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晨光》砚月

4、心之裂变2

　　茉莉讶异于自己的心浮气躁，怎么一牵扯那个人，内心的翻腾就会远离自己的控制。
　　“呼——”深深吸了口气，借助冰凉潮湿的空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就算曾经他们有一过一段温馨亲近的年少时光，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长大的凌澈越来越疏远她了。
　　他对别人永远是那么优雅绅士，魅惑圆滑，可是对自己~~~~~~~
　　单独相处的时候，茉莉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抗拒与冰冷，反而在人多的场合，不经意间向她展示了他的妖冶与贴心。茉莉知道，他在做戏，他不想让认觉得年少时腻在一起的两人会变得如此冰冷与客套。
　　但她凌茉莉可不会陪着他一起演。
　　亦如凌澈毫无预兆的疏远，凌茉莉冰冷的面瘫也毫无融化迹象，曾经她很想追问凌澈疏离的原因，也不相信家族与外界对他的闲言碎语，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不是吗？眼睛是不会欺骗自己的，他就是那样的人。
　　茉莉一扫原先对成人仪式的忧心，反而期盼起来：凌家凡是年满18岁并且没能成为能量传承者的女子，都能自由离开家族所置的结界范围。明晚过后，她就能远离凌家的一切。
　　想到这，她加紧了脚步。
　　休沁阁离得不远了，紧凑的脚步却在一道拉长的人影前放缓了速度。茉莉眯起双眸向影子的主人望去。
　　那人背对着路边昏黄的灯火，暗金色的光芒朦朦胧胧得罩了他一身，原本修长优雅的身姿更是如梦似幻。
　　一朵橘色的火花在他唇边绽放，如烟花般似明似暗。
　　茉莉停住了脚步。
　　“别怕，是我。”那男子将烟扔在地上，用脚碾过，疾步走来，妖冶的气息绕向茉莉。
　　茉莉微怔，却不等那男子走近，依然迈出脚步向前走去。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当他手臂擦过她的衣襟，茉莉的心不可抑制得跳动起来，但她强令控制自己身体。
　　她与他擦身而过。
　　凌澈眼睁睁得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不带一丝停留，眼底的欣喜化成了微凉。他以自己意想不到的速度，反手抓过茉莉，拉向自己。
　　茉莉惊慌失措地撞在了他的胸口，内心却带着奇特的旖旎，他们有多久没这样亲近了，就算以这样的方式。
　　“为什么？”居高临下的声音带着质疑与愤怒。
　　心底的一丝旖旎立即被打散的无影无踪，她缓缓抬起头，一抹笑容扩散，酒窝沉溺起来，却用冰凉的语气回答：“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问题，小叔。”
　　凌澈看着她，眼底闪过惊诧与心疼。
　　是自己眼花了？茉莉大着胆子欺身贴近凌澈。
　　她的味道随着呼吸瞬间充满了凌澈的身体，凌澈的喉部不自觉得涌动。
　　暴戾充斥了瞳孔，凌澈猛地推开她，用手捂住了双眼。
　　茉莉踉跄后退，就算是千年面瘫也被他折腾得来气了，真当她是破碎的布娃娃吗！
　　凌茉莉刚要发作，抬头看到凌澈的神情却没来由的心头一急，连忙上前询问道：“你怎么了？”
　　“别靠近我！”凌澈近乎粗暴的低吼。
　　茉莉的手在冰冷的空气中噶止，随后无力的垂下。
　　最后的一丝幻想被撕破了，幸亏自己早已决定，过了明晚就会离开，这个决定果然是对的，非常的对！
　　茉莉自嘲一笑，然后平静的回答：“好”，转身离去。
　　休沁阁。
　　曼珠早已入睡，茉莉小心翼翼地躺到一边。身子蜷缩，冰凉的泪水盈盈，模糊的视线中似乎看到那个身影在窗外闪烁。
　　是他在外面？唔~~~~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我做梦了。
　　茉莉带着泪意缓缓入睡。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凉凉的湿气让她醒来。小心掀了掀曼珠的被角，轻声走出了房门。
　　茉莉看着昨晚笼着凌澈一身金色的灯柱，此刻已经熄灭了，仿佛昨晚就是一个梦境。随即甩了甩头，拾级而下。
　　棉质的拖鞋忽然踩着一颗圆滚的物体。茉莉移开脚面，黄白相夹的小圆柱体映入眼前。
　　是颗烟蒂。
　　睁开迷蒙的双眼，放眼望去，台阶的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烟蒂。茉莉蹲下身，拾起一颗，余烟袅绕，还带着温热。
　　真的是他，难道他在外面站了一夜？怎么可能？
　　茉莉的心又跳动了，脱下身上披的外套，将地上的烟蒂一颗颗拾起，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