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褪色的新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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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钳住郑琳达的手腕，合力拉扯着，试图将她手上的美甲片硬生生抠下。
郑琳达身体剧烈地左右扭动挣扎，反抗的力气大得反常，然而她的目光却愈发呆滞，空空洞洞地不知在张望什么，瞳孔里映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却没有任何焦点。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然而面对六个人的力量，郑琳达一个人终究无法抵抗。
她的反抗汹涌却短暂，在挣扎过程中，她突然失去力气，整个人瘫软下来。
几个人正用力拉扯着，没料到对方突然松劲，被自己的力道带得踉跄后退。
朱志明一个趔趄，撞到身后的美甲工具架，瓶瓶罐罐叮当摇晃；龙琴书则反应迅速，及时托住郑琳达的头部，避免她撞到地板。
此刻的郑琳达与方才奋力挣扎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双眼紧闭，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身体完全失去知觉，软绵绵地瘫在沙发上。
众人既惊慌又无措。
朱志明转向顾辉："哥，现在怎么办？"
郑琳达倚靠在朱志明肩上，双眼紧闭，头部后仰，已经完全昏睡过去。
顾辉伸手试探郑琳达的鼻息，确认呼吸正常后说道："慢慢把她放平。"
众人依言将郑琳达安置在美甲沙发上。
顾辉望着心仪的女孩，不禁叹了口气。
他半蹲下身，再次检查郑琳达的呼吸，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才放下心来。
龙琴书在一旁轻笑："顾总，要人工呼吸的话我们可都不会，只能你上了。"
黄羽翎瞪了龙琴书一眼，严肃地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龙琴书撇了撇嘴："我就是……想缓和气氛。我家琳达宝贝是不会有事的。"
黄羽翎回忆着刚才的情形，低声自语："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叶温缇因未能阻止郑琳达戴美甲而自责，沉着脸说："应该是美甲的问题，就是那副最漂亮的凤尾花美甲。"
顾辉微微侧耳听着她们的对话，目光仍停留在昏睡的郑琳达身上。
这沙发本是给顾客做美甲用的，半躺着还行，当床睡就不太舒服。
顾辉站起身，与朱志明交换了个眼神。
两个男生会意，一起将郑琳达抬进员工宿舍。
朱志明正要关门，顾辉阻止道："这屋子没窗户，先开着透气。"
朱志明点头应允。
顾辉面带忧色，召集大家开会。
除了周笔灰，其他人都随意坐在附近的粉色沙发上。
周笔灰走到门边蹲下："我帮你们望风。"
顾辉说起外面的情况："这附近的经济主要靠一家大型电子工厂支撑。"
"我猜这鬼屋的原型，应该是模仿九十年代珠三角一带的生态。"叶温缇接话道。
"没错，"黄羽翎点头附和，"这里人的长相和饮食，都很像广州东莞那边的风格。"
她看向顾辉问道："你们刚才出去拉客有什么发现？"
顾辉回答："想让这里的女生来做美甲，根本不可能。"
他不由自主地瞥了眼郑琳达的方向，继续解释："这附近都是工厂工人和小商贩，收入不高，又很节俭，怎么可能消费这种生活中可有可无的奢侈品？"
龙琴书反应慢了半拍，此刻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又变得紧张起来："那怎么办？完不成任务会不会被杀？会不会今晚就要死一个人？"
顾辉刚要回答，周笔灰突然笑出声来。
众人疑惑地望向他。
顾辉微微一笑，替周笔灰解释："长得帅还是有优势的。我们换个思路——既然找不到消费者，就赚这个世界的钱，给钱让别人免费来消费。"
"果然聪明。"叶温缇称赞道，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松动的笑意。
黄羽翎对周笔灰得意的表情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内心腹诽：这家伙总爱抢风头，但眼下确实靠他解了围。
黄羽翎提出疑问，手指轻点下巴："这里的人月薪才三五百，我们去哪里赚钱？"
朱志明插话进来，脸上带着得意，拍了拍胸脯："我有钱，身上带着六七百咧。"
顾辉略作停顿，说："我们从外面带来的钱虽然能用，但后面还要经历多少鬼屋？尽量留着，我们最好赚这个世界的钱在这个世界花。"
朱志明耸耸肩，觉得顾辉说得有理，还是伸手掏口袋。
他的动作起初随意，手指在口袋里摸索，却渐渐变得焦躁。
