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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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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足在深海里完全感受不到阻力，末端刺突轻轻点在台阶上，就带着司野悄无声息地向着电鳗逼近。
两条电鳗还在悠闲缓慢地盘旋游弋，偶有蓝色电弧在它们周身一闪而过。
并没有发现危险已经来临。
宛照默不作声，退至水面之上。
海水的导电能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再加上变了异的电鳗……是电疗还是电刑已经显而易见了。
稳一手先。
宛照蹲在台阶上双手托腮。
水底，司野贴着一楼大堂的墙壁，身形轻盈地避开电鳗的视线。
但这么高大健硕的一个成年男性是不可能完全消除掉自身行动而带来的水体波动的。
电鳗很快发现了他。
两条电鳗尾巴一转朝着司野的方向齐头并进。
水面开始翻滚出剧烈的水花，白色的浪和细密的气泡阻挡了宛照的视线，眼花缭乱中偶尔能看见黑色长影追逐着一抹钢灰色一闪而过。
蜘蛛械足能完成无惯性的转向动作，司野完全不需要减速，就可以在碰到墙壁之前弹射调头。
宛照瞥见海底隐隐亮起几抹蓝色弧光，下一秒，蓝光大盛，刺目的光芒将整片空间照耀地亮如白昼，浪花拍打在墙面上，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如缕。
好在司野早就退避到距离科研中心几十米开外的地方了。
有【点兵点将】的技能在，宛照不仅能知晓司野所处的方位，还能感应到他的生命体征。
似乎相处越久越是熟识，这种维系就会变得更为紧密。
终于电光渐渐消散。
司野没有任何迟疑地再度出现在电鳗身旁，正常的电鳗放一次电后需要休息约二三十分钟才能重新蓄满力量再次放电。
虽然不知道惊变日之后的电鳗要多久的蓄力时间……
但现在必然是最佳的猎杀时机！
两只机械步足精准而迅速刺入电鳗的身体又死死地将它们钉在地上。
电鳗扭动着身躯，试图用满嘴的利齿去攀咬司野，但下一刻脑袋便被空闲的械足戳了一个对穿。
浑浊的液体霎时弥漫开来。
司野及时抽身，趁着周围的海水被污染之前浮出水面。
只见水纹轻轻晃动，四根械足便破水而出两两轻盈地搭在宛照两侧，接着又有两只手臂交叠放在了台阶上。
“哗啦——”一声轻响。
司野顺势甩开黏在脸上的碎发和刘海，就这么以胸膛之下淹没在水里的姿势仰视着宛照说道：“这种近身厮杀的感觉可比……来得畅快，我……很久……兴奋……”
聋了的宛照：盯————
并默默把时间往前拨了十秒钟又重新看了一遍。
司野从水里冒出头。
再倒十秒钟。
再倒。
再倒。
司野从水里冒出头。
“……”
“……？”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但司野看宛照一副老神在在毫无波澜的模样又将疑惑压在了心底，他睫毛一扫，望着宛照的眉眼舒展开来。
“这种近身厮杀的感觉可比用热武器来得畅快，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感了。”
司野有一双非常特色的古典冷感的眼，不做表情时是淡淡疏离的，在亮起光时却尤其像林中猎杀者的豹。
宛照现在又有个怀疑。
根正苗红，但本人不一定清白啊。
“你……”宛照开始纯猜，“你是雇佣兵吗？违反了国内法和国际法的雇佣兵吗？”
司野顿了顿。
“是无业游民。”他认真为自己申诉，“家族企业祖上余茵各个都是人才所以目前还在啃老的灵活就业人员。”
“……”你看她信吗？
那小眼神，看得司野现在就想把宛照拎到他家门口然后进行挨个介绍。
“如果你能——”
司野说到这里，又忽地止住。
突然安静的氛围里，宛照好像听见有人轻轻喷吐出一口气。
半晌后，司野才重新开口：“算了，走吧，也是时候离开了。”
副本播报也在此刻响起。
【任务：寻找平辰科研中心，通关条件达成！】
【未定级副本：深海遗址，即将关闭……】
【请玩家携带「船票」，脱离战斗状态，等待「方舟」世界降临。】
话音刚落，便听得天地之间一声旷古渺远的长吟。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起来，连带着两条电鳗的尸体一起朝着一个方向偏移。
巨兽‘醒了’。
它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是时候离开去寻觅另一个栖息之地。
“快上逃生艇！”司野一把握住宛照的手腕将她拉入水中，就像加勒比海盗里诱人溺水的人鱼那样带着宛照迅速向深海游去。
逃生艇再度启动。
当探照灯的光束照亮前方的路，司野动作不停，视线扫过指南针和航海图，将马力加到最大，开始朝着海水逆流的方向毅然决然地行进。
逃生艇右侧的座位就是副驾驶位，可以帮助主驾进行辅助操作，宛照按照女船员教给她的，按下一个个按钮。
管道排出气浪，巨大的推背感霎时带着两人以更快的速度驶离。
宛照看见了玻璃之外许多狰狞丑陋的海洋生物，它们甩动着尾巴，伴着逃生艇破开的水痕共同游弋。
一直指向某个方向的指南针忽然偏移。
突然出现的暗流和漩涡卷着窗外的怪物远去，它们奋力挣扎，但还是被拖入漆黑的深渊。
