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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一马当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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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现实,沈彦宇当真除了战斗别无他法。刀光剑影之下,沈、二人武器只能是白刃进红刃出,血珠飞扬得十分恣意。
左躲右闪与左突右进之间,沈彦宇身形灵活变化,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在流畅。三匹野马被他动作耍得团团转,竟一时无暇分心前行了。
沈彦宇虽然夜视能力不咋样,但对动态视力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能从容控制现在的局面。
面对马儿这样兼具速度与力量的对手,沈彦宇觉得拿着轻武器硬扛不是个很理智的选择,因此更多地将招式变得富于欺骗性,用以迷惑对手。
“砰!”沈彦宇推掌的反作用力使自己身子倒飞出去——顺便一提,这掌法他许久没用了,招式还是十分基础的那款。
“嗖嗖嗖。”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恰到好处地在沈彦宇抽身的空当趁虚而入,刺进野马侧腹,使其尖厉地惊叫起来,不一会便跌倒在地。
沈彦宇可没在原地欣赏好戏,敦佑嘉眼下应该是找到了合适的制高点,让得到这份策应的人有如神助,那他当然也不能落后。
虽然不知道敦佑嘉有什么手段使得妖兽晕而不死,但沈彦宇对敦佑嘉的信任是绝对的,领会其意图后便将攻势变得凶狠主动起来。
本就被同伴轰然倒下惊吓的另外两匹野马因较寻常兽族聪慧些,扑向沈彦宇的动作似乎小心起来,不时转动眼珠提防着远方暗处的弓箭手。
嚯,果然妖兽就是不一样。沈彦宇提剑冲向最近那匹,抬手间却有细碎的新焰火苗从手臂缠绕而上,将灵剑染上橙红的光亮。
被唤起自然本能的野马心生恐惧,畏缩之意更甚,几乎立即放弃了沈彦宇这个目标,把攻击集中投向贺晨风。
贺晨风那边不止应付一匹公马那般简单,竟还有三匹母马参与进来,使他不得不拿出浑身解数招架。
贺晨风战斗作风严谨精准,往往会计算出最有效率也最直接的攻击手段。尽管野马数量更多,来势凶猛,但在敦佑嘉的辅助下,贺晨风也算应对自如。
“呵!”高呼一声,沈彦宇掌中火焰连心,腾地蹿出半臂之高,被飞速拍向野马攻击集聚之地。
“嗖嗖嗖——”敦佑嘉的箭矢伺机而动,见缝插针地往马堆里钻,顿时又有一两匹马倒下。
马群中响起一阵阵哀鸣。被烧着鬃毛脊背的野马疼痛难忍,四下挣扎着,横冲直撞地撞散了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
这下攻击性就小上不少了吧?沈彦宇想着,仔细向这些野马的眼睛观察起来。他从刚刚开始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是什么。从野马又大又圆乌黑发亮的眼珠里,他看不出那种难以言喻的违和从哪来。
然而这种短暂的停战并没有持续多久,双方几乎顷刻便再度打作一团。惊吓过后的马群中迅速弥漫着攻击性气息,对同族受伤的愤怒占据了族群中气氛主体,因此反而引得更多野马朝沈彦宇这边冲来。
“它们到底为什么非得往村子里冲啊?!”沈彦宇高声抱怨着飞身退开,衣摆翩然翻动间避开眼前马儿气势汹汹能踹断肋骨的一脚。
敦佑嘉聚箭也需要一定时间,此时只有声音悠悠传来:“我也想不出村子里有什么是它们需要的。”
因为低阶妖兽尚未开智,人类根本无法与这些一阶二阶的妖兽对话,此时这个问题显然不会得出应有的结果。
敦佑嘉的箭矢在沈彦宇抽剑反身刺入身后野马的腹部时赶到,这已经是一炷香工夫放倒的第八匹马了。而整个族群的强壮公马此时都围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紧盯着沈彦宇与跟他相距不远的贺晨风,它们也知道这样斗下去基本肯定是人类一方先被消耗殆尽。
“乐正来支援,付任艺潜入马群侧翼侦察。“
“明白。”
“明白。”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哪怕临阵磨枪,也能不快也光。敦佑嘉在现下没人受伤的情况下派出付任艺进行二度侦察不算太迟,说不定还能找到这种异常的来源。
说来可能与他有点猥琐的性子有关,付任艺是他们中最擅长隐匿的一个。不过实战上能发挥所长,这倒是小队几人都喜闻乐见的。
这村子一共就那么大,乐正宫研赶过来支援不过是眨眼工夫。沈彦宇没顾得上看她从哪来,但脑中对敦佑嘉做出的指令做出了些分析:
既然敦佑嘉将乐正宫研和付任艺都调离原本那侧,就说明那边处于「完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换而言之,马群并不曾想要改变方向绕路而行,反倒死脑筋地一门心思往东门钻。
妖兽是有些灵性的,这显然不符合妖兽的行为逻辑。它们这种不顾牺牲近乎钻牛角尖的方式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到底也在十几个同伴都相继负伤后暂缓了前进的脚步。
沈彦宇跟贺晨风不约而同地尽量采取了减少马群伤亡的战斗方式,马群却步步紧逼。同时沈彦宇有一个猜想,难道是这村子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才使得它们这般执拗?
