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充满悲痛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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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日，
“诶？”夜天从房间走出来，由杰戴特打理的花店早已开门，让她诧异的是涅夫莱特竟然搂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看到这样的景色，她挑起唇瓣，“想不到你和昆茨埃特出门，工作没有找到，反而去逛窑子？”正在喝水的昆茨埃特差点一口水喷溅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就连涅夫莱特听到她声音的瞬间惊骇的站了起来，差点把那两个女人摔到地上，看到这样场景夜天非但没有生气，眼睛还眯起，“不用这样，我这个主人的，还没有小气到连你们兴趣也剥夺的地步。既然你们有那个兴致和需要，请尽情的随意的去找女人。对了，杰戴特，你需不需要我送你一个女人？”眼见着灾火燃及杰戴特身上，他浇花的身影一僵，顿时后退了几步，连忙摇头。
“那么佐伊赛特呢……”
“哼，别把我和那家伙放一块，人类的女人算个毛。”佐伊赛特将头一扭，直冲厨房。
“真是不坦诚。”夜天的话在涅夫莱特听来，是句句带刺，偏偏想无视还无视不了。眼见着夜天要带着误会回房间，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夜天君主，不是这样的。”
夜天歪了歪脑袋，故意将他的意思扭曲的更深，“哦，那是哪样？”
在昆茨埃特将那些两个失去意识的女人随手甩出这个花店，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后，杰戴特他们才开始和夜天解释起她不知道的事情来。原来，是涅夫莱特在找工作的时候，无意间被曾经那个喜欢的人类女孩看见了。
那叫做奈留的女孩看见自己熟悉的背影，执着的跟了上来，就算说是认错人了，那女孩也不信，非要涅夫莱特将墨镜取下。曾经爱过的人，以这样的方式相见，是他最不希望的，舍弃了曾经的一切，他就已经不再想把她拖入麻烦的漩涡中，所以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硬生生的将她推离自己的生命，让那个奈留认错人认为自己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好知难而退。
结果好不容易那女孩离开了，夜天就出来了。
“恩？想不到涅夫莱特会这样做，这样子软弱的逃避，就是你们四天王的作风吗？”看着涅夫莱特回房间的背影，夜天尖锐的话语，让其他三个人无话可反驳。
毕竟面对这突然的复活，最矛盾的是涅夫莱特，死前承受了太多的不甘与不舍，复活下来又面对了太多不定的不安。
***
深夜，涅夫莱特看着阳台外的风景，漆黑的景色中犹如镶嵌了萤火般，璀璨如昼，简直就是地面的银河星辰，隐隐透漏着一种颓然堕落的美感。
再度想起了奈留……
“您是涅夫莱特先生对不对！我就知道，您一定没有死，一定！”
那时候在街道上，她竟不顾旁人的追上来拉住他的衣角，那犹如祈祷一般的目光再次的刺中了他的心脏，死去之时已经距离很久了吧，涅夫莱特他原以为那女孩一定会找到比自己更好的男孩，过着人类所特有的普通而幸福的生活。却不曾想过会这样子遇见……
“小女孩，你认错人了吧。”昆茨埃特带着冷笑拦在了她的身前，“你这样子，我们可是会很困扰的……”他独有的冷漠，以及涅夫莱特的漠然，都让奈留失神。
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样子，让涅夫莱特不由得转头，为什么要不顾他人的想法拦在自己的身前呢，为什么不认定自己认错人了而离开呢。他记忆中的奈留是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而小姑娘现在长大了，也变得坚定了，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抱歉，也许我可能是认错人了，可是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请您摘下墨镜好吗，如果是认错了人，我定会向你们道歉，无论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请让我看一下。”
她的话语，震撼了他们二人，“真是执着的小女孩，凭什么你提出要求，我就要给你看？你又能做什么？”涅夫莱特不得已出言讽刺，“真扫兴，昆茨埃特，我们走吧。”无法忘记，奈留那不可置信又痛苦的眼神，几乎要当场哭出来一样。但是他没有回头，他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可是却低估了她的坚定，为了看他摘下墨镜，从街头跟到街尾，即便对其他女性左拥右抱，奈留都没有感觉到尴尬。
那执着的样子，让他感觉到通心又可笑。
