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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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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头发长到不得不剪的地步,否则星奏羽衣绝对不会去理发店。
因为她觉得剪头发、洗头发、吹头发都是很亲近的行为。
毕竟,要把脆弱的脑袋和脖子都赤诚地展示在对方面前。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
就像连续阴沉半月的雨季,从云层冒出的太阳其实没什么温度,但被困在房子里的人都会从窗户眺望那抹光亮。
诚然,星奏羽衣也没法拒绝那缕阳光。
插头插好后,降谷零等到风变温热了才伸手勾起星奏羽衣的头发。
可以说她连擦头发都弄得很敷衍,发尾湿漉漉的,发根也没好到哪去。
自从弥音出现后,降谷零又多了几个技能。
帮人吹头发,以及给崽崽梳漂亮的发型。
他没有抱任何旖旎的想法,但把头发拨到一半,指腹轻轻触过星奏羽衣的头皮时,还是下意识喉结滚动。
因为从他的视角看去,能完整看到对方的整个脖颈。
白皙,纤细。
只要伸出手就能握住。
头皮上似有若无的抚摸像是带着电,星奏羽衣很努力地放缓呼吸,将注意力转移到书本上,仍然控制不住越来越快的心跳。
最终没忍住因为酥麻而浑身一颤,下意识往旁边躲开了些。
“……是烫到了吗?”
降谷零关掉吹风机,用指腹探了探刚刚吹过的金发温度。
“有点。”星奏羽衣含糊地应了一声。
“抱歉,我把温度调低一点。”
吹风机再次开启,轰轰的响声掩盖住星奏羽衣乱砰的心跳。
她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被金发男人的所遮盖,看他们的影子,就像是他从身后在抱她。
从耳后吹来的风为星奏羽衣的脸颊烫上了温度。
在沉默中,漫长的有些煎熬的吹头发活动终于结束了。
降谷零将吹风机放回原处时,星奏羽衣才像获得氧气的鱼一样微张开嘴得以呼吸。
“我想睡靠近窗户的这边可以吗,透君?”星奏羽衣询问道。
尽管她早就为安室透腾出了靠近门的床头柜。
原本准备去客厅沙发上将就几个小时的安室透停下脚步,思忖过后,体贴地注视着她:“如果觉得勉强,羽衣可以跟我说。”
他睡哪都是一样的,只要让弥音以为他们是睡在一起的就好了。
“不会觉得勉强。”
星奏羽衣掀开被子,脱下拖鞋跪坐在床上,认真摇头。
她知道,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但只有习惯了她的存在,透君才不会总想着离婚,让她离开这个家。
她不想再过那种每天除了练舞就是等待太阳升起又落下的日子了。
想到这,星奏羽衣心里那种想把丈夫绑在家里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有些苦恼地蹙了下眉,掀开被子半躺进去,手朝灯的开关处伸去:“要留一盏灯吗?”
降谷零摇头:“不用,我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
但他有裸/睡的习惯。
不过这个习惯从弥音出现之后就被强行戒掉了。
等降谷零也躺到床上,星奏羽衣才关上了灯。
屋内骤然一片漆黑,视线受阻后,其他五感开始发挥了双倍或者更多的作用。
比如,能清晰听到被子被拽动的声音。
肌肤和布料摩挲的声音也无法忽视。
甚至,两人交织的呼吸。
星奏羽衣一下又一下地眨着眼睛,试图在漆黑中看清楚些什么。
结果,当然是只能看到雾蒙蒙的黑团。
勉强能勾勒出书桌、窗户的轮廓。
这些前几天完全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丝毫没有让星奏羽衣放松下来,反而让她浑身更加紧绷了。
不敢乱动,怕对方发现她的紧张。
甚至连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声音都下意识控制小了些。
嗅觉也被放大了,对方宛如青春男大的蓬勃荷尔蒙气息似有若无地撩在星奏羽衣脸上、耳朵上。
不,准确来说,是比大学生更加有侵略性的气味。
因为这气息来自鼓动的血脉、偾张的肌肉……
星奏羽衣把手掌覆盖在升温的脸上,她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平时被晶子强迫着少女漫看时心里都没有什么波澜。
门被人悄悄推开,轻手轻脚的小团爬上床。
“父亲……母亲……弥音怕怕!”
带着隐隐哭腔的崽崽摸索着挤进了两人之间宛如河道的距离。
然后有些冰凉的小手搂住了星奏羽衣的脖子。
屋内奇怪的气氛突然被打破,星奏羽衣下意识松了口气。
她摸了摸弥音的脑袋:“要跟我们一起睡吗?”
“嗯!要!”
