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姑嫂“一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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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刘苌走后，上官芜萎靡不振了些日子。前世的好姐妹上官瑾有时也来找她玩闹，但却没有侄子上官瀞来的频繁。时已入冬，正巧二哥上官璇回乡，带了些小县城的特产，其中有一道特色凤爪很受家人喜欢。上官璇亲自把美味送到妹妹这里的时候，正看到儿子上官瀞在她院里“大闹天宫”。准确地说，上官瀞正活蹦乱跳地在练拳脚，而教他功夫的是公孙君睿。上官芜则坐在石桌前，一边嗑瓜子一边笑望着。
一见二哥来了，而且还是一脸要爆打儿子一顿的样子，她连忙上前去，微笑招呼道：“二哥你亲自来看我？”
“你怎么忍得了这个顽劣的小东西的？”上官璇一看见儿子就摇头，转而对儿子说：“瀞儿，你别折腾了。你姑姑不喜欢闹。”
“姑姑不喜欢闹，但姑姑喜欢我。”上官瀞咧开一张嘴，笑的分外开怀。
上官璇又摇了摇头，将一个食盒递给她，说：“这是锦南人都喜欢吃的凤爪，拿来给你尝尝。入冬了，吃些辣的，可以除去湿寒。”
“难得二哥还想着我。你还是拿给嫂嫂吃吧。二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该和嫂嫂多聚聚的。娘亲啊，老太太啊还盼着你们再开枝散叶呢。”
上官璇冷哼了一声，双手狠狠地揉着她的脸颊说：“你这丫头还懂什么叫开枝散叶？不许乱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替你嫂嫂说话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俩已经这么亲近了？”
亲近？上官芜心里冷笑，脸上却平静的很，“二哥你嫉妒啦？”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转身对院子里的公孙君睿说：“君睿，你也来一起吃。”
四个人，一盒泡椒凤爪。上官璇提议大家不拘小节、用手抓着吃。上官瀞和公孙君睿倒是很响应号召，大大方方地上了手，唯有上官芜迟迟不动弹。
“芜儿，你不喜欢吃？”上官璇问。
“姑姑，可好吃可好吃了！简直是人间极品！啊……”上官瀞夸张地张大了口，长长的、晶莹剔透的口水哗啦啦地流了出来，“辣的真舒服啊！”
“我……不饿。”
吃过美味，公孙君睿陪着上官瀞在院子里玩闹，上官璇就到妹妹屋里说话去了。
她说：“哥，你在那边总吃这个？容易上火的……”
上官璇爽朗一笑，把妹妹抱在怀里，揉着她细腻的发丝说：“我在那边吃的东西可多了。锦南那边的饮食和缙安城有太多的不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先别说这个了，芜儿，我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事？”上官芜眨眨眼问。
“你……是不是喜欢君睿？”
“二哥你说什么啊？我……我喜欢公孙公子做什么？”
“你若不是喜欢他，为什么不肯当着他的面吃凤爪？”
“我不饿啊。我就是不饿啊。”
“你是我妹妹，我还不知道你？”
无论哥哥再怎么追问，上官芜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看着上官璇那张恍如隔世的面庞，她轻叹了一声，话锋一转，道：“哥哥，听说最近二嫂已经跟着娘亲学习持家了。这样一来，家里就更离不开嫂子了。哥哥你只能在异乡独守空房了。”
上官璇神色渐暗，淡淡地说：“你嫂子多跟娘亲学学持家也好。锦南那边她也不爱去。”
“嫂子不想去陪你么？”
“不说这些了……前阵子姑父来提亲的事我可是听说了。爹爹虽然婉拒了姑父，你也莫要太伤心。你和苌儿青梅竹马，爹爹是看在眼里的。不过现在想来，也许爹爹的决定是对的。我和爹爹的心一样，一定要给你找个好夫婿。苌儿虽好，但性子似乎还是弱了些，很难指望他成大事、撑起一片天。”
“你们怎么都三五句话不出就一定要说我的婚事？难不成你们都巴不得把我踢出门去？前阵子二嫂还来说她有个弟弟一表人才，说要是和我成了那就是亲上加亲的……”她说的倒是一句也不假，无事不登无心居的宥氏前阵子大驾光临，跟上官芜讲了半天自己那个无比优秀的三弟的事。平日里全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宥氏都会表现的对上官芜分外关心，但私下里她们却是不怎么交往的。宥氏甚至还因为上官芜和上官璇的两个妾关系不错而暗暗整治了那两个小妾一番。上官芜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干脆表面上也不和那两位妾室多来往了。
上官璇一拍大腿，不屑地说：“那小子我见过，什么一表人才？简直就是纨绔子弟。你别听你二嫂的。”
第二天一早，刘氏的丫鬟楚绿跑过来跟静朵说了会儿小话。静朵一边帮上官芜梳洗，一边说：“每回楚绿姐姐一来，就如同春风吹了一阵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给吹活泛了。你猜怎么样？楚绿姐姐又带来了很多秘闻哦。这第一呢，就是你二哥又和你二嫂闹不快了。似乎又是因为他一回来就先来看你，而且还给你带凤爪吃。当然，还有些别的琐碎事。不过最主要的原因似乎还是最前面那个。”
“嗯。”上官芜打着呵欠，一脸漫不经心。望着镜子里瘦骨伶仃的女子，她对自己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她伸出手拽了拽自己的脸颊，说：“静朵，我要是有这么胖就好了。”
“你又不是馒头……不过啊，你真该多吃些馒头。我还没说完你二哥、二嫂的事儿呢。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
