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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南瓜南瓜,谁敢说话,死于地下。

      温暖的阳光如同一袭薄纱垂落在地,温柔的触感勾起些许倦意。微风在耳边呢喃,送来阵阵清幽的花香。黑发女孩静静的蜷缩在藤椅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表情恬静的令人不忍心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然而,凡事总会有例外……

      额头上传来冰凉而坚硬的触感,空气中不知何时夹杂了一缕火药的气味。子书零慢慢睁开眼睛,略带些婴儿肥的脸上还带着两团红晕。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懒洋洋的,漆黑如点墨般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睡意。她眨了眨眼睛,看着身前神情漠然的黑发女子,识相的闭上了嘴巴没敢出声。

      FN FIVE-SEVEN,最初测试时发射时速的初速高达650米/秒,连100米外由48曾凯夫拉材料制成的防弹衣也会被轻易射穿的手枪,在这款手枪面世后甚至令防弹业界迫于压力不得不为此重新研发新型防弹衣。这款多年前出产的手枪到现在都不曾被淘汰,是这女人拥有的第一把枪,她因此格外爱惜这把枪。被这样一把大威力手枪抵在脑门上,她子书零可没信心能安全脱身。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比那手枪更可怕的存在。

      黑漆漆的眼睛在她身上一扫而过,锐利的目光令子书零心虚的缩了缩脑袋,努力按下几乎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乖乖的停止了腹诽。黑洞洞的枪口依旧抵在子书零的额头上,与她同样有着黑发黑眼的女人微微勾起唇角,暗沉的眼眸里却不带半分笑意。

      “仅仅是三天的时间,你就已经把我教你的东西统统忘到脑后了吗?”柔和却清冷的声音在子书零耳边响起,压低的声线带着一丝几乎令人察觉不到的压迫感,“子书零,你可真让我失望。”

      “妈咪,在家里没必要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吧。”娇小的女孩眯起了漂亮的眼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姿势神态皆如同猫儿一般。半抬起眼皮偷偷的打量着女人的脸色,却始终没从那张脸上看出任何变化,冰冷的手枪更是丝毫未动。子书零暗自撇了撇嘴角,垮下一张小脸哀怨的说道:“我知道错了,妈咪。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放松警惕的,妈咪你就把枪放下吧。”

      “这次就先饶了你,再让我发现你有毫无防备的时候,我不介意亲自送你去三途川观光。”女人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枪,冷哼了一声,“反正再这样松懈下去你迟早会死,敌人可不会因为你在自己家就放过你。与其让你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我亲自动手,起码我可以让你死的舒服一点。”

      “好啦,妈咪,我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子书零慢吞吞的从藤椅上滑了下来,白嫩圆润的手指间银光一闪,竟是夹着四柄小巧的银色飞刀。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上分别套着一枚银色的指环,款式看起来非常普通。伴随着爆裂一般的轻微声响,其中一枚指环上绿色的多棱宝石上方闪过一丝电光。小小的女孩猛的抬起头来,脸上分明是与方才的乖巧形象完全不符的张狂笑容,红嫩的唇间露出了两颗尖利的虎牙。“那些跳梁小丑敢来的话,就统统送去地狱好了。”

      冰冷的枪支啪的一声敲在了子书零光洁的额头上,难得露出獠牙的小女孩立刻捂着额头缩了回去,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的母亲。黑发女人环抱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姿态高傲的如同睥睨天下的女王一般。暗沉无光的漆黑眼眸里毫无波澜,子书不由的心中一突,心底模模糊糊的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我刚刚接了一个长期任务,至少要在日本停留三个月。”女人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有如实质的目光从子书零的脸上一扫而过,“你父亲还没回来,我不能只留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已经拜托同事照顾你了,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总部。其他人随你怎么折腾,别给BOSS添麻烦就行。”

      “但是——”恰如其分的停顿令子书零挺直了身子,僵直的如同面临上级军官检阅的士兵一般,“我同时也拜托了列维和弗兰训练你,胆敢逃避训练的话,杀了你。”还残余着些许笑意的子书零顿时皱成了一张包子脸。

      当子书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了女人越走越远的背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见到的最多的永远都是母亲的背影。父亲说过,母亲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女人,虽然偶尔有些任性,却是个实力坚强值得信赖的同伴。虽然无法想象母亲柔弱的模样,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父亲的评价相当准确。

      大概是因为有一半东方血统的缘故,母亲比其他女人要娇小一些。鸦羽一般漆黑的发丝,在阳光下会泛出紫绿色的光泽。略微上挑的丹凤眼,眼眸如同墨玉一般漆黑温润。肌肤白皙细腻,五官柔和清丽,完全继承了外祖母的好相貌。她虽然也继承了母亲的黑发黑眸,模样却更像外祖父少年的时候。

      在她幼年时已经模糊了的记忆里,母亲有着典型的东方人外貌,安静的时候身上透着一股子温润的气质,如同江南水乡里刚刚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女子一般。然而只要母亲一动起来,温润安静的气场就会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冷漠而锐利的眼神足以令人心惊胆战,那冰冷而肃杀的沉闷气息现在想起来还会叫人喘不过气来。近年来母亲已经很少会露出那种姿态,那时产生的畏惧却至今未曾消失。

      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夜晚。紫色的火焰几乎铺满了整个天空,平日里总是停在母亲肩膀上的鸟儿高傲的张开翅膀,漫天燃烧着紫色火焰的羽毛如同利刃一般飞散。母亲一个人守在古堡西方的广场上,仅仅是单手持枪静默站立的姿势,却令对方无路可退。作为唯一目睹了这一场面的子书零,将这一切在心中深深的刻了下来,甚至有一段时间差点弃剑从枪,被父亲痛骂了一顿后才放弃了那个向母亲形象靠近的计划。

      子书零踢掉鞋子,抱膝坐在藤椅上,整个人蜷成了小小的一团,低下头将脸藏在阴影当中。她忽然摊开身子朝后躺了下去,伸手捂住了眼睛。低低的笑声在空空的院子里回荡开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倦。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许多无知无畏的人,只需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可以幸福的活下去。但她子书零却在很早的时候就失去了这样的资格,像自己的母亲一样,选择了融入黑暗的世界,哪怕会为此染满鲜血。

      这是她亲自选择的道路。

      这是黑手党的世界,一旦踏入,再无回头之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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