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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所悲不见 ...


  •   在姬寤生被郑武公封为世子的同年,郑武公姬掘突去世,,长子姬寤生继位,并继承父亲周室卿士的职位,辅佐周平王处理朝政,也就是被后世人称为“春秋小霸”的郑庄公。公子段只封得共城,武姜大怒,要求姬寤生将制邑赐给公子段,姬寤生以武公之托,回绝武姜,武姜与他几番争执之后,姬寤生同意将京城封给公子段。

      公孙子都因为帮助姬寤生夺得世子之位而被提升为将军,与颍考叔同为郑庄公的心腹爱将。郑庄公有一谋臣,名祭足,字仲,此人深谋远略,是治帮定国的良臣。他极力反对郑庄公把京城让给公子段,他坚信:国不能有二君,有朝一日,公子段必反。

      祭足带领着子都与颍考叔力劝姬寤生,让他不要因为一己私情,使国家陷入危难之中。姬寤生却因念母子与兄弟之情,对众人道:“子违母命,是为不孝,母亲执意如此,我又岂可不听。”于是,京城就落入了公子段的手中。

      公子段已在京城居住多月,却突然秘密回了新郑,他躲过了姬寤生的耳目,私下里与武姜相会。月珰碰巧遇见,心中不免纳闷,她对公子段的忽然到来心生猜疑,于是便假意以为武姜奉茶为由,骗过院前的守卫,偷偷躲在门外偷听。

      屋内,武姜问公子段:“我听寤生说,你将京城旁边的两座小城归入了你的城下,可有此事?”公子段颇为吃惊,急问:“哥哥已经知道了?”武姜不以为然,安慰他:“你不用担心,西鄙北鄙不过是米粟般大小的两个小城,你哥哥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还发兵讨伐你不成?要知道,这整个郑国都该是你的,他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迷惑了你的父亲,才让他当上这郑国的国君。”公子段愤然言:“什么雉精之说,不过是一派胡言,有朝一日我定要将郑国拿回来!”武姜问:“上次我嘱咐过你的事情你办了没有?”公子段回答:“我已经尽力在扩充京城的兵役粮草,可京城的兵役再多也多不过这新郑的千辆兵车战马,这拔城夺位一事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进行呐。”

      武姜看到公子段的低沉消极,心中不忍,连忙劝慰他:“你放心,我去向寤生要兵车四百、上将一员,将它们送给你补充军力,到时候,你我里应外合,定能将新郑攻破,逼你哥哥讲将王位奉还给你,只要你能够当上郑王,我也是死而无憾了。”公子段立刻跪倒在地上,向武姜行大礼,发誓:“儿子我这一世都不会忘了母亲的恩德,如若这次儿子能够侥幸成功,定当命全国国民为母亲祈福立像,保佑母亲长寿安康!”武姜含泪将段扶了起来,感动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门外的月珰听到此已是冷汗涔涔,她没想到武姜竟偏心偏到如此地步,同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段在她眼里是珠是宝,而寤生却形同弃子,她不惜冒着郑国分裂的风险也要帮助自己的儿子打败另外一个儿子,此心之狠,可见一斑。月珰不能让公子段毁了郑国此时的安宁,她还要借寤生之手攻打申国,她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这里,托盘上的茶壶杯盏却不合时宜地轻颤了起来,武姜与段立刻发现了门外有人。

      武姜蛮狠地推开门,将在外偷听的月珰拽了进来,伸手就是一巴掌,口中谩骂:“你这个小贱人敢在门外偷听!”月珰险些就被这一巴掌打晕过去,半张脸被打留下一个绯红的手印,耳边更是嗡嗡作响。武姜怒火中烧,还欲打月珰,公子段将其拦下,道:“母亲同她生什么气。”武姜指着月珰,怒道:“这小贱人偷听了我们这么多事情,要是泄露出去必要坏大事,我们定饶她不得。”月珰立刻跪下磕头,刚一抬头就觉得天旋地转,还未张口就觉得喉中腥甜,身子一歪,倒向地上。公子段连忙将她扶住,月珰惨白着脸,道:“夫人饶命。”说着从嘴角边渗出血丝。

      公子段抱着月珰又一次跪倒在母亲面前,苦苦恳求:“还望母亲饶她一命。”武姜规劝公子段:“这贱人留不得,我知道你喜欢她,改日母亲为你选尽天下美女,不愁找不到你喜欢的。”公子段不答应,依旧为月珰求情:“母亲不过是害怕月珰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他人,我这就带月珰回京城,如此一来就无后顾之忧了。”见公子段坚持,武姜只能让步,嘱咐公子段:“你快带她离开,我稍后就去见你哥哥,让他分兵给你。”公子段立刻抱起月珰离开,月珰心知肚明,一旦自己进了京城就如同入了狼窝,孤身一人在京城,不但可能清白不保,而且会误了大事,她必须急速将此事通知子都。

