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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陈年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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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到地狱中才能打破沉默。
转眼间周末到了,子书零对于十代目(幼年版)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只能说,比想象中的更废柴,也更温柔。这样的人分明更适合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而不是成为一个黑手党家族的领袖。就算里包恩一直说没人比泽田更适合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将这样温柔的人拉入黑手党的世界本身就是个错误。
就在子书零正在认真的考虑要不要订立一本《废柴十代观察日志》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门铃的响声以及几个不算熟悉却记•忆•深•刻•的声音。零透过窗户向外看去,正好看到奈奈妈妈领着两个男生进门。一个黑发黑眼一脸笑容如阳光一般明媚,一个眉头紧锁一脸不爽如同全世界都欠了他钱没还,正是子书零目前的同班同学山本武和刚转来不久的狱寺隼人。这两人在多年后合称疾风暴雨,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时常引得彭格列财务负责人暴走,一口气扣光两人起码三个月的工资,导致这两人常年处于温饱不能解决天天去十代目家蹭饭的状态。
怀着微妙的观察……不,是瞻仰未成形自然灾害的心里,子书零离开房间准备去客厅。唔,以拿点心的名义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吧。小女孩如是想着,慢悠悠的走下楼梯,正好迎面撞上了那两人。零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的无视了两个男生,扑向笑的一脸天然的泽田奈奈,极其欢快的叫道:“奈奈妈妈,我要挪威饼~”
“嗨嗨~饼干很快就烤好了,零酱不用急哟~”泽田奈奈抱住子书零,免得小女孩撞上后面的桌子。抬眼正好看到泽田纲吉下楼,笑眯眯的招呼道,“纲,你同学来找你玩,要妈妈把点心果汁端上去吗?”
“啊,不用了,我们准备出去……”
“是你?你不是十代目的同学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十代目家里?”狱寺隼人突然打断了泽田纲吉的话,迅速进入备战状态,双手一翻几枚□□扣在手里,仿佛只要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你走路的姿势可不像普通人,说!靠近十代目究竟有什么目的?”
“诶?那个,其实我和泽田家的少爷定过亲,所以婚前先住过来培养一下感情。”子书零对着手指微微偏过头,露出一截红彤彤的耳朵,那表情看起来十分羞怯,小小声的说道,“阿姨也真是的,看我们第一次见面玩得很好就问人家要不要做少爷的新娘……”
是定过,那还是三岁那年和泽田家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随口应下来的。纯粹是京子阿姨和小春阿姨看着两个小不点玩的不错开玩笑时问的,当时还完全不懂得何谓新娘的子书零也就随口应下了,结果到她来到过去之前都有人一直拿这事调侃她。
子书零突然惊奇的发现狱寺隼人的脸嘭的一下变红了,然后猛地冲到呆立一边仿佛已经被这个劲爆的消息炸蒙了的泽田纲吉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声喊道:“对不起十代目!作为您的左右手我居然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我实在是太失职了,我不配做您的左右手,我这就去煮红豆饭赎罪!”
“啊哈哈哈哈,纲很厉害嘛,居然这么快就订婚了。”黑发少年山本武爽朗的笑着,摸着后脑勺十分天然的说道。
“别别这样啊狱寺同学,我不记得我有定过婚啊……”泽田纲吉手忙脚乱的扶起狱寺隼人,满脸通红的拼命解释着,解释无果后不得不把泽田奈奈也拉下了水,“妈妈你也来说两句啦。”
“什么?难道你刚才是骗我的?”狱寺隼人顿时炸毛,刚藏起来的□□又出现在手上,“这个混蛋,看我的烟雾炸弹!!”
“等等啊狱寺同学,”泽田纲吉不得不拼命拉住狱寺隼人,努力制止暴力事件的发生,“别在人家家里随随便便的掏炸弹出来啊……”
“啊哈哈哈哈,狱寺同学是准备放烟花庆祝纲订婚这件事吗?”山本武依旧一脸天然的笑着,像是完全没意识到那是□□而不是烟花。
“不对哦,纲,我记得零确实和我们家的孩子定过亲的。”泽田奈奈也极其自然地忽视了不稳定因素,右手握拳轻敲手心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
“诶?!!我怎么不知道?!!!”泽田脸上的表情顿时变的很纠结,那一脸的不可置信中还夹杂着很想吐槽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爸爸当初把零送到妈妈我这里之前确实有在电话里说过,‘这孩子是我们家的童养媳’这样的话,还说等两家孩子长大了就举行婚礼。”泽田奈奈努力的回忆着电话里的内容,笑眯眯的总结道,“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啊,妈妈好想早点看到你们长大后的模样啊~”
“别随便决定别人的人生啊!再说了我喜欢的人是……”
“谁?”子书零祭起温柔迷人的微笑,故意流露出一丝哀怨,柔声说道,“纲,你准备抛弃我吗?我等了那么多年,难道当初说过的话都是不算数的?”
“别随便说这些奇怪的话啊喂!我什么时候同意和你结婚了?我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你……”欲说还休,横了脸已经爆红的某人一眼,小女孩泪奔而去。
“纲,你太让我失望了。”里包恩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跳到泽田纲吉的肩上,拉了拉帽檐,挡住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黑手党对自己的女人可是很珍惜的。你在外面有情人无所谓,但在家里可只能有一个女人。”
“所以都说了我才不想做黑手党!还有这和情人女人什么的怎么也扯上关系了?我还没有结婚啊啊啊啊……”
当混乱最终平息的时候,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已经悠闲自在的走在并盛商业街上,笑的如同偷到了的小狐狸。果然还是现在的十代目比较有趣,单是那纠结的表情就已经值回票价了,难怪里包恩这么喜欢欺负他,真是太有趣了。
下午的阳光格外明媚,柏油马路像是被阳光的热度融化了一般,踩上去软绵绵的。子书零躲在树荫下挖着冰激凌,幸福的眯起了一双猫儿眼。她的动作忽然顿了顿,目光停在了不远处一抹纤瘦的身影上。顺直及肩的黑发,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白皙细致的肌肤,平和温润的气质。分明是同一个人,却有着与二十一年后完全不同的平和如水一般的感觉,见过她两种不同姿态的人,任谁也不会把这两人联系到一起吧。
子书南啊子书南,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在二十年内变化的如此彻底,让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敢认?
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过去,伸出软软的小手拉了拉子书南的裙角。柔软的黑发编成细细的发辫,红色的唐装衬得小小的孩子更时粉雕玉琢。小婴儿抬起头,脸色却是不容错认的沉重。因为距离的关系子书零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却可以轻易的观察到两人的表情。小婴儿表情严肃的朝着子书南说了几句话,子书南的身影似乎是僵了一下,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死寂。
“啪。”子书零手里的半盒冰激凌掉落在地。
那个表情子书零曾经看到过。那是在她五岁那年,叔叔战死后,伤痕累累的尸身被送回来时母亲脸上的表情。那时还不太懂事的她被母亲拉着跪在地上,看着母亲神色肃穆的亲吻着冰冷的尸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唇上沾染了艳丽的血色。小小的子书零只记住了那时母亲脸上的表情,以及母亲压抑低沉的仿佛害怕吵到叔叔一般的呢喃,“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吸食凶手的血,安心的睡吧,我亲爱的弟弟。”
母亲,二十一年的距离也许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遥远,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