司野锚准方向，宛照在旁边冷静地搭载出逃生艇的炮管，几发火炮打在一旁的鲨鱼身上，反冲的力道终于带着逃生艇摆脱吸力，带着密集的气泡拖尾继续向着既定的方向前行。
逃生艇攀爬准备。
司野拉下操作杆，身体随着角度的变化也逐渐后仰。
几分钟后，不曾减速的逃生艇径直射出水面，又以一个抛物线的弧度落入海中。
还是雾蒙蒙的落雨天，只是平静的海面变得波涛汹涌，一波接着一波的水浪在推着逃生艇向后漂移。
前方，一排排尖利的三角圆锥状的东西从水下拔地而起，将海面分割成如天堑般的两段，浪花和雨水拍打在玻璃上遮挡了视线，但指南针告诉宛照，胜利就在前方。
那是……
“巨兽的牙齿。”
直到现在，宛照才看见这个庞然大物的冰山一角。
司野握着操作杆的手食指轻敲：“等下我会打开所有设备开始爬坡，但能够上升的高度大概率不足以支撑逃生艇脱离巨兽牙齿的范围，所以，我们必须要启动座位上的逃生装置。”
他继续说道，望着前方的目光灼灼：“听我数到三。”
最大功率的逃生艇撞上海浪带来巨大的颠簸，但越靠近巨齿，它们的模样反而越发清晰了。
暗黄发灰的色泽，鲜红的血丝和肉芽缠绕其上，中间的夹缝距离都能供一个人轻而易举的通过。
再往上，便是牙尖。
“三、二、一！”
宛照按下座位旁边的按钮，逃生艇天窗打开，一股巨力瞬间包裹着她弹射而出。
茫茫大海，两朵橙色的降落伞晃晃悠悠地随风飘荡。
像蒲公英一样。
下一秒，「方舟」世界抵达。
飞剪型的船头才撞出迷雾显露出身形就顺势一口把司野吞了进去，然后用甲板柔和地接住了宛照。
宛照站在「时间轮渡」之上，感受着视野渐渐拔高。
终于在即将脱离这方世界之时，她看清了这头‘巨兽’。
是蓝鲸。
它高昂着头颅，在海洋里翻了个身，滔天的巨浪卷起千米高，带着不可阻挡的态势冲击仅剩的陆地。
树木折断、旧建筑崩塌，黄泥的颜色污浊着沿岸。
一声鲸音怒吼，空灵震撼的吟叫在整个天地回荡，余音袅袅、惊声不绝。
……
「方舟」酒店顶层。
宛照眼睛一闭一睁，就看见小A已经备好美食和热水，屏幕上挂着快乐的颜文字来迎接她了。
“照照！这一趟结果怎么样？”
“还不错吧。”宛照‘嗯’了下，除了这一身腌入味的海腥味，“也算是后人栽树前人乘凉了。”
到浴室里泡了个澡，里里外外都香喷喷的宛照裹上睡衣终于舒服地又窝回到她的大床上了，背靠软包喝口水，并喟叹地呼出一口气。
放空的脑袋也终于重新回笼。
她把茶杯放回到一旁：“我有个疑问。”
“明明都是「命剪」。”宛照比划着两个剪刀手，“为什么罗月悦就能召唤出巨大的黑色剪影，而我就是‘相对锋利’的剪刀？”
凭什么到她手里就弱上三分？
小A机械眼闪了闪：“根据推测，「命剪」应该属于更高维度的存在，打个比方，二维世界的人只能在平面上移动，也只能理解平面的东西，哪怕有一个球体从他们世界经过，也只能看见一个圆形的截面，它忽然出现，变大变小，又忽然消失。”
“不知全貌，也无法理解。”
“所以，照照你现在所看到的，也不过是「命剪」在三维世界里的一个截面罢了。”
“它不是剪刀的形状，你也没有真正打开过它。”
宛照：“……”
也就是说，她所看到的，也不过是她认为的？
她总不能学罗月悦一言不合就去死吧。
“不过我相信照照以后会逐渐理解这一切的。”小A用它三爪形状的机械手给宛照比了一个暖心的heart。
宛照不由回想起红色碎片上显示的「超维赋格」，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能真正看清这个世界。
忽然，宛照神色一动。
【点兵点将】提示有变化，除了精准的定位功能，现在还多了一项【皆我】。
……没看懂。
但不妨碍宛照发动技能看看是个什么新鲜玩意。
黑白色空间内「将」棋闪动，宛照发现自己也能使用「观测」的能力了。
“……”
嗯？
挺好的。
王之财宝，你的就是我的。
获得新技能的宛照新鲜感正上头，对着面前的小A就发动了「观测」。
血肉。
眼睛。
触手。
烂泥。
五光十色。
就好像刚学会直立行走的猿人捡到了万花筒，管中窥视，只那一点，色彩、光影、形状、物质皆在变化。
一股反胃感蓦地涌上喉咙，脑子好像西瓜裂成了四瓣，黑影在围着圈跳舞，脸上温热的液体在向上升华。
疼。
不疼。
“不过我相信照照以后会逐渐理解这一切的。”小A用它三爪形状的机械手给宛照比了一个暖心的heart。
宛照不由回想起红色碎片上显示的「超维赋格」，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能真正看清这个世界。
忽然，宛照神色一动。
【点兵点将】提示有变化，除了精准的定位功能，现在还多了一项【皆我】。
不过，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也不知道小A拖着履带跑到哪里去了，宛照转而将目光看向茶杯。
“观测。”
【普通茶水，再放十分钟就凉了。】
宛照心里发出了‘好耶’的声音。
总之这趟副本，「统帅」的初步培养已经完成，有生命金属在，一号时间线已经对司野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心情放松下来的宛照趴在床上刷了会短视频。
里面的世界依旧岁月静好。
——教你懒人如何做热狗肠。
——猫刊特辑，神州五虎。
——APT APT。
——猫咪迷惑行为。
——五男扫腿舞。
红色背景黑色剪影。
音乐够劲，但腿是拉长的，身形瞧着也单薄瘦弱，她一个打五个，脸更不够精致好看，不如司……
宛照猛地按下手机息屏键，一脸生无可恋。
完了，索然无味了。
