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子我活不下去》而是虚词

86、机会

　　沈园对于凌清而言，消费还是过高，但他看了眼自己荷包里的钱，又有了底气。
　　他今天赚的钱应该差不多够用。

　　三人去了沈园，柳轻歌让人安排包厢。

　　侍者说：“有一位客人请您去她的包厢。”

　　柳轻歌知道是太子妃殿下到了，他对凌浚说：“正好要带你去见见我的贵人。”

　　凌清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没有提前打个招呼，这样不好吧。”在他眼里，柳轻歌就已经很有钱了，能帮得了柳轻歌，成为柳轻歌贵人的人，身份地位肯定是他攀不上的。

　　这样贸然去见，会不会让那位贵人不高兴？

　　柳轻歌说：“我打过招呼了。”他看凌清还在踟蹰，转身回去握住凌清的手腕，“走吧，去见一面，总没有坏处。”

　　他不敢把话说的太满，怕太子妃殿下殿下不满意。

　　但是他希望凌清可以抓住这次机会，只要殿下愿意帮凌清，进去钦天监便不是难事。
　　凌清这样的才能，不该被埋没。

　　进了包厢，凌清被主位的女子吸引的挪不开眼。

　　墨星霜也在观察凌清，眼神很澄澈，虽然盯着她看，但并不放肆，是纯粹的欣赏，看起来不像心思多的人。

　　柳轻歌在一旁要行礼，墨星霜抬手制止，“坐吧。”

　　凌清回神，不好意思地对墨星霜笑了下。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且对方制止了轻歌行礼，他也就没行礼。

　　墨星霜笑着说：“今天冒昧和凌小哥见面，希望凌小哥不要生气。”

　　凌清看向柳轻歌，这个女子知道他的姓名！柳轻歌已经和这个女子说过了，可是他对这个女子却一无所知！

　　他心里有些不痛快，倒不至于生气，只是觉得轻歌这样，没把他当自己人。只认识了这么几天，柳轻歌不信任他也很正常。
　　时间长了，柳轻歌当然会信任他。

　　墨星霜自然看出来凌清脸上的不痛快，她开门见山，“我来见你，是轻歌给你求来的机会。”她依然没有要解释自己的身份，但她也不会让凌清把怨气冲着柳轻歌。
　　最开始她不打算以身份压人，但是让柳轻歌替她做事还落埋怨的事，她做不到。

　　“我可以帮你入钦天监。”墨星霜一字一句说。

　　柳轻歌诧异地看向墨星霜，不再详细了解了吗？就这样就决定了，万一凌清做的不好怎么办？

　　凌清笑着，像是无所谓，“我现在的生活也很好，当年钦天监死了那么多人，那里太危险了。”
　　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对墨星霜抛出来的橄榄枝，不仅没有着急接下，反而在推拒。之前柳轻歌明明看出，凌清很向往钦天监，凌清提到他师父时眼里的孺慕都做不得假，现在这是怎么了？

　　墨星霜说：“我和你一个人谈谈。”

　　闻言，柳轻歌站起来，他给凌浚使了个眼色，两人出了包厢。包厢里边伺候的丫鬟也都一并退出，把门关严。

　　墨星霜开门见山：“你不想给你师父报仇吗？”

　　凌清脸色未变，靠在椅子上，“什么仇？什么师父？”虽然脸色不变，眼睛却微微眯起，看向墨星霜的眼神也没了笑意。

　　墨星霜说：“既然你不在意，为什么还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她笑着：“当年你也不姓凌，你师父死了，你怕他无后，才改姓凌的，对吧？”

　　她说出这些，让凌清安静下来，“你想我怎么样？”

　　墨星霜说：“我愿意帮你。”

　　凌清身体呈现出警戒的姿态，问：“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墨星霜：“巫蛊之祸吗？”她看到凌清往她这边靠了些，很想知道的模样，笑道：“我不知道。”

　　凌清磨牙，愤怒道：“你骗我？”

　　“你了解多少？”墨星霜松懈地靠着，一点儿都不怕别人生气，还在问对方。

　　不论是谁生气或是恼怒，在墨星霜眼里，都和她没有关系，只要把她的事儿办了就好了。

　　但是因为墨星霜浑然不在意的态度，凌清完全防备起墨星霜了，嘴唇紧闭，一个字也不说。

　　墨星霜说：“我不知道当年的案情，所以想要去调查个清楚。当年的真相，势必得从钦天监寻找，所以，你愿意去寻找真相吗？”

　　找到当年的真相，找出害死师父的仇人！
　　凌清当然想！

　　可他不敢信任眼前这个女子。

　　墨星霜叹气：“你的目的是进钦天监，你管我什么目的呢？”先做好自己的事不是才最重要吗？

　　她的话外之意很明显，凌清转念一想，觉得她说得也对。

　　这样的机会如果错过，这辈子都未必再有。

　　凌清说：“我想找到真相。”他下定决心，哪怕眼前这个女子是在利用他，他也不该畏首畏尾。

　　墨星霜笑起来，当机立断，这很好。
　　她站起来，“我知道你的态度了，我会帮你进钦天监。”

