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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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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兰姆伯尔陛下是一位正逐渐迈入老龄的男子,尽管身躯依然高大健壮,但斑白大头发和额头上细细的皱纹却在无声地告诉别人他已经失去了身为一个男子汉最黄金的年纪,即使如此,他依旧是威严的,让人肃然起敬的,部族的人们都很爱戴他。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集残忍与豁达为一身的奇怪民族,他们没有这里的所有国家和民族几乎都拥有的自我膨胀感,胡人和各族的人都毫无顾忌地通婚,不会因为对方的信仰或者是血统的原因而妄加歧视,这种奇怪的现象在西方大陆也只有这里才会拥有吧。
来到这里已经两天时间了,除了第一天在帐篷里和胡王以及其他将领们进行列行公式的谈判后,罗马人都没有再见到胡王,提奥多西和罗瓦也乐得轻松,唯一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是那位年轻将领乌尔丁对罗瓦若有若无的敌意,虽然负责招待他们的人笑着解释说这是因为他自尊心太强一心想要挑战和自己打过平手的人并且叫他们不要放在心上,但是被这种危险人物视为劲敌不管怎样都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今天的午餐是烤羊肉和葡萄酒,羊肉是游牧民族的主食,每天都吃也不奇怪,但是酒却是胡人得到的别国的贡品,喝进嘴巴里总觉得浑身不对劲,虽然和胡人的谈判还算顺利,但只要一想到这是靠罗马牺牲大量财富和土地换来的耻辱代价心里就别扭,大家都盼着早点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好早点离开。
两个年轻人无聊地跑到帐篷外面,眼睛一会儿对准在羊群中忙忙碌碌穿着深红和浅蓝色衣服的女人们,一会抬头看看草原明朗的天空,天气很好,难得的是居然没有太阳,这让人们可以直接将目光投射在上面而不会被光线炙痛。这是在房屋济济的罗马所看不到的景色,湛蓝的天空从遥远的地平线一直延伸到人们的头顶,一抬头似乎就可以触摸到的柔软雪白的云朵,风从远处吹来的时候在草原上形成一层层翻滚的绿浪,闭上眼睛聆听的时候就好象情人间的低低细语........
“的确是个好地方呢。”提奥多西赞叹道:“虽然不久前还属于那些让我们头痛的哥特人。”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朋友:“不过天知道今后又会归谁管。”
可是罗瓦好象并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不远处一个匆匆行走的中年男人,一个身穿白色衣服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跟在他身后,清秀的面孔上的细致五官让她和周围的人们格格不入,眼光柔顺而温和。
“嘿。”提奥多西低声叫道:“是提比留医生......他身边的那个小美人是谁,看起来不像是胡人.....”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迈开腿悄悄跟了上去。
提比留医生好象很着急的样子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而且一路上的人们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分神去管其他的事,因此很容易就让这两个年轻人跟踪到了营地东边一个青色帐篷的外面。令他们吃惊的是帐篷外面居然站了好几个自己熟悉的面孔,全都是两天前由他们护送来的医生,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惶恐的惧意,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虽然彼此没说但罗瓦和提奥多西心里都明白这一定是胡人向罗马要求医生前来的原因了,这让他们大大地好奇起来,一心想要看清楚接受治疗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他居然让首领把索要医生的条件写在两国之间的文书上,和大片的土地与财富并列的条款里。
饶过帐门前的人群悄悄跑到后面去,帐篷是用很结实的布料做成的,厚厚地里面什么也看不清,两个人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地听了一会,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也断断续续地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声的说话,
“........这些药一点用也没有。” 一个年轻男人粗鲁地嚷着,听见这个吼声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认出这是乌尔丁的声音,罗瓦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地在帐篷上割了一道口子,两个人眯起眼睛朝里面看去.....
帐篷里的摆设很简单,铺在地上的浅蓝色毯子虽然没有王帐里面的精美绝伦,但是从编制和图案上面也可以看出价格不菲,大柜子旁边有一个木头做的小桌子,上面摆放的铜制花瓶里插着几枝淡黄色的小花,床铺是白色的,上面背对着偷窥者躺了一个人,虽然提奥多西和罗瓦极力想要看清楚但由于站在床边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把整个床都挡住了,因此根本看不见躺在生病的人长什么样子,他们认出其中一个是乌尔丁,另外一个却不认识,只是从他讲究的穿着上不难看出他在胡族的上等身份,提比留医生蹲在床边,表情严肃地查看着病人,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就站在他后面,一双漆黑的眼睛紧张地注视着........
医生看了一会后,低声说了几句话,于是那个站在乌尔丁旁边的年轻男人便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把躺在床上的人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胸膛前,两只手顺势揽住他的腰和肩膀,方便医生探过头去,仔细地查看病人的情况,躲在帐篷外面的两个人看到这里好奇心更加强烈了,令他们这么紧张的人到底是谁呢?罗瓦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个据说是首领的男宠的谣言。
这时提比留医生好象已经检查完了,他回过头喊了一声,从帐篷外进来一个扎着辫子的侍女,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来到床边递了过去,可还没等医生把它拿稳就被乌尔丁一把抢过去了:“........我来....”他的声音就算可刻意压低了也比一般人来得响亮,因此在帐篷外面的人很容易就能听见,看样子他是想亲自帮病人喂药,可是由于动作实在是太粗鲁了,还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听见病人急促的咳嗽声,急得他连忙把碗放下,伸手去拍对方的背部,力量大地连蹲在外面看的人都觉得被他这样照顾绝对是一种折磨。
病人好象也很难受的样子,从床上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腕按住他的胳膊,阻止了对方的暴行,乌尔丁这才停了下来,有点尴尬地转头叫唤一直站在身后的女孩子,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让她接替自己的工作,自己则站到一边去了,让出的空隙刚好让两个人窥见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和半边苍白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