的神色,转眼又转过头,盯着梓煊看。

      “八成是她也感觉到我很俊呀,她喜欢我。”梓煊得意非常。

      “臭美,说不准是你脸上有问题。”雪烟也加入了观煊的行列。

      “你说,要是文啸风看见她,会不会把她要回去。”梓煊挑着眉头说道。

      “她已经是我的了。”寒玉冷哼。

      冰儿忽然不再吃寒玉送来的粥,轻轻站了起来,在三人吃惊的注视下蹒跚走出室外。当阳光照射在她防如透明的皮肤上时,她展开双手,迎风而立,仿佛要拥抱那柔和的风。

      然后,她笑了,从那娇艳欲滴的唇中,飘出了甜甜的声音,“风,风。”

      寒玉惊愣地注视着她突来的欢欣姿态,诧异于那天籁一般的嗓音,片刻,上前去,将她抱起,送回房间。

      当他们经过时,让梓煊头皮发麻的是,冰儿的眼睛仍旧越过寒玉的肩膀瞪着他看,好似能够看透他的身体,看穿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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