但这里看起来不过就是平平无奇的小小村落,哪像有什么宝贝?
人类和马群陷入了短暂的僵持对峙。正这时,马群后方忽然出现一声明显不属于同族的叫唤,紧接着骚动逐步从马群后方传到前面来——马群从中间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
沈彦宇很疑惑来着,眯眼搜寻着那个能让兽群自动让路的存在。很快他的疑问便得到了解答,一匹相较其他公马还要更为高大的深棕色白额野马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出现在沈彦宇前方。
这是领头的?
沈彦宇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主动出击,万一人家是前来商议求和的呢?加上敦佑嘉适时发出观望的指示,他便暂且按兵不动。
那匹高头大马在走到阵前之后,先是蹭着前蹄在地上的沈彦宇贺晨风与屋顶上的敦佑嘉身上扫过一趟,接着摇头从鼻子哼出粗重的气息,沈彦宇怎么也不觉得这是看得起自己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要打扰这里百姓的生活?”这个新站出来的家伙妖气比其他同族明显更加浓厚深重,沈彦宇寄希望于它是个能沟通的主,故而有此一问。
那马闻言长长短短地鸣叫了几声,沈彦宇听不太懂,但却莫名觉察到其中的不怀好意。以及,他与这马对视时,明显能察觉到它眼神与旁的都不同,更加明亮聪慧,就像能够从一个人的眼神中判断出是个怎样的人一样。
而且对方也没给他们什么反应地时间,立即上演了生动形象的“一马当先”。它更为健硕的身姿带来不小的压迫力,沈彦宇隔着挺远都觉得自己甚为弱小。
不过视觉效果是视觉效果,心理作用是心理作用,沈彦宇自认还是个情绪稳定的大心脏同志,可没那么容易被吓到。既然要打,那干就完了!
“看剑!”沈彦宇感觉日头正盛,自己的身体也变得微微有些燥热起来。但调动起属于战斗的兴奋经久不散,支撑着他挥剑上前。
然而那高头大马竟转瞬间发生不可思议之变化,抬起前蹄的时候身上白光一闪,真化身成了人形!其身材高大,体格强壮,身着棕色粗麻衣裳,五官深邃,深棕的额发上混着一缕白。
种种迹象表明这大汉真真就是那大马人形,并且攻击欲明确而强烈——他手上套着金属拳套,一眼便能瞧出其不凡威力。这手套明晃晃地摇到沈彦宇面前,强劲的罡风几乎压缩了空气,砰地向他撒了个炸雷。
如此任谁被捶上一拳都不是好事,沈彦宇侧身让过,左手大张为掌,以精准的角度轻巧卸下这一击。
对方也不会就此放弃。一拳不中就再补一拳,一击不中就再补一击,越打有精神,于沈彦宇步步紧逼。
沈彦宇反应很快,挥剑相向。金属碰撞的声音响在耳边,乒乒砰砰击打得很是热闹。沈彦宇与其对战,发觉这个眼睛明亮的男人身上不仅妖气浓厚,更有某种熟悉的感觉。
“此地百姓安居乐业,你们按律迁徙,何故为难!”沈彦宇剑横身前,目光灼灼,厉声斥呵。
男人听得这话竟然是冷笑一声,从那高挺的鼻子里哼出如马儿般粗重的气来:“呵,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面对他的答非所问,沈彦宇心里顿时也有了猜测,泛着火红光亮的剑翻腾着杀气劈斩向高大男人的腰腹。
“哎~为民除害,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沈彦宇这一剑被男人强硬地打退,但面上不露愠色,嬉皮笑脸道,“你们突然改变迁徙路线,怕是有人……哦不是,有马故意因势利导吧?”
男人神色一凛,沉声回道:“不关你事!”他铁拳挥舞势如地动山摇,冲拳、直拳、勾拳等不同招式,不留情面地照沈彦宇一切可能成为弱点或空当的地方尽数招呼上来。
沈彦宇与这个男人缠斗一处时,后方那些蠢蠢欲动的马群也有所行动,早都奔腾着朝这边扑来。
贺晨风跟乐正宫研会合一处,形成了暂时的双人配合——临在阵前,配合显然比单打独斗能发挥更大作用。
“嗖——嗖嗖——”象征敦佑嘉的金色箭矢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单独的小星星了,跟流星雨一样紧锣密鼓地铺散开来,洋洋洒洒地往马群中落去。
“哎呦喂!!!”
正当几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之时,那个消失许久,嘴有点碎又有点贱的猥琐家伙出现了。
此时可谓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付任艺面露爽朗笑容,手拎大刀,另一手攥着妖兽头顶的毛发,显然把人家的毛当缰绳用了。
不过……你骑的为什么是头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