接着，表情突然凝固，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猛地摸向所有口袋——前兜、后兜、内衬，动作越来越快，声音提高，带着恐慌："不是吧！黄羽翎！黄羽翎！我的手机和钱都不见了！"
"别急，再仔细找找。"黄羽翎追问，站起身走近一步，"你怎么确定是被偷不是掉了？"
朱志明眼神飘向左侧，努力回忆："早上买早餐时，我就感觉有人故意挤我。路上明明很空，他们非要贴着我走。"
他越想越气，拳头攥紧，"你们都说这里是90年代，哪里有我们2025年治安那么安全，算我倒霉。"
原本因有钱产生的优越感荡然无存，朱志明沮丧地垂下头，哀叹道："妈妈呀，我的钱。"
听朱志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顾辉觉得耳朵疼，扫了他一眼，略显不耐地轻咳一声："你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钱已经赚到了。我和周笔灰去找广告拍摄，你又不是不知道。问了两个，第二个就同意了。"
"广告？"黄羽翎惊讶地问。
"也不算广告，应该是海报。"顾辉回答，"一下子赚了两百。一百块钱够一天销售额，两百能让我们安全度过两天。"
"太好了，辛苦你们了。"黄羽翎松了口气，"趁这两天，我们多挖些关于鬼主的线索，尽快找到小红花的下落。"
她又问："那来消费的客人找到了吗？阿森叔说要预约的，你们约的几点？"
"晚上。"顾辉回答，"那个女生说要吃完晚饭再来，大概七点。"
叶温缇若有所思地看了黄羽翎一眼，两人显然想到了一处。
"阿森叔坚持预约制，"叶温缇缇压低声音，几乎耳语，"就是想在女孩来做美甲时在场。我怀疑他是想借机下手。"
顾辉听完，神色凝重。
黄羽翎提议，语速加快："我们把时间错开，跟鬼主说九点，实际七点就帮女孩做完。到时候就说客户自己提前来了，他也没理由责怪。"
"好，就这么办。"顾辉点头同意，声音果断。
会议结束，众人各怀心事地散开，等待夜晚降临。
到了晚上七点，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晚霞被深蓝的夜空吞噬。
街灯昏黄的光晕中，一个短发素颜的女孩推门而入，带着些许拘谨。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裤脚沾着几点油污，脸上带着一天劳作后的疲惫，但眼睛在看到店内陈设时亮了起来。
她第一眼便看到守在门口的周笔灰，目光相接的刹那，她微微垂下眼帘，害羞地笑了笑，手指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周笔灰拿出常年做NPC头牌的专业微笑，侧身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声道：“里面请。”
女孩顺着指引往里走，指尖轻轻拂过一排排深粉色沙发的皮质表面，忍不住惊叹：“这颜色真好看呀！”
店内弥漫着廉价的茉莉花香，她却很享受地深吸了一口。
周笔灰刚退回门边站定，抬眼习惯性地扫向屋外。
突然之间，他的视线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他骤然低头，重重咳了两声！
“咳！咳！”
众人心头一跳，仓皇回头。
门口处——阿森叔无声无息地立在那里，仿佛凭空出现。
一反往常的人字拖，他脚上蹬着一双擦得锃亮的旧皮鞋，深刻的褶皱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那尖锐的鞋头，正不偏不倚地对着众人。
郑琳达之外的三个女孩下意识地垂下视线，身体微动想挡住身后的阿玲。
可阿玲已经侧身挤过她们，迎了上去。
她脸上挂着笑，那笑容在疲惫的脸上显得格外用力：“梅主任好！”
黄羽翎虽然还没有上过班，也看得出来，女孩并非真的高兴，那不过是下属对上司不得已的讨好。
阿森叔却连敷衍的笑都懒得给，只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目光扫过女孩的手，冷冷道："你的手长得真不怎么好看。做美甲岂不是浪费钱？"
话音落下，阿玲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嘴唇紧抿，喉咙动了一下，没发出声音。
她飞快地垂下视线，盯着自己开裂的指甲，两只手不自觉地往工装袖口里缩了缩，动作带着点笨拙的慌乱。
黄羽翎和叶温缇缇同时屏住了呼吸。
她们看着阿森叔那双擦得异常亮的旧皮鞋尖，此刻正稳稳地指向阿玲脚下那片地面。
黄羽翎的手指在柜台下捏紧了，指甲掐进掌心也没察觉。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飞速盘旋：让阿玲立刻走，越快越好，千万别做美甲。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02褪色的新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