虽是这么说,弥音却没有转身搭理降谷零半秒。
降谷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有时候真分不清弥音到底是谁的孩子。
枯燥的医学知识本就让星奏羽衣的脑袋晕晕的,这会有了弥音在,她彻底放松下来,很快就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身旁的气息开始平稳时,降谷零才发现他刚才一直浑身紧绷。
没有办法继续工作,降谷零闭上了双眼,决定珍惜这难得的充足睡眠时间。
十分钟后,他睁开眼睛望向天花板。
闭上。
没过多久又睁开。
如此重复着,最终唇边漫出一丝无奈。
完全……没法睡着啊。
只要闭上眼,整个房间里独属于星奏羽衣的清甜味道就会彻底占据他的呼吸。
不难闻,甚至可以说无攻击性到令人心情愉悦。
可降谷零没有在别人的地盘安然入睡的经历。
大概,今晚要失眠了。
——降谷零这么想着,却在脑海里复盘今日情报时渐渐困乏起来。
几分钟后,三人熟睡的呼吸声在黑暗中静静流淌。
两小时后,因为吃到咸菜喝了很多水,弥音有些想上厕所,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扑腾两下,不情愿地起身,半眯着眼睛朝厕所走去。
全程眼睛都睁不开,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冲完水,弥音关上灯,看看左边微敞开的房门,又看看右边的房间。
唔……母亲受伤了,她今晚是跟父亲睡。
弥音点点头,走进降谷零的房间,扔掉拖鞋摸索到床上的伊布玩偶,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状。
睡得迷迷糊糊间,降谷零感觉旁边的崽崽爬了起来,没过多久,一颗带着温度的脑袋滚进了他怀里。
他安抚般地摸了摸,觉得柔顺的手感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丝毫没察觉到这颗脑袋属于一位成年女性。
肩负几份工作的人就是这样,睁开眼睛精神抖擞,闭上眼睡眠质量满分。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早上,闹钟在隔壁房间响起,在这之前,生物钟已经唤醒了降谷零。
他清醒过来,捏了捏脖子,准备回房间关掉闹钟。
感觉不对劲,视线往下,落在了被他很自然抱在怀里的星奏羽衣睡颜上。
金色卷发从她粉嫩的肩头滑落,遮住了半张脸,和卷翘浓密的睫毛纠缠在一起。
高挺小巧的鼻梁,弧度优异的下颌线,勾勒出一张白皙到略显透明的漫画脸。
降谷零动作僵硬地往后拉开了距离。
才发现对方的脑袋和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肩膀上。
是连续剧感情很好的小情侣间常见的睡姿,降谷零经常看到波洛咖啡厅的客人为这些画面疯狂鼓掌尖叫。
而此刻,他确实也在脑海里发出了沉默的尖叫。
怎么回事?!
他不是抱着弥音睡的吗??
降谷零紧绷着身体,不着痕迹地将星奏羽衣“转移”到枕头上,穿上拖鞋关好门。
后背对着门板,好几秒钟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羽衣没有醒来,不然……真的很尴尬。
“罪魁祸首”弥音一脸不爽地把闹钟关掉,卷起被子又睡了过去。
时间还早,凌晨五点,降谷零洗漱完换上运动套装,照常例开始了晨跑和早训。
大概是画面冲击太大了,他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星奏羽衣的侧颜。
甚至明明换了衣服,还偶尔能闻到那股清甜香味。
步伐逐渐加快,脑袋开始缺氧时,思绪终于不受影响了。
降谷零眺望远处映衬出晨曦的水面。
他是要找出最后Boss,毁灭组织的人,不能沉沦在这些浪费时间的事情上。
*
星奏羽衣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九点。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旁边被整理好的枕头和床铺,思绪短暂地停歇。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束新鲜的红色玫瑰,附带一张问好的卡片。
星奏羽衣虽然对玫瑰无感,还是认真摆在了卧室里。
为了感谢毛利等人出手相助,她回舞团领上比赛门票,买了些Top榜上前几的答谢礼物登门拜访。
路过楼下波洛咖啡厅的时候,星奏羽衣隔着玻璃门和安室透、榎本梓打了个招呼。
她走上楼,脚步声在楼梯间显得有些空旷。
发现是星奏羽衣,毛利小五郎立马“正经”从沙发上弹跳起身:“羽衣小姐!您怎么来了?”
“这是给毛利先生和小兰小姐的答谢礼物。”
星奏羽衣把东西递过去,在客套声中向毛利兰提出请求:“小兰小姐能教我跆拳道吗?”
“啊?”
“哈?”
屋内所有人发出了整齐的疑问,就连在忙着完成手抄报作业的几名小学生也跑了过来。
“啊,是羽衣小姐!”戴着粉色发箍的短头发小姑娘指着星奏羽衣喊道。
“你好,羽衣小姐,上次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步美,能跟你合张影吗?”
小姑娘兴奋地跑了过来。
“我也要!我也要!”
“柯南,小哀,你们呢?”
两位小男生也凑了过来。
步美怕他们挤到星奏羽衣,生气地叉着腰:“光彦,元太!你们小心点,羽衣小姐的伤还没好呢!”
自从步美前两天目睹了星奏羽衣在家暴男面前勇敢出手后,她便从路人粉晋升成了真爱粉。
柯南在一旁看着,对于自己幼驯染即将被人占据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感到很不满:“羽衣小姐为什么要学跆拳道呢?该不会是……安室哥哥不行,保护不了你吧。”
附加一枚无辜的笑。
毛利小五郎总感觉这小子提到了某种带有颜色的话题,咳了两下:“别乱说话,柯南。”
“再说了,女孩子为什么不能自己保护自己?”
说到这个,毛利小五郎想起了某位更令人讨厌的臭小子,那个总是见不到人影的高中生侦探。
他不爽地冷哼一声。
“阿嚏。”
柯南打了个喷嚏,额头留下两根黑线。
肯定是又被大叔在心里骂了。
等星奏羽衣应付完几位小学生后,毛利兰才跟她说上话:“羽衣小姐想学的话,我当然很乐意教你,不过这周我答应了步美他们,要一起去游乐园……”
“可以加上我和弥音吗?”星奏羽衣问。
“就当是答谢小侦探们上次用法律条例震住家暴男好了,我出门票钱和当天的午餐费。”
她又补充道:“如果方便的话,请帮忙喊上冲矢昴先生。”
毛利兰在一众欢呼声中不好意思地点头:“好,那就谢谢羽衣小姐了!”
顺着柯南看戏般的眼神,星奏羽衣有所感应地回头朝后看去。
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