      公子段匆匆将她抱上马车,月珰将气调顺,哀求公子段:“此番跟公子去京城,山遥路远,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奴婢想回屋收拾些东西。”公子段回答:“京城应有尽有,等到了那里,你喜欢什么便买什么。”月珰眼里含着泪,凄然道:“那是先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怎能丢弃。”见到月珰哭得梨花带雨,公子段只能又将月珰扶了下来,陪她到小院里取东西,

      月珰将公子段挡在自己的屋外,对她说:“里面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二公子就不要进来了。”还不等公子段同意就将房门紧紧合上,进到屋内的月珰稍稍松了口气,她来回在屋内走动,想着如何从公子段的手中逃脱。她突然听到了旭颖的声音,心中先是一喜,但又马上察觉到事情的不妙,公子段很有可能会加害旭颖,而此时旭颖明显已经见到了公子段。

      旭颖在外面向他行礼问安,月珰心系旭颖,连忙胡乱取了几样东西,将房门打开,甜甜地叫着:“颖姐姐。”旭颖娇柔的脸上有些吃惊,又见月珰不但脸色憔悴,右侧的脸颊还红得妖异,连忙关切地问:“月儿,你是不是病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月珰轻轻摸了摸尚有些灼痛的脸颊,轻笑道:“是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撞到了桌脚,没事的。”公子段看旭颖的眼神有些奇怪,这使得月珰更加担心,她要赶快将旭颖打发走或者是自己乖乖跟着公子段离开,她快速在心下做了抉择,拉起旭颖的手道:“颖姐姐,我要和二公子一起去京城了,真有些舍不得你啊!”旭颖吃惊地问:“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夫人知道吗?”月珰回答:“其实夫人早就定下了,不过是我强赖在夫人身边不肯走罢了,如今二公子亲自从京城赶来接我,我再不走可真是不识抬举了。”

      旭颖看看月珰又看看公子段,不知为何,一双美目突然泛起浓浓的悲伤,问月珰:“你不去向哥哥道别吗?哥哥如果知道你不辞而别,一定会很伤心的。”月珰一愣,不明白旭颖为何突然提及颍考叔,也没及细想,随口道:“你替我向颖大哥道别就行了。”旭颖将月珰拉到一边,低声问:“你真的要跟着段吗?我听哥哥说,他好像......”月珰害怕旭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连忙阻止她:“二公子是真心待我,我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再说,二公子是武公的儿子,现在大公子国事繁忙,二公子帮他管理京城,不正表明二公子珍惜兄弟之情,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吗?凭这一点就证明二公子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大公子就好比是一柄强弓,而二公子是一只锋利的箭,两者相辅相成,才能成为最厉害的武器,使郑国变成最强的国家。”月珰在说这最后几句话的时候,紧紧抓住了旭颖的的肩膀,秋水般的大眼睛里也是荡漾着某种情感,旭颖呆呆地望着月珰,无以应答。

      公子段听了月珰的话十分高兴,搂过月珰,将嘴亲昵地贴在月珰的耳边,小声道:“想不到你这个小妮子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月珰娇羞而笑,微微颔首,脸蛋红得如薄暮下的凤凰花,公子段忍不住在她脸上小啄了一口,月珰一跺小脚,娇嗔:“二公子!”公子段朗朗而笑,旭颖看得怔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着闷气走了。月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扭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姬寤生与他的臣子正在商讨国事,被公子段侵占的西鄙北鄙的两位城主已经逃来了新郑,期望郑庄公还他们一个公道,群臣纷纷要郑庄公讨伐公子段,姬寤生却迟迟不肯下决定。祭足又一次劝姬寤生:“吾等知道主公重情,但主公万万不可以郑国的安危为儿戏,如今段可夺西北二鄙,他日必觊觎新郑,国土岂可分裂,必乱民心。”子都接着道:“祭大夫所言甚是,末将收到线报,公子段在京城不仅扣下各城对新政的贡税,而且囤积粮食,厉兵秣马,分明是有反叛之心,主公定当要谨慎考虑这件事情,趁早做出决断!”郑庄公问颍考叔:“颍考叔,你有什么想说的?”颍考叔回答:“天下之人皆知主公重情,处处对公子段忍让退步也是因为念及兄弟母子之情,本来宫闱之事也不该让我们这些外臣插嘴,但国母过分爱护公子段,实在对郑国国势不利,还望主公能够劝劝国母,将心放正一些。”