　　人已经要走到门口，凌清在喉咙滚动几番的话终于冲出口：“你是谁？”

　　女子弄权，还是这样年轻的女子，必定是权贵乃至皇族。
　　可安排一个人进钦天监，对于大多数权贵来说都不算难事，她也没有承诺一定要让他做监正，只是进入钦天监而已。
　　对于普通人遥不可及的事，对于权贵，可能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

　　他必须得知道这个年轻女子的身份。

　　墨星霜驻足在原地，“晚上之前，如果你能查出我的身份，我会再送你一份礼物。”
　　她在京城出行从来没有隐瞒过身份，但上层权贵和平民百姓之间的鸿沟有如天堑，在权贵眼中稀松平常的事，百姓可能一辈子也接触不到。

　　所以，这个要求虽不算有难度，对凌清而言也要花些心思的。

　　凌清握紧拳头，“到时我去哪里找你？”

　　墨星霜想了下，“给你时间宽裕些，亥时，还是这间包厢。”

　　凌清并没有觉得宽裕多少，他说：“好。”

　　墨星霜出了包厢，临春等人自觉走过来，柳轻歌眼神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殿下对阿清感觉怎么样。

　　柳轻歌希望他能帮到殿下，也希望阿清能借殿下的东风去做想做的事。

　　这样患得患失进退两难的眼神看得墨星霜好笑，她朝包厢那边歪了下头，“凌清还在等你，快去！”

　　柳轻歌问：“殿下，阿清他……”他发声极轻，几不可闻，话始终没问出来。

　　沈园外边停着墨星霜的马车，墨星霜说：“去吏部。”

　　朝中刚派下来的任务，吏部要特别擢取一批人才，特事特用。
　　这样的任务，按理来说，怎么也不该和初入朝堂的卢余有关，但卢余却是这项任务的第二负责人。

　　对于墨星霜的到访，卢余很高兴，他立刻就放下手里正在忙的东西：“星霜妹妹。”

　　墨星霜点头，环视一圈，这里除了卢余也没有别人，她问：“你还没吃午饭吧？我听阿回说这段时间你忙的很。”

　　卢余说：“这是我入朝以来头一件正经差事，当然要办的认真些。”他拉过一把椅子，关心道：“你身体好些了？”

　　墨星霜点头：“好很多。”

　　她靠近卢余，看他在纸上写的东西，卢余便把最上面这张纸拿起来，举在墨星霜面前。

　　“正好星霜帮我看一下。”卢余的手按在椅子边缘，目光温柔，“看看有没有纰漏。”
　　墨星霜慢慢起身，抬手把纸倒扣在桌上，笑说：“这是你的活儿，我可不干。”

　　她眼波流转，往侧边落在卢余身上，语气微嗔：“这么重要的事儿，你也敢给别人看？”

　　卢余笑道：“对你来说，这次吏部的擢选只是小事，你又不会动什么手脚。”他对上墨星霜吸人的视线：“难道堂堂太子妃殿下还关注不入品级的官吏选拔？”说不入品级夸张了些，但最高也只有七品。

　　墨星霜把那张纸上的流程已经记在心里，她仿佛不在意般把那张纸倒扣着送回卢余手里，提醒卢余：“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官场上，表哥这样我要担心的。”

　　透过纸背的墨痕深深浅浅，阳光照进来，在墨星霜和卢余身上笼罩出一团光晕。

　　卢余用手指夹住那片薄薄的纸，肩膀靠近墨星霜，“我知道。”他一点一点，试探着靠近墨星霜，在快要挨住时，墨星霜身子一偏，说：“表哥做事向来周全，我只不过是白操心。”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融洽又自然的交流了。即便墨星霜躲开他，他也没有恼怒。

　　卢余说：“怎么会呢？有你关心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墨星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还给你带了点心。”临春和临夏把点心送进来，摆在桌上。

　　墨星霜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正好我下午有空，陪你吧。”

　　卢余笑容滞住一瞬。
　　“今天下午星霜不去看戏吗？”

　　墨星霜：“听人说柳轻歌请假了，好像是身体不舒服，没的看了。”她叹着气，颇为遗憾。

　　卢余眉间微皱：“可是，我怕你无聊。”

　　墨星霜察觉到卢余不对劲。

　　之前卢余巴不得她多陪他一会儿，今天她主动来，他很高兴，可是她要留下，他却这么为难。

　　难道下午他有其他事？

　　墨星霜摸着下巴，顺着台阶下了：“表哥说的也对，看你在这里写一下午确实会没意思，那我就回宫了。”

　　卢余没有挽留她。

　　马车往皇宫方向去，侍卫低声禀告：“从吏部官署出来，就一直有人跟着。”

　　墨星霜说：“不用管他。”
　　看来今天下午的事对卢余来说很重要，非得让人盯着确定她不会突然返回才够。

　　想到这里，墨星霜脸上的笑意更添几分，重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