“好好，那你继续说。”她则继续拽着自己的脸颊，好像就这么拽着，她的脸就会有什么起色一样。
静朵给上官芜梳着头，弯唇说：“楚绿姐姐跟我说，你二嫂也不是大发雷霆，只是不住地酸涩揶揄。你二哥也没有真跟她吵起来，不过是跑到一个小妾那里去睡了。至于是哪个小妾呢？当然就是润娅了。”说到这里，静朵显然很是得意，“其实啊，比起宥氏，润娅可真是好太多了。”
“那可不是么？”上官芜又打了个呵欠，还是没什么精神。
静朵又道：“要我说啊，虽然你二嫂是大家闺秀，但人家润娅这小家碧玉也完全不甘其后啊。你二嫂家境富庶，又是做生意的，和上官家联姻两家自然都是有利可图的。但撇开你二嫂家的扇子店不说，就她这个人，那毛病可多了去了。再加上她曾经……”她顿了一下，看了看上官芜，发现上官的脸色突然一暗，就知道有些事还是不要提起来的好，转而说：“润娅人如其名，贤良温润，与你二哥才更般配呢。不过她前阵子来帮你绣枕套居然被你二嫂发现了，还变着方儿地罚了她一顿，真可怜……”
润娅好，这上官芜知道。想当初老太太要给上官璇纳妾，刘氏自然支持，还亲自甄选。缙安城里想给上官家二公子作妾的自然不在少数，但刘氏心里还是有把标尺在。选来选去，手头还剩下四个女子，上官芜偶然说了一句润娅泡茶好喝。结果润娅就“中标”了。而另一个“中标”的侯芳则是刘氏一手选的，上官芜看在眼里心中也已掂量了几分。方润娅和侯芳都出身小门小户，都具有温婉贤惠的特质。相较之下，润娅更聪慧一些，而侯芳就淳朴、没有心机一些。
“金盏……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静朵捏了上官芜的鼻尖一把，企图让她集中注意力。
“嗯，在听呢。”
“楚绿还说了那个盲眼婆子的事。”静朵压低了声音，生怕在院子里忙活的香绸和香缎听到。因为后面她要说的事，那可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昨儿个那老婆子进府的时候被大夫人请了去。大夫人说闻听她是世外高人，请她帮忙算算你的身体为什么那么弱。老婆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说知道上官家都是找兰道长掐算的，她不敢越界，又说自己不过是从素霞国来探望表外甥女沈婵的，根本不是什么算命的。大夫人先没点破，还赏了她茶喝，跟她细细谈话之间，她却越来越慌张，还把茶碗给打翻了。大夫人就问她，既然她不是算命的，那为什么她会在昌达院门外放灵符？她答不上来，顾左右而言他，大夫人厉声问了她袄子和诅咒你的事，她慌说不知情。沈婵去解围，大夫人也没给面子，让沈婵到一边站着去了。大夫人把沈婵以前送你的那件袄子扔在地上，那老太太看了沈婵一眼，忽然哭天抢地地找人说什么事都是她干的，说是她怕家中有人对她表外甥女和表外孙女不利，就自作主张让沈婵送了这袄子给你，而沈婵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对，你慢点说。这事情不对。”
“我也觉得不对啊。大夫人根本还没有深问什么袄子、啊猫啊、小木盒子啊、猫布偶啊那些以前的事呢，这老婆子就自己承认了。你不觉得很怪么？如果她真的像你的好姐妹上官瑾说的那么厉害，干嘛又是下跪又是求饶的？哎……铃兰果然是有问题的。”
上官芜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黑洞一般的暗淡，轻启朱唇道：“静朵，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把牟方卿从死牢中救出来，他已奄奄一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无能为力。后来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用我自己的尸身来救他……我想幻回原形，让铃儿把我熬成汤药……救他。”
“你说过。但是你幻回原形之后就被收走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是说……？”静朵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
“当我恢复神智，被你娘关进凌空山后的冉香塔之后，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但一切已晚，牟方卿回不来了。所以任何事情，我都已经不在意了。而且我心里一直有一丝小小的侥幸。我那时在想，也许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哎……”静朵叹了口气，把上官芜拉在自己怀里，幽幽地说：“你啊，就是为情所困。我现在呢，是为仇所困。咱俩还真是惺惺相惜，同病相怜……可是，你打算怎么办？铃兰是铁定有问题的，她断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
“不用想了。你想问的所有问题，她都会回答你的。”上官芜顺势抱住静朵细细的小腰，在静朵身前蹭了蹭，懒洋洋地说。
“她？那盲眼婆子招了，正被老太太、大夫人和大老爷三堂会审呢。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这个老婆子是傅今尘的人。如果老婆子暴露了，那她也会遭遇不测么？按照她说的，她现在就应该去跟傅今尘请罪，或者干脆逃命去了。”
“不。”上官芜只回答了一个字。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还没过。上官瑾就来了，带着一脸的悲戚和一身的伤。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姑嫂“一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