他摸着胸口，感受着复活后就没感受过的温暖跳动，再次感慨，他还活着，不是错觉不是幻觉，他还活着，可是却没有办法去见那个奈留，无法回答，只因为他曾在她面前死过一次。
明明是奈留让他感觉到活着的美好，却也感觉到了无比的痛苦。
这便是喜欢吗，是爱吗？
“涅夫莱特，你在看什么？”夜天直接的推开了他虚掩着的房门，打断了他的回忆，坦然的走了进去。直到涅夫莱特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有无人的夜景和不断闪烁的霓虹灯。
“这景色好看么？”
“……”涅夫莱特没有回答。
夜天转头看了他一眼，再次看向风景，“恩？这街对面竟然有个冰淇淋店啊，涅夫莱特感兴趣？”
“她曾经和我说过这家店的冰淇淋很好吃，并且约定过，哪一天休假日要出来一起吃，可……”
很一会，夜天才消化涅夫莱特口中的‘她’，将她是谁这句话咽回肚去。一定是其他人口中那个叫做奈留的小姑娘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一个很愚蠢，却也，很了不起的小姑娘。”涅夫莱特苦笑，面对他这个恐怖危险分子，也敢说出爱这个词，拥有那份恐怖的执念，并坚定自己的心，真的很了不起。
“哦？”
“一开始相遇也不过是一个巧合，为了抓住水手月亮的巧合罢了，我一直以为这个女孩是一个可以牵制水手战士的好利用的工具，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被妖魔们抓住时，会冲出去救她。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我这种人，从未对她说过真话，不断地欺骗着她的人……”
——我可能以后还会继续欺骗你。
——没有关系，只要你在我旁边，就算你欺骗，我也不在乎。
那一刻，他就是被这样纯粹而干净的她吸引，忽然觉得若能紧紧地将她拥抱在怀中，也是一种幸福，那一刻，曾经所追求的，在她面前都成了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担心，她的关心，她的温柔，每一个举动，在那一刻都让他心跳不已，冰冷的灵魂，被她救赎了。
——在三町目附近，有一家卖冰淇淋的店铺，那里的巧克力冰淇淋非常好吃，你喜欢吗？
在她替他包扎时候，无心提起的话题，让他默然了一瞬，其实他在人界并没有觉得什么东西特别好吃，他也没在意过那种东西，可是面对近在眼前的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种话。于是他回答……
——恩，喜欢。
他轻易地被她看透了。她温柔的说，
——说谎，但是你现在是出于善意的说谎。那家店的巧克力冰淇淋，我一直想和你一起去吃的。这是我小小的梦想。
“我不明白，为什么独独是我呢，却也庆幸着能够被她喜欢。她还问我，黑暗组织有没有休假日，那个傻女孩，怎么会有休假日呢，但是不知道为何，我会感觉到开心，前所未有的高兴。”宁静的如获得救赎一般，想要继续看着她的笑容，想要继续守护她的笑容。
那一刻他甚至无比的希望，能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忘记黑水晶，忘记四天王的身份，忘记贝利尔女王赋予的使命，想要和她在一起。
想要保护她不受一点一滴的伤害……
可是他失败了，甚至狼狈的被佐伊赛特的手下吸取了大量的生命力，让那个女孩伤心地为自己流泪着，哭泣着。
面对她不断呼喊着不要死的话，他也只能苦笑的擦去她的泪。那悲伤的液体，那唯一带给他温暖的女孩，真的是舍不得啊。
——抱歉，巧克力冰淇淋没办法……陪你去吃了……结果，到最后……我还是欺骗了你，原谅我……能和你，相遇，真的是太好了……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要留下啊，真的想要留在她身边啊，可是这真实的唯一的心愿，却终没能实现。
心中悲伤的情感随着记忆，翻滚而来。
“抱歉，夜天君主，我不该和您说起这些。”不由自主的将夜天的存在和贝利尔女王的存在区分开，不由自主的就会忘记，眼前的是自己的君主，也可以将自己覆灭在挥手之间的存在，他不该无理的将她和自己同等看待同等对话。
“不，很有趣。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你呢，涅夫莱特。”愚蠢的，天真的，却闪耀着不同寻常的魅力。
明明将他们复活，他们并没有见过这个夜天君主，对于夜天君主为何独独复活他们四个人，不明白，加上那仿佛早已认识，一直看着的习惯性用词，让他们会感到莫名却无处可解。
所以听到这样的回答，涅夫莱特诧异的看着她，不可思议，甚至根本没有想过夜天会露这样的表情，除了恶意的微笑，肃然的杀意外，这样黯然的目光看着他们所无法触及的空间。
只是一会，那样的神色就消失了，快的就像一场幻觉。如果不是涅夫莱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话，也许真会当做错觉吧。
但是，人并不可信啊，这样的你，涅夫莱特，该会到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如果你真的那么放不下，不如找那个叫做奈留的姑娘说清楚。如果你觉得你真的喜欢的话。”