      郑庄公冷冷而笑,嘲讽道:“好啊,你们一个说公子段分裂民心,一个说他正在筹划攻打新郑一事,一个又说国母偏心,当真是将我们姬家的人说成了霍乱郑国的元首!那我要问你们,你们可有段兴兵作乱的证据?如果没有,段无错,我又以何理由诛他?”郑庄公发怒,众人皆跪在地上,没有人敢再言,郑庄公又说:“我为此事已经多日不曾好好休息,至三更还未寝,耳边萦绕皆是汝等的废话。若段真有过,自有上天会惩罚他,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汝等全都退下吧!”说完,拂袖而去,群臣怏怏而退,唯有子都、颍考叔、祭足不走。

      三人相视一笑,等众人退下,祭足道:“主公可谓是走了一步险盘啊,养虎为患弄不好是要酿成大错的!”子都道:“不这样做怎样能让段有恃无恐,主公也没有理由讨伐段啊,主公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当真说得玄妙,不过想不到听懂这句话的只有我们三人。”颍考叔叹曰:“我总觉得主公这样做不妥,段毕竟是他的胞弟,应该用更好的方法去解决才是,偏要弄得现在兵戎相见。哎,既然主公约我们三更相见,我便先告辞了!”颍考叔说完作揖离开,子都叹颍考叔:“颍考叔将军虽是良才,但太过优柔寡断,如此妇人之仁往往误事。”年长的祭足拍拍子都的肩膀,笑道:“年轻人,行事前需谨慎思考,尽量用和平的方式解决未必不是好事,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呐。”说完笑呵呵地也走了,子都看着远去的两人,眉头慢慢皱起,这两个人都不是寻常之辈,需谨慎处理好于他与的关系。

      颍考叔回到家中,见妹妹旭颖坐在花园里闷闷不乐,走上前去,笑问:“是谁惹到我们家的旭儿了?”旭颖见是哥哥,欲言又止,转头不看颍考叔,说:“没什么事情。”颍考叔挨近旭颖身边坐下,继续耐心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得看你这样。”旭颖转头盯着颍考叔,只见他,剑眉星目,高挺鼻梁,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光晕,又想到他平日里的温柔细心,武艺智谋,不知比那公子段强了多少倍,可月珰却宁愿跟段走也不愿和哥哥在一起,她实在是为哥哥感到不值,仿佛月珰辜负了哥哥对她的一片真情。

      她越想越为哥哥觉得不值,忍不住对哥哥坦言:“哥哥,你忘了月珰吧,她和公子段走了。”颍考叔大吃一惊,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旭颖便将月珰如何在她面前与公子段亲昵调情的事情告诉了颍考叔,颍考叔不气反急,连忙问:“月珰可说了什么话?”旭颖便将月珰说过的每一句话讲给了颍考叔,颍考叔苍白下脸,长叹道:“旭儿啊,你误会月珰了,她那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让你快些离开啊!公子段无端回到新郑,又没有别人知道,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月珰最后的几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来意,公子段已经如一支离弦之箭,正如猛虎一般准备向新郑扑来,你在这个时候撞见了他,如果不是月珰,你可能早就死了。如果你早一些告诉我,我还可以派人截下公子段的马车,如今月珰当真是深陷险境啊!”旭颖听了颍考叔的话,整个人都杵那里,脸色煞白,眼泪倾斜而出,颍考叔见到旭颖如此自责,安慰她:“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她的!”

      到了三更,三人来到姬寤生的住所,姬寤感叹:“还是你们三个人了解我心中所想。”当下就将武姜让他分兵给公子段的事情告诉了三人,颍考叔又将月珰被掳一事说与了郑庄公听,郑庄公拍案大怒:“段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连曲曲一个弱女子也不放过!”子都听闻月珰被公子段带走,脑中顿时一懵,好不容易才劝服自己要相信月珰的能力,信任她能够保护自己,冷静下来后,他要劝动姬寤生快速去营救月珰。

      还未等子都说话,姬寤生已经道:“本想还放他几日活路,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祭足,赶快帮我想出一个攻破京城的良策,救出月珰姑娘。”子都这才发觉,原来姬寤生也对月珰中意良久,心中又觉好笑又有些莫名的情绪,好似还未熟透的青梅,又酸又涩。祭足笑了笑,道:“我等主公这句话已经很久了,老臣早已想好了计谋。我观国母有意与段合谋,暗中助段攻陷新郑,我们不如就将计就计,以颍考叔将军手下的四百战车交与公子段,颍考叔将军也可同去京城假意归降,到时候我们也来一个里应外合。另一方面,主公可对国母声称,前往周朝辅政,需半年时日,公子段必觉有机可乘,带领兵马来攻新郑,到时候,子都将军秘密带军潜到已如空城的京城,一举拿下,前后夹击必将公子段一网打尽。”姬寤生听了祭足的计划,顿时觉得石破天惊,连忙安排好颍考叔与子都的兵马布局,准备铲除公子段,以震郑国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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