——[其实，追究到底，就是因为喜欢吧，因为爱吧，正是因为我们曾经深爱着我们的人民，被遗忘，被舍弃的时候，才会产生一种被背叛的痛楚，不过是一种利用，然后再被利用伤害，最后被遗忘。]
——[我们……真愚蠢啊……真的太愚蠢了啊……]
——[假如再来一次，假如从头来起，我绝对不要再这样做，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每一个人。]
——[为什么忘记我们，为什么……]
耳边她们悲伤哀绝的话语还在回响，那哭泣的鸣音，带着心头再度裂开的伤痛。
——[假如重来一次，我等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定先毁了你们！！！]
夜天放在心口的手紧揣成拳。衣服杂乱的痕迹犹如曾经碾碎的挣扎。那赌咒犹如永不泯灭的梦魇。
守护不可能永远安好的，真正的永恒，就是在那守护与美好毁灭在自己手上的那一瞬，才是永远的得到。属于自己的，绝不会成为他人手中的东西，这样一来，也不会被遗忘吧，绝不会落到如此的下场吧……
夜天转身的那一瞬，涅夫莱特没有看见，她漆黑的眼眸深邃的冰谭下压抑的一闪而逝的冷酷与决绝。
***
又一日，在涅夫莱特在花店内取下墨镜的时刻，不远处的花坛中发出摩挲的声音，一个人影蓦然的站了起来，从她头发上插得乱糟糟的枝叶便可知道，她一定在那里呆了许久，为了自己的执念。也许她不断地想着，只要不是那个人，她就立刻放弃。可是当那人取下墨镜的时刻，一切的灰烬又再次复燃，那颤抖的眼眸中充斥了许许多多的情绪，有惊讶，有喜悦，也有无法言语的哀痛。
全部的目光只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便是涅夫莱特。
“啊，那女孩的执着真不可小觑。”昆茨埃特凉薄的说道。
“现在她看见了，你该怎么圆谎呢，涅夫莱特，别说装作不认识，这种愚蠢的谎言也只有人类才撒的出来，如果你说得出来，我佐伊赛特绝不承认你是四天王之一。”
而夜天坐在最近店内增添的秋千椅中悠然的摇摆着，“杰戴特。”
“是。”面对杰戴特的毕恭毕敬，那认真的态度，夜天只是无奈的摇头，说道，“去请那位小姐进来吧。”
“夜天！”惊讶让他们连最起码的敬语都忘了，夜天也不在意。依旧低头看自己手中的书，继续摇晃。即便不看，她也知道此刻众人的反应，“涅夫莱特，你在害怕什么？”
“我……”刚开口，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见涅夫莱特没有反应，夜天又看向杰戴特，重复了以便“去把那化作雕像的小姐请进来，免得她在外面阻碍了我们的客人，别让我说第三遍。”不等她说完，杰戴特再不犹豫，就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然后夜天转向剩余的三个人，“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困扰，一切麻烦，要么从源头斩断，要么让它消失。但都是要涅夫莱特去面对，逃避只会越来越麻烦。那么，那位姑娘要进来了，涅夫莱特，回答我，你要和她再续前缘吗？”涅夫莱特正准备开口，看来嘴型就是要否认的，夜天微微一笑，将未说完的话说出，“一旦你否认，那么我就在下一瞬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彻彻底底。让你再也想不起她，连渣都找不到。”
一瞬间，店内顿时寂静无声，昆茨埃特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冷眼旁观，银色的碎发散落在眼前遮住了他眼下的情绪。
而佐伊赛特压根没有想到夜天会这么决然，而睁大了眼，这已经没有躲避的机会了，本能的犹如谎言一般的否认卡在了涅夫莱特的喉咙口，谎言已经让他错过了无数次，这次差一点又无可挽回。面色惨白，下意识的喊道，“不，不要让她消失！”
透过玻璃门看着杰戴特正在街对面和女孩说着什么，夜天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这就是你的回答呢。”
佐伊赛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昆茨埃特已经将眼闭起来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她是夜天君主，一开始就不可能给予选择的机会，生与死，对她而言毫无意义。与人类造成恋爱的羁绊，就是涅夫莱特的愚蠢。
涅夫莱特也很清楚，下意识的挡在了夜天注视门外奈留的视线中间。身为君主，亦或者女王，是不会让自己部下的弱点和变数存在的。
那个小姑娘——
奈留——
完了——
佐伊赛特，昆茨埃特，以及一脸苍白的涅夫莱特，同时都很清楚这一点，从他脱口而出的在意起，就注定了那女孩的未来与毁灭相连。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二章 充满悲痛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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